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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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佐子下手的时候可半点没有留情。
鸣人的查克拉量多到可怕，而佐子在得到了九尾的查克拉后也今非昔比。他们两人都对对方的实力有着最直观的了解，所以都不敢轻敌，使出了全力。一时间，终结之谷的河面上被电光与风的碰撞卷出了汹涌又湍急的浪潮。
再一次从水里爬起来的佐子已经不得不为了消耗甚巨的体力而微微喘起了气，但她的面上却还是露着一丝笑容望着另一侧几乎伏跪在水面上大口呼吸的鸣人。
她还是略胜一筹。
这是当然的……她与鸣人之间的差距不止是天赋，还有时间堆积的实战经验与练习。但……她不只是为了胜利而高兴。这一场本该沉痛又悲哀的战斗，在两人交上手后逐渐脱离出了它代表的意义，而成为了两人心无旁骛单纯拼尽全力的……一场畅快淋漓的告别仪式。
她很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过了……不，不如说，她从未如此痛快的战斗过。明明多年来的训练与近来的实战并不少，但没有哪一次比得上现在，比得上……面前的这个人。
他很强。但不止如此，他还有坚定的信念与澄净的意志，而这些统统表达在了他的攻击中，即使她无法接受这份心意，也不由得为之而震撼着心灵……并共鸣着。
想到这里，佐子望着鸣人的目光愈发温和，但……无论怎样，这里还是一场告别的战场。所以她低头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然后抬头对着明显力有不逮的鸣人一笑。
“还要继续吗？”她戏谑的问道。
她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鸣人依旧伏在地上不动，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这也在预料之中，但到底还是让她有点扫兴。于是她默默的收回了注视着对方的视线，撩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就准备离开了。她心里想着——足够了，这样就够了。
但她离开的脚步被阻挡了。一股狂暴的查克拉合着怒吼从她身后席卷而来，它带着的那风暴几乎把她掀翻。勉强稳住了身形的佐子措手不及的就被一股力气狠狠一拉扯入了水里，砸出人高的水花。
？！
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的佐子咳嗽了两声才回过了神，她涣散了一刻的视线重新聚焦，就看见了样子明显不对的，脸上不知是挂着泪还是河水的鸣人。他的周身散步着肉眼可见的橘红色的查克拉，将他包裹了起来，但更骇人的是他的脸。他的两颗小虎牙长大到了不得不呲出口腔的大小，一双碧蓝的双眼也变为了血红，指甲长而锋利，正气势汹汹的又狠狠一拳向着她击来。
佐子大骇。几乎下意识的一个扭身，右手侧在湖水上一借力，险而又险躲过了这一击。但鸣人的攻势不仅如此，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又是一爪向着她就抓来。好在佐子现在已经不是刚刚被猝然偷袭的状态，一双写轮眼的视力发挥到极致，她看破了那动作，伸手抓住袭来的利爪一握鸣人手腕，顺势半个旋转就把对方也狠狠扔进了水里。
不过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佐子却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她的脑筋终于又能开始思考了，鸣人这样的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早在波之国一战，鸣人就曾经爆发出那样的力量，而现在与九尾有了接触，甚至得到了九尾查克拉的她也终于明白了那力量的来处——
他操控着九尾的查克拉。
……很不妙。对佐子而言，这非常不妙。她在刚刚的打斗中耗力不少，也丝毫没有节省查克拉的行为，导致现在面对这样的鸣人的时候，能够采用的忍术显得捉襟见肘。
但她绝不能输，她有必须胜利的理由。佐子完全没有了之前轻松的姿态，如临大敌眉头紧皱的看向了缓缓上浮的鸣人。
鸣人就在这个时候唰啦冒出了水面。他的眼睛还是清明着的，但眼神却与平日迥然不同，仿若一把利刃一般凶悍而又有压迫性，即使是佐子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也不由心底一颤,心下愈发忌惮。
鸣人看了她一小会，清亮的双眼逐渐被复杂的感情吞噬。然后他开口道：
“你是我的朋友。”他一边嘶嘶喘气发出野兽一般的声音，一边铿锵的说：“我绝不能让你去大蛇丸那里。”
佐子这下彻底没了调笑的心情。她的眉头皱的死紧，同样坚定的回道：
“你是我的朋友，但我有必须走的理由。”
然后她微微一低头，双眼视线上抬，愈发森冷的目光直直盯着对方，手上又聚集起了电光。她从未对鸣人表露出这般情状，但鸣人见她如此也丝毫不吃惊。他也同样郑重的压低了身体，尖牙外露做出了野兽攻击的姿势。
——“战吧！”
……
天上下起了雨。
鸣人在这场战斗的中途又“进化”了一次，包裹着他的九尾查克拉甚至具现化出了狐狸的姿态和一只长长的尾巴，他的攻击力大幅增强了，速度也快得连佐子都几乎分辨不清。
但他还是输了。
因为佐子在今天第二次开启并使用了万花筒，以完全力竭的代价赢得了这一场……意义深刻的胜利。
鸣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纲手姬大人曾经三令五申并严肃的对她讲解过万花筒的危害，她在再一次开启万花筒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但她必须用，因为她必须赢。
即使她现在连站都要站不起来了，一双眼睛也痛的她发晕，但意识却是从未有过清明与冷静。她半跪在浅水里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喜悦。她望着昏迷过去的鸣人，终于忍不住捂住了嘴悄声的哽咽了起来。
……这真的就是最后了。她的身体又疲惫又疼痛，但这都抵不过心上的难过带来的刺激。也许在前一秒，在她与鸣人交锋的时候，她的潜意识还能让她享受在对战里，但在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面前只剩下了昏迷的对方的现在……她就只能感觉到那迟来的别离的痛苦与悲哀了。
没事的，没事的。她努力试图安慰自己。他没有生命危险，你也早晚会回到木叶……还会有再见的机会的，这不是一场永别。
但你的人生，会与他失去交集啊。
……她捂着脸再次发出了一声难耐的抽噎。那哭声由小逐渐变大，最后却掐灭在了即将嚎啕的那一刻。她紧紧咬着下唇，泪水与雨水一起从面颊滑落，却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没有哭的时间了。她的身体一阵抽离的痛苦，却在这痛苦里愈发明晰了意志。你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现在……这是注定了的。
已经没有哭的时间了。她艰难的站了起来，几乎瞬间就是一个腿软的踉跄，好在她不是真的什么柔弱无力的小姑娘，一咬牙还是稳住了身体不至于滚落在地。却也因此半跪在了地上，等她眼前那一阵让人晕眩的黑暗散去，她就看到了放大的鸣人的脸庞。
……。
她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又滑了下来，滴在了对方的脸上。她的口中抑制不住的发出颤抖的气音，但最终还是狠狠一咬牙闭眼就要再次站起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低微的声音。
“……不……”
她浑身一颤，猛地又睁开眼睛望向发出声音的鸣人。他的确还在昏迷着，但那眉头皱的紧紧的，牙关上下一开，又是一句几不可闻的声音传出：
“……不要……走……”
佐子整个人都凝固住了，几秒的寂静后，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
多由也艰难的顺着声音找到对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了。
与她分别时候还显得游刃有余的佐子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她浑身都湿透了，一头长发也打了结，身上到处是磨破的痕迹和伤口，但那都没有对方的表情让多由也来的揪心。
她在哭。
多由也一瞬间几乎觉得呼吸都要停了，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朝着对方奔了过去。但真的跌在了哭泣的佐子的身边，她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了，只手足无措的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对方看，满心都是焦急与担心。
她不知道对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战斗。但……她应该是胜利了，毕竟现在倒在地上的不是她。那么……她为什么哭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佐子听到了多由也到来的动静，但她实在是伤心的不行，所以没能在一开始对着多由也的到来表示欢迎。不过多由也的来到还是让她多少从那令人窒息的悲伤里剥离出来，所以她垂着头又使劲吸了两口凉气，终于抹了两把抹不干净的泪水，回头对着多由也艰难的笑了笑。
“你来了。”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说，看的多由也心里更没底了。她不是什么藏得住的性子，佐子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但这事……到底不是能随便跟人说的，所以她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只伸出手接过了多由也一路抱得紧紧的背包，然后轻轻的说：
“多谢啦。”
“……不客气。”
多由也垂着头有点丧气的回答道。她并不傻，自然也看出了对方的拒绝意味……但，她也明白，能让佐子哭成那个样子的事情，一定是不好开口的，所以她也没有逼迫对方的意思，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点难过和委屈。
那就快忘了这些委屈，像什么样子。多由也脑子一转，拍光了思绪里灰蒙蒙的思想，重整了旗鼓。佐子在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恢复了理智，于是她终于找到了时机说出她急忙寻来的理由：
“大蛇丸大人派来了增援部队……我们必须立刻回去了。”
她的表情很严肃，佐子闻言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这是她决定好了的事情，于是她也就点了点头，与多由也一并站了起来。
但站起来之后，她的心里还是充满着空洞与生硬。她不由得再次回头看向了昏迷着的鸣人，注视着她的多由为她这个举动皱了皱眉，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她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身后的多由也开口道：
“等我一下。”
然后她就走回了鸣人的身边，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飞快的解下了额头从得到开始就一直端正戴着的护额。多由也也是个忍者，自然了解护额的重要性，见她如此，心里便知道了对方的意图，想到短短相处里对方对木叶的眷恋……不由得就侧过了头，不再看向那边。
她以为她是要丢弃护额，但她猜错了。
佐子飞快的解下了护额后，又伸出手三下两下把鸣人头上的护额解了下来。握着两个护额，她的表情有点复杂，但最终还是一咬牙，把自己的护额又贴在了鸣人的额上。
[再见了……]
她在心里轻轻的对着鸣人说，又抬起头望向初代目火影的巨像，那双含着泪的眼睛就渐渐清明了起来。
[再见了。]
然后她把那个原本属于鸣人的护额珍重的塞到了背包里，这才大功告成一般松了一口气，往前两步走近多由也一拍她的肩膀，微笑道：
“走吧。”
她的面上尤挂着泪痕，却还是笑着说：
“回大蛇丸那里去。”
“……啊。”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