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来自天照院奈落》KenDmr

45、生变

　　所谓墨菲定律，就是你害怕发生的事情很大几率就会发生。

　　这句话雅子是听亚伦说的，因为曾经在他手上栽过跟头，所以雅子在他身上多放了几个心眼，也就记住了这句话。

　　而现在，雅子就面临着这样的窘境——她越不想见到的人越是会出现在眼前。

　　时间倒退回几个小时前。在收到星炎的短讯后，雅子和凪商量着决定登上鬼兵队的船一探究竟。一开始，雅子心里想的是找个理由拒绝，她不像凪那么担心星炎，比起这个，她更担心会意外见到某些人或者说是某个人。

　　然而，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打了个弯，雅子最后还是同凪一起来到了河岸边。

　　直到她们成功潜入船上，她都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同意了凪的提议？无奈人已经到了船上，她也只好提起十二万分精神，以防遇到自己害怕见到的人。

　　骚乱从她们登船前就开始了，远远从甲板的方向传来一个女孩子高喊“假发”的声音，然后就是兵刃相撞和子弹飞射的声音。雅子和凪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选择了趁着混乱潜入船舱内部，根据星炎发来的定位找到了红樱工厂。

　　"她不在这里。"

　　将整个工厂找了个遍，雅子下结论道。

　　幽暗的空间中只有盛放红樱的罐子放射出妖异的红光，雅子在一个小角落发现了一个碎裂的罐子以及地上已经报废的妖刀，她猜测这可能是星炎的手笔。

　　“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看——”

　　话音戛然而止，雅子看向尽头的舱门，眼睛无法控制地大睁。那里，突然打开的门里，逆光走来了一个人！

　　紫发碧眸，过长的刘海恰好遮住了左眼的绷带，男人身上仅着一件浴衣，领口大敞，背光走来让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但是，雅子绝不会认错。哪怕分别数年，故人已经变了许多，扎根心底的熟稔也让她一打眼确定了来者身份。迅速收回视线，她示意凪禁声，然后背靠在墙上，放缓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男人走的并不快，脚步声也轻，但听在雅子耳朵中却异常清晰。随着距离的缩短，她的心也一点点纠紧，当脚步声停在正对她身后的地方时，雅子的全身都绷紧了。
　　身体僵硬，血液凝固，时间的流速仿佛都被刻意调慢了，直到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雅子提起的心才终于落下，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隐隐有一丝失落。

　　“那个人是谁？雅子你很怕他？”

　　心下一颤，雅子面上一派轻松，笑着答道：“不是，只是觉得他不简单，所以……”

　　凪点点头，她没有注意到雅子的不对劲，只是盯着出口的方向，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他有点熟悉……”

　　就在雅子以为凪接下来会向她询问，而寻思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凪却自己结束了话题，转而谈起了她们来这里的目的：“既然星炎不在这里，我们不如分头找吧？我还是有点担心她。”

　　同意凪的想法，雅子无视那一闪而过的怅然，果断选择了和高杉走去的相反方向离开了。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刚才那样的惊心动魄了。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天亮的时候，骚乱已经升级为了大乱斗，桂带领的攘夷组织为了他们的领导者将炮口对准了鬼兵队的船。脚下颠簸，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炮轰声，雅子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也还是成功将后半部分的船舱搜索了个遍，但依然没有发现星炎的踪迹。

　　显然，星炎很可能早就不在船上了，而她现在应该赶紧找到凪，趁着没有被发现，混乱还没有蔓延到所有地方，两人赶紧离开。

　　是的，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她本应该这么做的。但是——

　　炮火声不停，脚下的地板因为突然的撞击而猛烈震动，雅子稳住身形后，还是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静观其变。鬼兵队的船受到不可修复的损伤，掉落沉没只是时间问题，她不相信那个人……不相信晋助他会没有别的安排。

　　天上炮火不断，甲板上的喊杀声也渐渐多了起来，雅子向凪发了条简讯，告诉她自己的位置，然后就跑到了船的后方。她选的位置靠近船的边沿，又有杂物堆积阻挡，适合躲藏也适合之后离开而不被人发现。

　　就在她等凪的间隙，拐角后的地方传来了几个人的救脚步声，然后是拔刀收刀的声音，以及两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假发，你看，银时也来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雅子脚步一顿，默默地又隐回了藏身处。她有点后悔登上了鬼兵队的船，现在她只希望别被那边的两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过了不知多久，雅子收到了凪的回复，她一看上面的内容，忍不住低骂了一句。消息不长，上面也就一句话——

　　「我遇到了一个人，有点在意，你不用等我了。」

　　能让凪觉得在意的人，想想也知道是谁。虽然知道他们迟早会见到，但是雅子心里还是莫名烦躁。她拿起手机正准备联系凪，一个之前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雅子，我这里信号不怎么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星炎的语气松快，听在雅子耳中，让她本就很差的心情更差了几分：“你人不在船上，为什么把集合点定在这里？你明知道我不想……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半天联系不到人，留下的线索也只有一个定位，她们理所当然地就会前往这个地方。雅子现在一回想，也忍不住怀疑星炎是故意的。

　　“在我们的计划里，他们将是不可或缺的战力。”电话的另一边，星炎仰头望向将天空封住的钢铁穹顶，脸上的笑容收起，语气难得认真，“既然他们最后都会知道真相，你这样拖着不过是浪费时间。过去的那些并非全是你的错，你就算害怕也不应该影响到大局……”

　　金眸扫到一个脸上有疤、叼着烟斗的女人，星炎眼睛一亮，草草结束了通话：“合作是为了双赢，亚伦那边的研究估计也快出结果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先挂了！”

　　看着手里“嘟嘟嘟”响着盲音的手机，雅子陷入了沉默，良久，她又拨通了凪的电话。

　　“凪，星炎联系上了，我先去找她，你处理完私事后赶紧来找我们。”

　　从通话背景里听到银时和桂的声音，雅子放弃了和凪一起离开。联警内部有保密协议，她也相信以凪的性格不会过多透露自己的信息，而且星炎说的有道理，逃避终究是没什么用的。

　　桂安排的撤退用船已经到了，雅子看了看底下有千米远的水面，虽然就算摔死摔残，她也能完好如初，但她还是果断选择了混上桂的船离开。春雨的海盗早就登上了这里，从隐藏点出来后，雅子不意外地遇到了几个天人杂兵。

　　“你……你是曾经攘夷战场上的——”

　　伸手夺过杂兵的武器，没等他们说完，雅子就结果了他们的生命。她速度极快地向前方跑去，一路上有前来阻挡的春雨杂兵都被她动作利落地放倒。在即将靠近撤退船的时候，雅子一跃而下，然后攀住船的侧边，她借助手腕力量向前移动，寻到一处无人监守的空隙便迅速翻身进入船内。

　　她并不知道，此时春雨的飞船上，足以将船上战场发生的事情尽览无疑的高台上，一个男人恰好看到了她所有的动作。这之前还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淡定表情，现在已经被震惊和不可置信取代。

　　瞳孔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而收缩成一点，高杉想要看清女子的模样，奈何距离太远，只剩一只眼睛的他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除了莫名浮现的熟悉感，并没有其他可靠的线索证明底下的那个人就是他记忆中的少女，更何况……她还是个死去多年的人。

　　……左右不过是错觉罢了。

　　心里如此想，高杉的表情也恢复了平静。

　　“晋助大人？”

　　又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高杉身上，自然感觉到他的奇怪之处，但是沿着晋助大人的视线看过去，她却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走了。”

　　飞船升空，穿过大气层驶向宇宙，高杉淡淡地看了眼已经化为黑点的地球，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又子心里虽然疑惑，但最终还是同河上万齐、武市变平太两位前辈一起，跟上了高杉的脚步。

　　……

　　红樱事件结束后的又两周，雅子、星炎和凪三人在新建的宇宙联警驻地球总部碰了面。说是总部，然而除了硬件设备还行之外，人数上其实少的可怜，现在也就雅子她们三个人。

　　“这次的任务我已经向团长做了报告，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留在地球，之后的任务应该都和地球有关。”

　　“……啊，对了！”突然想到什么，盘腿坐着的星炎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桌子前拿出了两份文件，“常驻地球的申请结果，凪之前就弄好了，这是你和我的。”

　　说完，她将文件递给了雅子，然后继续说道：“团长说了，上头越来越不行了，任务什么的让我们看情况应付过去就好，就是别做得太明显，其他的有他担着。另外，我已经将在吉原探查到的情况上报了，如无意外，之后的任务应该会和这个有关。”

　　联警高层和战斗团关系僵硬，这在联警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雅子隐约觉得战斗团可能在谋划着什么，但只要不影响她和他们的合作，她也懒得去计较。天道众和虚，只要他们的目标还是这两者，就没有问题。

　　讨论完了正事，确定新任务下达前她们可以自有活动后，凪就因为私事先离开了。会议室里只剩下雅子和星炎两人。

　　“你拿到了吧，红樱的芯片？”

　　虽然所有的红樱都被桂用炸-弹摧毁了，但是雅子没忘记那个破碎的玻璃罐。以她对星炎和亚伦的了解，他们不可能错过这样的好东西。

　　星炎坦然承认：“嗯，因为暂时回不去，所以我用星际物流的方式给亚伦送过去了。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毁了，说不定它能在我们之后的计划里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呢！”

　　雅子点点头，不置可否。

　　眨眨眼，星炎也好奇问了她一句：“难得的清闲时间，你是要回去看看你的儿子吧？”

　　提到儿子梅一，雅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是要回去看看。不过，在那之前，我打算先去拜访一下「黄龙的巫女」。”

　　“嗯？”

　　对上星炎疑惑的目光，雅子解释道：“虽然与「它」有着密切联系，但是我对龙脉知之甚少，更是比不上亚伦的了解程度。我想，作为世代守护龙脉的巫女，也许能从她们那里获取到什么有用信息。”

　　拜访黄龙的巫女是雅子这次回地球的目的之一，这件事亚伦也知道，毕竟她也是从亚伦那里才得知龙脉还有守护巫女这件事的。雅子计划得很好，但让她想不到的是，黄龙的巫女竟然会因为生活所迫而将她们的神社卖掉！

　　看着眼前已经更名换姓的神社，她的心里涌现出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