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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贺谦等于谦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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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安,你知道‘恬不知耻’这四个字怎么写么?”霍九月挂着勉强的笑问着。
“霍九月,你知道‘食不言寝不语’这六个字怎么写么?”
傅长安拽着霍九月到了一家据说味道很不错的泰国餐厅,香味浓郁的咖喱鱼饼,香甜可口的芒果香饭,再加上让人无法拒绝的炭烧虾,搭上一碗酸辣开胃的冬阴功,任谁看了都会食指大动,想把桌子都抱着啃了。
可现在摆在霍九月面前,她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都被人家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哪里还吃得下。
但她面上依旧毫不松懈,愣是要装成一个没事儿人一样。
傅长安低头吃饭,默声不言。却把余光投向对面的姑娘,只见霍九月拿着筷子装模作样地把事物往嘴里填,实际上她根本没吃多少。
傅长安把隐隐的浅笑和事物一起咽到了胃里。“你装,你装,你再给我装?”这种话也一同在胃里荡漾着。
“傅长安,要不我们——”霍九月放下筷子,欲言又止地在那儿嘀咕,转眼看到傅长安淡然的表情又把“离婚”这个词给咽了回去。
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傅长安和陆青绮之间有不清不白的关系,现在提离婚不就坐实了她“弃妇”的名号?
她不能这么莽撞,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陷自己于一个可能会声名狼藉的境地。
这样太不划算了。婚要离,但也要离得潇洒漂亮。
她在心里转了几道弯以后权衡好了利弊,刚刚还尝不出味道的东西霎时间就变得色香味俱全,酸香甜辣,每一样她都很喜欢。
享受了一顿精美的午餐,霍九月心上蒙着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但是当她打开手机看到未读短信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擦亮的心境又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无论从内容还是从文字背后藏着的语气来看,都无疑是贺谦发过来的。
——“霍小姐没来道馆训练是生病了么?”
她忽然觉得外面的太阳似乎让她头晕目眩,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有个这么大的麻烦没有解决掉。
“你要有事儿你先走。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了。”
傅长安扫了一眼神色不自然的霍九月,心下了然,“路上小心”的话音还没落完就开着车扬长而去了。
确定傅长安走了并且不会突然杀回来一个回马枪以后,她给陌生短信的主人回了个电话。
“喂,贺谦,你在哪儿?我们见面聊一聊吧。”
得到地址后,霍九月拦了辆出租车就往那儿赶。
但凡是个A市人就会知道临江而建的除了滨江公园以外,还有贵的咋舌的高价段位的商品房,基本上能在这个段位买一套三居室的人都能在郊区买一套别墅。
贺谦住在这里,霍九月倒是不奇怪,毕竟是美和集团贺家的人,即便不受重视也不至于落魄到哪儿去。
霍九月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点了,天气正热,难免惹人心焦气躁,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她被保安拦在门外。
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对贺谦的好感度就都销蚀殆尽了。
拿出手机,想要给贺谦播个电话,却被已经站定到她对面的那个男人把她拿着手机的手给压下去了。
霍九月抬眼一看,来的人正是贺谦。
她眼神浅淡地打量着他,额上还残留着汗,不知道是才从道馆回来,还是路上走得太急。深灰色的运动T恤和浅灰色的运动裤,手上还提着必胜客外带的披萨和两杯咖啡,脸上挂着随意温和的笑,看起来谦和有礼,就和他的名字一样。
霍九月是怎么都想不通现在看起来不带一点攻击力的温柔的人是怎么会做像那样的事情的?莫不是自己生扑来强的?
可自己分明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在贺谦的带领下,霍九月踏足了贺谦的家。
她倒是不担心贺谦会在自己家里对她做些什么,高级住宅区的好处就是有无死角的摄像头,她要真出了什么事儿,贺谦可就一点干系都逃不掉。何况,以贺谦的资本和这迷惑人的皮相,要什么女人没有?犯不着对她用强的。
很标准规矩的复式楼,像是本就装修好的样板房,深色平和的大体色调,摆放整齐的精致的家具,有着现代艺术感的屏风和简奢的欧式厨房,总体扫上一眼,这样的装潢在布局和结构方面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只是,霍九月感觉这里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
客厅墙面上只单调的一副欧洲的油画,没有其它点缀的装饰品;书架上的书看起来很新,有些甚至只是拆封了并没有翻动的痕迹;电视柜上没有盆栽,没有小型的相框;甚至连酒柜里的酒都像只是个摆设,整套房子空荡荡的显得孤寂落寞。
“你这房子怎么一点儿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霍九月有些好奇。这套房子里并不只是简单简洁或者是贺谦有洁癖这样的理由能够合理解释的。
当你不能从一套房子里分析出主人的情绪或者一些细微末节的信息的时候,就足以证明这套房子没有生气。
贺谦让霍九月在沙发上坐,霍九月却一时觉得有些不方便,不落灰尘的浅绿色沙发霍九月都不太好意思落座了。
贺谦看穿了霍九月的心思,把一杯咖啡推给了她。“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就给你带了杯热可可。沙发上也没有藏着针,你放心坐。”贺谦打消了霍九月的顾虑。
霍九月揭开原以为是咖啡的热可可的杯子,甜腻的气息顷刻间让她放松了不少,顺势就坐下了。
“看你也是吃过饭的样子了,我就自己吃了。”芝士鸡肉披萨的味道着实诱人,即使霍九月已经饱了,但还是忍不住往披萨的外卖盒包装那边多看了两眼。
“我来找你是说正事的。怎们样才能把我们之间的联系全部都切断?”
“联系?霍小姐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吧,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也知道我给不了什么你想要的筹码。所以我只能用些不正当的手段了。”
贺谦淡淡的笑了笑,抽出茶几上的抽纸擦了擦嘴,一边收拾着他吃了大半的残羹余渣。“比如?”
“比如?比如我正在想一个问题,你说,如果各大报社或者媒体知道霍家三公子在一家跆拳道馆当教练,会不会把英胜道馆的门槛给踏破?”
“看来霍小姐很喜欢和人谈条件?”
“的确。”
“不过可惜我要让霍小姐失望了,霍小姐真的以为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的身份的人?以为你是第一个在道馆碰见我的熟人?”
霍九月心里咯噔一下,预知到了自己的谈判宣告失败了。很明显,贺谦他带着贺姓就不可能不被人关注,如果没有被大肆宣扬,那么就应该是被人压下来了。
“你这算什么?被流放?”贺谦像是一个被边缘化的人一样,在整个A市商界都很难找到他的痕迹。
“胁迫好像失败了?”霍九月偏头一笑,笑得有些苍白。
“我记得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提过,做人做事不能太着急了。霍小姐,你应该先尝尝你面前快要冷掉的可可。”
霍九月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和具有暗示意义的语气,耐着性子尝了一口,只感觉甜得发腻,没有往日吃甜食的愉悦了。
贺谦满含笑意地望着霍九月,缓缓开口,语速极慢。“霍小姐,我想我们的联系应该是斩不断了,我是教练,你是学员,我希望你能勤于跆拳道,不要因为对我个人的偏见放弃跆拳道,不要松懈。如果还能发展更深一层的关系,那我还希望我们是朋友。”
“贺谦,你什么意思?”霍九月不自觉地皱了眉。
贺谦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但没多说什么,开始下逐客令。“霍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贺谦,你——”霍九月还准备多说几句,却看着贺谦已经站起身来随时想要送客的姿态。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眼看着就要谈崩的话题竟让霍九月无力扭转,好像只能听天由命了。
“贺谦,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你是学跆拳道的,我不知道跆拳道精神里有没有言而有信这一条,但是我希望你个人能做到,你不要忘记你上次在道馆面前答应我的事儿。”
走到问口,霍九月又补了一句,“实际上我确实也没有能力来控制你的言行,但如果你真的能闭口不言我们那次混乱的事情的话,我能做得到的条件你可以和我提。”
霍九月最终还是很失望地离开了,贺谦于她就像是一颗可能会爆的炸弹,可能的意思就是,也许明天就爆,也许一辈子安然无恙。
其实,这样的才最让人恐慌。
当然,霍九月开始一直是这么想贺谦这个人的——
直到她在回家的路上再次接到了贺谦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