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沈玖》夙柒夜

8、初始

　　安素是第二天醒来的。
　　沈玖守在病床旁，脸色不太好，但整个人精神还是不错的。
　　“宝宝，别担心，妈妈没事。”安素身体还很虚，说话的声音也是弱弱的，中气不足地很。
　　她想抬手触碰孩子的脸，可一动才发现，左手在输液，右手手臂上有擦伤，动不了。沈玖看到她的动作，明白她想做什么，忙把脸凑到安素的手掌心上。
　　安素动了动手指，在沈玖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突然，手上一片温湿。
　　沈玖把脸埋在安素手心里，控制不住地流泪。他好害怕，母亲会再一次地离开他。他已经没有办法承受第二次的失去了！即便在医生保证过母亲没有危险后，他仍然不能控制恐惧在头脑中蔓延。
　　直到母亲醒来。
　　沈玖抱住安素的腰，低声说了几句话，安素没有听清。
　　沈玖在说“谢谢妈妈，谢谢你这一次，没有扔下我一个人。”
　　等沈玖调整好情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给安素喂完水，慕家叔侄提着果篮来探病了。
　　无论怎么说，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还是慕谦煜，至于那几个小学生，呵，别说早没影了，就是还在，也不能追究事故责任。
　　慕谦煜倒是没有一点要逃避责任的样子，该理赔的理赔，该道歉的道歉。沈玖是知道京城慕家，与裴家、陆家、张家并称京城四大家。他们无一不是百年世家，无论是财力还是地位，都足以傲视京城。
　　慕谦煜风评向来是极好的。沈玖虽然没和他接触过，但沈玖读研时的导师却和他有些交情，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沈玖经历过母亲出车祸死亡，先入为主地把这当作一场劫数，他实在怕了，一点都不敢怨什么。好在母亲的伤也不严重，休养一两个月就可以康复了。
　　对上慕谦煜的态度，更是没什么好说的。
　　安素昏迷之前也看到有小孩子闯红灯，她自己也慌了一下，她觉得，这场事故大家都有责任，并不苛责，这件事也就这样私下和解了。
　　沈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宝宝，你去休息吧，妈妈要和慕先生说几句话。”赶人的意味太明显了，沈玖想装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行了。不过，他都这么大了，被母亲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叫宝宝，沈玖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
　　然后，慕卿闫也被他叔叔赶走了。
　　昨天沈玖精神状态不对，事务都是苏辙帮他处理的，他也就没有和慕卿闫说过什么话，此时两个人站在门外，不免有点尴尬。
　　沈玖虽然人缘好，却是众所周知地不爱交际，如非必要，他是极少主动和陌生人交流的。而慕家大少，也应该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吧？
　　多年后，慕卿闫抱得美人归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忍不住问沈玖一个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阿玖，那时候妈受伤在医院里，你都没理我，是不是在怨我和叔叔？”
　　沈玖回想了许久才记起来，他看着眼前长相俊美却一脸期许，像个孩子一样的爱人，努力组织语言，以防伤害到爱人脆弱的心灵。
　　“大概是因为不熟悉吧，毕竟当时我以为不会再和你有交集了。”说完，一看慕卿闫的脸色，果然不开心了。
　　没办法，为了迁就一下闹脾气的爱人，沈玖只得牺牲色相，主动抱住爱人，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前一秒还耷拉着脸，下一秒就是春暖花开。沈玖拥着慕卿闫，只觉心底一片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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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玖不说话，慕卿闫更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他也是责任人家属。更何况，昨天看到沈玖那样的恐惧悲伤，他现在心里满满的是愧疚，真是没脸开口。
　　说来慕卿闫虽不是慕家长子，却是最被看好的嫡系。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要是换一个人，长得不那么好看，气质不那么令人舒心，慕少爷未必会这样在意那人的感受了。
　　所以说，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简直无理取闹！
　　医院的走廊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因为是高级病房，并没有多少人走动。于是，只有两个俊秀的少年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彼此无言，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安素并没有和慕谦煜说太久，约莫一刻钟，慕谦煜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