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仙》肥圆

23、讹诈武功

　　“我要教的武学自然是天底下的绝学，虽然比不上吴氏的《龙泉剑典》或者关中曹家的《万象拳经》，但至少不会比那狗屁汗青阁的《七分剑》和《长河落日功》差。”老梁冷哼说道。
　　七宝有些意外，老梁这口气可是相当不小了，汗青阁的《长河落日功》确实是江湖绝学，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七宝作为普通青衣卫还没有机会修习，据说同知也只能获得前两层心法口诀，而这套内功一共有六层。
　　可齐来乐也不知道这些功夫的高低，打定主意不要练武，老梁大受打击，再喝茶时都索然无味了。
　　赵梦珂忽然轻轻戳了戳七宝的背，七宝有些恼怒，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呢，他又不是呆头鹅，但此时是男子还真不得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转身瞪了他一眼说道：“有话就说呗。”
　　赵梦珂神秘兮兮地贴耳说道：“你不是才问我南汉朝司马氏的事情吗？这世上不及《龙泉剑典》而又不在《长河落日功》之下的绝学，当有司马氏《万流同源气》的一席之地，据天师府典籍记载以及评论，《万流同源气》其实比《长河落日功》更胜一筹。”
　　七宝心中大惊，狐疑地看了看老梁，又看了看欢快赏景的二娘，神色很不自然，只是不显于夜色。
　　“原来司马氏的绝学叫《万流同源气》，汗青阁这二三十年都查不到这名字，不料天师府内却有记载和评论，虽然意外，但却合情合理。”七宝飞快想道：“但是老梁和二娘，和那遗太子比起来，一个太老一个太年轻，说是遗太子他爹和女儿还差不……女儿？”
　　七宝浑身一颤，看向二娘的目光再次变色，东郭浩说半年前有人在江州翠微寺发现司马氏皇帝的近侍太监何高，汗青阁这才大力追查生死未卜的司马氏遗太子的，而二娘也是来自江州，若那遗太子有子女，差不多就是二娘这般年龄。
　　“真的这么巧合还是我多心了？”七宝惊疑不定，随即又想道：“我多想了吧，若二娘真是司马太子女儿，怎么会流落至那般境地呢？关键还是在老梁身上，可惜我又打不过他，郁闷。”
　　七宝忽然向后躺下一点，小声对赵梦珂说道：“你看得出老梁修炼什么武学吗？”
　　七宝的背几乎贴在赵梦珂怀里了，一阵异样馨香令赵梦珂颇为迷醉，心中暗道：“七宝比一般男子更高雅温柔一些，气味闻着比山上的桃花还要舒服，也比五彩池里的莲花舒服。”
　　“他对我出手我才有可能辨认他修炼的内家真气，但我拒绝打架，再说了，山上也不是什么武功都有论述的，我也有可能会不知道他修炼的内家真气。”赵梦珂说道。
　　“你要怎样才肯帮我试一试他？”七宝还是不甘心。
　　不料这番鬼祟说话的情景被老梁察觉，老梁功聚双耳，清晰听见了两人的谋划，顿时冷哼道：“想要探我的来历可没那么容易，千万别当我是那定力大和尚，我的武功高出和尚许多，修炼的也是纯粹的杀人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夺命，嫌命长的尽管来惹我。”
　　七宝哼了一声坐正，赵梦珂也呵呵笑了两声缩回脖子去，沉浸在七宝身周淡淡的迷人馨香里。
　　两个多时辰后几人才回西来斋园，齐来乐依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斋园里很是宁静，人们差不多都睡了，七宝送二娘回房，转身瞪着天井旁的黏皮糖赵梦珂，真是有点儿犯难。
　　他是老道士的师弟，总不能赶他去睡柴房，可斋园里又没有空客房了，赶他去和老梁一起又显得太着痕迹，只能硬着头皮过夜了，唉。
　　回到房里，七宝把被褥都扔给道士，说道：“你睡地上。”
　　赵梦珂笑呵呵地把被褥还给七宝，说道：“我白天睡够了，现在不用睡，我看你买的佛经，你睡吧。”说完便到桌边翻阅七宝买的佛经，其中两本还是从慧慈方丈那里借来的。
　　七宝也不多说，只是按《太玄剑经》的姿势侧卧在床，缓慢而有规律地吐纳起来。
　　起先两人都相安无事，但半个时辰之后，七宝行功九个大周天，睁眼便见赵梦珂那俊俏的脸孔近在咫尺，被吓了一跳，微怒道：“你不去看书看我做什么？”
　　“你这吐纳法门颇有武当山《太上道玄渡厄真经》的玄妙，但少了三分自然，多了三分一往无前的凌厉，妙啊，可能不在吴氏的《龙泉剑经》之下。”赵梦珂惊叹说道。
　　七宝眼珠子一转，忽然狡黠笑道：“你虽然不理江湖事，但也应该知道偷看别人练功是江湖禁忌吧，按江湖规矩，你是要偿命的。”
　　道士眼神微变，说道：“我这怎么算偷看，你自己一点都没避讳，我是光明正大地看啊。而且你刚才是练内功，我又看不到你体内去。”
　　“你还想看到我体内去？”七宝清喝，有点脸红，但马上恢复过来，说道：“你读过那么多的武学秘籍，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推演出我修炼的内功来，要我不追究也行，你还我一部差不多的内功。”
　　赵梦珂目瞪口呆，好半响才说道：“你这是要讹我天师府的《道枢》或者《龙虎上经》啊。”
　　七宝极力掩藏笑意，抽着嘴角笑道：“原来天师府的绝学是《道枢》和《龙虎上经》，但我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你就给《玄罡论》和《墉城集仙录》吧。”
　　道士仰起脖子一伸，说道：“你杀了我吧。”
　　七宝恼怒道：“那你帮我改进家传武学总行了吧，我陈家的《明玉功》和《双刀三十六变》。”
　　赵梦珂双眼一亮，说道：“这个可以接受，但你不能对外透漏是我帮你改的。”
　　“好！”七宝大喜跳下床，当即到桌边铺开一张宣纸，赵梦珂在一旁磨墨，七宝迅速将《明玉功》默写出来递给他，随即默写《双刀三十六变》。
　　赵梦珂粗略看了看《明玉功》，惊咦一声，皱着眉头坐在桌边喃喃复读起来。
　　七宝将刀谱默写完毕，搁笔问道：“你觉得我家这《明玉功》如何？”
　　“你这里面有好些错别字啊。”赵梦珂抬头说道。
　　七宝俏脸一黑，说道：“你觉得以我进士之才会默写错别字不成？”
　　“哦，那就是你爷爷写了错别字，然后乱七八糟就修炼了，也亏得他们没有走火入魔。”赵梦珂说道。
　　“什么？”七宝惊呼，觉得头皮发麻，但仔细一想，以爷爷的学识水平，写了些错别字还真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猜这《明玉功》应该是武当山高人所创，因为有点《大玉柱》的影子，天师府百年前一直视武当山为第一竞争对手，府里对《大玉柱》的研究比所有佛门研究加起来还要多，我不会看错的。”赵梦珂说道。
　　七宝颇有些激动地说道：“改了错别字之后还可以再进一步吧？”
　　“可以。”道士苦笑道：“但你千万别说是我改的，这比改其余任何门派的功夫都要严重的多，要是传到武当山道士的耳朵里，说不定他们会认为这是天师府的挑战而再上龙虎山的。”
　　七宝剑指指天说道：“我发誓，我绝不对任何人说这是龙虎山道士改的。”
　　“需要些时间，改好了我会告诉你的。”赵梦机将《明玉功》还给七宝，接过刀谱看了看，点头道：“这是北莽天荡山的刀法，你爷爷际遇不错啊，居然还能得到天荡山的武学。”
　　“天荡山。”七宝也十分意外，北莽天荡山在四十多年前被如今的瑞国公亲率北府军扫灭，天荡山大部分的武学典籍都被收归大内，小部分流落江湖，想不到自己爷爷也捡了一套鸳鸯刀刀法呢。
　　汗青阁的藏书楼就有两套天荡山的武学，一套刀法一套枪法，但七宝还没有阅读的资格，得立了大功或者有足够的资历才能阅读。
　　赵梦珂忽然趋脸眨眼道：“我张巨君祖师爷以前游历天下时到过天荡山交换武学，以一套自创的《弥气飘踪》轻功身法换了天荡山的《金乌刀法》，如今天荡山不复存在，其武学也流落江湖各地，这《金乌刀法》嘛……”
　　“我要！”七宝大叫一声，随即意识到这话让人害羞，俏脸霎时通红，一掌推开了赵梦珂的脸，说道：“虽然张巨君大名鼎鼎，但《金乌刀法》可是天荡山绝学之一，怎么那么轻易就换了？”
　　“因为他们很缺轻功身法，巨君祖师爷又答应他们只要天荡山的门徒还在江湖行走，他就不会外传《金乌刀法》，而龙虎山向来不使刀，他们就答应了。”赵梦珂说道：“这刀法我可以默写给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要是遇到天荡山后人，把这套刀法还给他们。”赵梦珂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我答应。”七宝肃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