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非我族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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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花朵。
闪烁的星光。
到处都能看到火种留下的痕迹。
我很高兴，那孩子选择了战斗。
若想要得到自由，不战斗可是不行的。‘命运女神’绝不会对逃避战场的人展露微笑。
即使战斗下去希望也很渺茫，但逃避只会令人失去一切。
我知道她是会更愿意去战斗而非逃避的孩子。只要目睹那灵魂的色彩，我便明白她胸腔中燃烧着多么坚固的熊熊战火。
无论有没有我，她都能抓住的。
那总是在被世人追逐、总是在被找寻，宛若泡影一般，漂浮在梦境和云端间隙的……
「自由」。
我抬起手，一根黑色的羽毛从空中飘下，缓缓落在掌心。
她还是太客气，其实报酬什么的，有这个就够了。
不过我与她之间并不相熟，会采取如此谨慎的态度也难免。假若更加亲近一些，她也能向压榨手下工具人一样坦然的收下礼物了吧？
流浪猫就是特别警惕，一两次投喂培养不出感情也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在懂得爱护野生小动物的壁炉的温暖下找回信任，偶尔放下戒备伸个懒腰打个盹什么的，我也能蹭到点便宜……有机会多撸上几次啦。
接下来，轮到另外一边的小朋友。
我回过身，橘发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
“——”
他面有怔愣之色。
“不，没有错，就是我。”
我知道他是追着那女孩来的。不过跟我见面也一样，当然不算找错。
“那些人——”
“看见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称不上多美好。
人往往会因为某些过于闪亮的事物，而忽略另一些。比如以重力使闻名的羊之王，知晓他才能的，在谈论起时，第一时间脑海中闪过的信息，都与他抢眼的战斗力相关。
可少年并不愚蠢啊。
哪怕在过于强大的力量陪伴下会更习惯用粗暴手段解决问题，也不代表他的脑袋就不好使。
无论如何，在看到有着被重力碾压痕迹、却并非败于自己之手的人们后，他都该意识到了。
“刚才那家伙呢？”
少年道，“她并不是来暗杀我的吧！”
“是她……杀死了，想要对付我的人？”
“你知道预言类型的能力者吗？”
我问。
“还有那样的异能？”少年语气停顿，但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个假设，“有也不奇怪……”
“可以理解成异能，认为是别的什么也没关系。都是人类凭借现有科技无法达成的手段罢了。”
我笑笑，毕竟连‘异能’都已存在，那么究竟有什么模样的并不是重点。
“所谓「预言」，并不是像小说一样会清清楚楚呈现出来的东西。它只是一个指向，一个线索，一块拼图。”
“你也只是怀疑的对象。但世界上就是会有那种，仅仅因为怀疑就下定决心要将其铲除的人。”
我一边举起鱿鱼卷，“至于原因，就要问你自己了。你身上有什么‘莫须有’的危险？”
“……不要边吃边说啊。”
橘发少年瞪着眼睛。
“但是会冷掉的……就算想办法保温，食材的新鲜感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降低……”
“我在意的不是那个！”
他爆发完便主动咳嗽了一声，缓慢的呼吸，让自己显得镇定下来。
好像炸毛后试图隐藏起黑历史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小猫。
“所以，你呢？”
少年抬起头，一双蓝眼睛宛若映射着天空般蓝的纯粹。
“突然冒出来掺合的奇怪女人……你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既非Mafia，也非雇佣兵组织，更不是本地的其他势力。
那群穿着苦修士一样教会风格制服，死在冒牌重力操作下的家伙。
他当然知道，是不是自己动得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思前想后，只有那个可疑的小女孩——这也能解释交手时为何为感觉手感有异样。
我略抿起唇，不再继续微笑。想到烦人的虫子时，笑不出来也很正常。
“……通缉犯，和追杀者的关系。但请不要用‘关系’来形容，我不喜欢这样的说法。”
但这话题选得还真是意外的契合场景——“因为预言。”
不过和面前少年所不同之处就在于，他只是被预言模糊的提及了侧面，被迫遭受这一趟欲加之罪而已。
律法也只不过是审判人们的行为，而不能去控制人心。
若要去把控人心，必将会颠覆现存的所有。
不论预言也好，神谕也好，究竟向凡人透露了什么……仅仅只是凭借‘可能发生的事情’去给人定罪，连神也无法判定那是公平的裁决。
而我曾被那份温柔的思想所庇护。
*
“你也是……”
中原中也一愣，欲言又止。
啊……但他的想法在我看来简直跟写在了脸上没什么区别。虽然并非头脑简单，但这孩子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单纯……
我想了一下，他那样算是误会吗？
倒也不完全是误会。嗯……细节上有点差别，不过大体上同真相差得也不多。
好的，那就不需要澄清了。
毕竟长篇大论起来挺麻烦的，我又不是说书先生。
“别发愁，第一，他们如今比起关心你，还有更严重的状况需要处理；第二，预言最多只能让他们来到这里找你，不可能连具体的信息也透露出来。”
我比了三根手指，“更何况，你绝不会是唯一的目标。至于是不是真正的目标，那得看你的秘密究竟危险到什么程度。”
少年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他的秘密一定很严重。
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嗯，虽然、但是，我其实一不小心……但我也有克制自己，没有看到细节啦。
不过再和他多聊会儿天，就算闭着眼睛，我想他身上的事情也会如同搭载了答案自动填写功能的问卷一样从头顶浮现出来。
旁人也就是不敢想，只要胆大心细的，撬出他的老底简直不要太容易。
如果他有许多敬重自己的伙伴；如果他有一位包容温柔的首领。
他必定会过的十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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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量当然是好事。没有人不喜欢自己本身能够强大。
但若无法控制，力量就变成了困扰。
越是庞大的力量，越难以操纵的精细。比如说某些……类似‘被动异能’之类的。
就将它当做被动异能来理解吧，表现出来的症状都差不多。
我的眼睛天生就具备力量，而且无法自如控制。即使调动全身的魔力，也只可抑制、降低其‘能见’的程度，怎样都没办法封印。
就算将眼球挖出来也没用。反而因为失去力量的媒介，会变得比之前更加难以操控。
视野健全的人永远都无法想象色盲患者的世界。
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种才能，在新鲜感过去之后，便不再有丝毫乐趣。
交代过之后，我道别了中原中也。
我不想探究他秘密的详情，也无意去提前知晓他的人生。
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懂得，如同上帝一般纵观全局……那可称不上是愉快的体验啊。
更何况我对细微的讯息十分敏感，即使只是窥见些痕迹，大脑也会自动的整理过程，补全故事的原貌。
这是重复吧？异能和本人的才华完全重复了吧？两相叠在一块儿已经不止于乘法的限度了，是平方。
就算我有意识减少思考，本能也会得出结论。
在旁人眼里看来空白的试卷，我瞧着却都像写满了答案似的。而且这答案从不曾出过错，反正我以前没有碰到出错的情况。
出于懒得自找麻烦的心理，我没有继续待在原地同小朋友交流。
不过如果是聊天对象，找他其实挺不错。
倘若换做一位聪明人，就会变成——“你的下一句话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这种永无止境的预判循环……没必要，讲闲话而已真的不必。
倒是偷摸着入境执行任务的其他神谕小队们，有必要去处理一下。
我不会插手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但是教廷……就很烦。何况某种程度上，他们会突然行动起来的原因有部分在于我，总不好牵扯到本来好好过日子的无辜路人吧？
这个世界的人类被允许使用力量。
并非头脑，知识，武器这些可以去习得的力量。他们的力量铭刻在灵魂中，超越界限，将幻想带入现实。
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硬要去区分「人」与「异端」有什么好处。人可以变成怪物，怪物也能变成人类，思想比身份更重要。
……不过，即使如此，生活在大地上的还是麻瓜更多。
一眼望去都是相似的树叶，就好像打贪婪岛的时候遍地都是念能力者，但实际上全世界开念的人在总数里不过寥寥无几。
……
也许大概还是挺多的。
不然为什么我才刚想一下，就有团熟悉的光彩照入视线了呢？
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叫我没办法无视。毕竟这可是超过一般‘故事中主人公’程度的光芒啊。
唯一的好处就是距离很远。因为不必受到建筑物阻挡，隔着整整两条街，还有道天桥呢。我虽然能瞧见他，但他并不一定也会瞧见我。
我有些犹豫。
抑制力量之后，视野中的光彩已经不再像方才那样闪耀夺目了。而我不是很想过去，因为看着那名少年，会令我的心情变差。
如果他不是站在十字路口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非我族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