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种田日常》溪十七

17、第十七章 对峙

　　“什么？！！”许氏大惊失色，忙问咋回事儿。

　　“是不是你下的黑手？”宋烟烟还未回答，宋芳芳已经睚眦欲裂的扑上来扯她头发。

　　宋烟烟往旁边一闪，躲过宋芳芳的爪子，上来就动手，也不问问自个老娘是死是活，伤的重不重，这个大姑肯定知道内情，明显的做贼心虚。

　　何氏就是纸老虎，只会张牙舞爪，作威作福吓唬人，不然也不会做出偷鸡摸猪，留一半畜/牲，还关门的蠢事儿。

　　上次把她卖给王傻子的主意是周氏出的，这次请人来糟蹋她们姐妹俩的身子，多半是眼前宋芳芳提的想法。

　　垂下眼睑，宋烟烟掩住眸中的寒意，躲在许氏身后瑟瑟发抖，一副害怕宋芳芳的样子道：“大姑说的哪里话，我好心来叫你们去见奶嬷最后一面，大姑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早知如此，等奶嬷断了气儿，我再请旁人来传口信儿，也省的大姑如此误会。”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宋芳芳勃然大怒，“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没数儿？我娘好好的上山，怎么忽然会没命了，不是你干的还有谁？！”

　　“大姑怎知晓奶嬷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我都没说奶嬷是如何不行的。”宋烟烟诧异的瞪大眼睛，目光满是费解。

　　宋芳芳心下一惊，知道自个说漏了嘴，强自镇定道：“她是我娘，她去哪能不跟我打声招呼，这半日没回来，不是从山上摔下来又是什么！”说着恼羞成怒的绕过许氏去打宋烟烟。

　　宋烟烟故意挨她两下，眼泪花花的往许氏怀里钻，嘴里呜呜咽咽哭：“大姑，从前奶嬷是和我有些嫌隙，可您也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啊，借我一万个胆儿，我也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您可是错怪我了……三婶，您快救救侄女吧，大姑是要打死我呀……”

　　宋烟烟的可怜样儿，成功的激起了许氏的愤怒，一直以来，许氏对没了爹娘的宋烟烟兄妹三人心生爱怜时常照拂，没分家之前，她们兄妹三人的衣裳鞋袜都是她偷着缝补，更别说留吃食，帮做家务活儿，教导他们兄妹礼节礼仪等等诸多小事儿。

　　昨儿宋烟烟又煞费苦心的让他们三房一家子开小灶，许氏对宋烟烟的感情已经升华到半个亲女儿，瞧着宋芳芳蛮狠不讲理，当即一手抱着年哥儿，一手搂着宋烟烟，训斥宋芳芳道：“你当人姑姑，还未出嫁，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侄女，说出去，别人还道你泼辣无礼，老宋家教导无方。再说，娘没事儿上山去做什么，她出了什么事儿，咱们都不知晓，怎能胡口妄言是二丫头下的手，你该不会和娘背着咱们，对二丫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不怪许氏会这么想，何氏除了农忙下地做活外，其余时候端起婆婆的架子，做甩手掌柜，从不做家务活儿。一般村里人上山，不是为了摘野菜找菌子，就是为了砍柴，何氏一个甚事儿都不做的人，凭白无故上山做什么？

　　宋芳芳语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弟妹，问这么多做甚，娘都快不行了，还愣在家里做啥。”周氏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满脑子想的何氏若真不行了，她得想法儿进何氏的屋子，把她藏钱的小匣子找出来，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银钱，好据为己有。

　　自从何氏把老宋家的家当卖了个精光，赎回宋芳芳，老宋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周氏就起了分家之心。

　　老宋家现下地少人多，一大家子指着那一亩半分儿地儿刨吃食，每天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过的连街边乞丐都不如。

　　眼瞅着她家大儿子翻年就到十四，再过两年就得娶妻生子，而老宋家穷成这个德行，哪有银钱替她儿子讨房媳妇儿，三个小姑子的嫁妆都没着落，在老宋家挣的所有进账还得充公，她不分家才傻！

　　何氏抠梭了这么多年，她不信何氏没给自个留一手，藏点体己钱，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去沈大夫家，确定何氏是死是活，再做下一步计算。

　　“三弟妹，你领着年哥儿不好见血，不吉利，你去地里喊爹他们，我带着大姑子几个先去看看娘。”周氏吩咐完，急吼吼的领头朝沈大夫家跑去。

　　沈大夫家居李家村正中，修的是青砖瓦房，朱红高围墙，院墙下种满各色药草花果，还有一株紫藤爬满围墙，紫藤花开的灿烂缤纷，绚丽夺目，远远看着就很气派，颇有高门大户的意味。

　　此时沈家院门挤满凑热闹的村民，看见周氏一行人过来，让出中间一条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道：“听说那宋何氏原本上山找宋老大家两个丫头晦气的，还领了几个妇人上山帮忙，不知怎么地，就滚下了山。”

　　“该不会是那两个丫头推她下山的吧？她们祖孙之间一直都不对付。”

　　“就凭那两个瘦不拉几，一扇就倒的半大丫头片子，能推倒胖的跟头猪似的宋何氏？”

　　有人嗤笑，说话毫不留口德，“我倒是听说这宋何氏在外边儿养了个小白脸，那姘/头欠了人家赌坊一大笔钱，火急火燎的让宋何氏帮忙还债，宋何氏变卖了老宋家所有家当哪有闲钱，这不领人上山逼二丫头，让她拿她娘留给他们兄妹仨的银钱，哪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两个地痞听到了风声，丛中打劫，拉扯间，就把宋何氏推下了山……那两个地痞还被抓住了呢，捆在里正院里，等着宋家的人过去处置。”

　　这一下，村民炸了窝，赵氏留有一大笔银钱给宋烟烟兄妹三人的谣言，在村里传了好几日，宋俊又在分家后去镇上的学堂念书，虽然打着借沈大夫银钱的名义，可谁信呢？

　　那拜先生，交束脩，买笔墨纸砚，哪样不花大价钱，没有赵氏留的银子，宋俊能重拾旧学？那可是一般人家供不起的读书人啊。

　　而宋何氏年轻的时候颇有几分姿色，身段也窈窕过，不然如何勾搭上老宋头，抢了她老姐姐的婚事。

　　在经过多年媳妇熬成婆后，家里的活儿几乎都交给两个媳妇和几个丫头做，宋何氏每日用完饭后，不是瘫在床上磕南瓜子儿，就是村里四处串门说人闲话，日子一长，那身子也就越发的圆润起来，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说，在老宋家过了六年青黄不接的日子，造成身子骨干巴巴，瘦小小的宋烟烟姐妹，推宋何氏下山一事绝无可能。

　　再者，宋何氏常年和老宋头闹腾，年纪一大把，还舍得花银钱买胭脂水粉往脸上擦，除了是在外头有人了，村里人想不出她这么臭美的缘故。

　　霎时，沈家大院哄闹一片，人们三五成群，叽叽咕咕说个不停，有平常和宋何氏不对付的婆子妇人更是趁机风言风语，把宋何氏陈之谷烂麻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个遍。

　　“满口胡言！”宋芳芳听到众人说的话气急，脱口而出：“什么养姘/头，夺银钱，黄雀在后，那两人明明是我娘从何家沟请来收拾那两个丫头片子的，什么时候变成打劫了？分明是那两个小蹄子合伙把我娘推下山的！”

　　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了一瞬，而后一同恍然大悟，看向人群中的宋烟烟姐妹，目光无比同情怜悯。

　　宋家旁支儿的几个婶姥姥气的浑发抖，指着宋芳芳姐妹三人大骂：“老宋家是做了什么孽！出了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们兄妹下黑手，今儿非得让五弟休了这老毒妇不可！不然你们还当我们宋家没人了，变着法儿欺凌我宋家女！”

　　正好许氏领着老宋头他们进院来，那四个婶姥姥，你一言我一语，边骂边把事情起末给老宋头说了遍，末了，让老宋头把何氏休回娘家，不然找来宋家族长，把他们一大家子都从族谱除名，而后赶出宋家祠堂。

　　古人讲究一脉传承，开枝散叶，相互扶持，落叶归根，对族人族谱、本家大祠堂相当重视，一旦被除名，赶出本家祠堂，就等于被祖宗抛弃，无亲无戚，孤苦终老。

　　老宋头气的脸色发白，抬手一巴掌打在宋芳芳脸上，怒道：“给我跪下！这么大的姑娘，不做女红下厨修养性子，成日学你娘游手好闲四处乱逛，没事儿撺掇你娘整这些个歪门邪道，哪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心思这么歹毒，也配做人姑姑？我都替你害臊！”

　　老宋头气狠了，一点姑娘家的脸面都不留，宋芳芳被老宋头骂的面红耳赤，周围又有那么多村民在看，别提多难堪了。她也不是小时候做了错事，任由老宋头打骂的小姑娘了，哪能说跪就跪。

　　便赤红着脸，顶回去道：“谁叫那些贱蹄子要分家，害的老宋散尽钱财，还让我和娘没了名声，我以牙还牙怎么了，你凭啥骂我？”

　　厚脸无耻，冠冕堂皇的模样与何氏如出一辙，老宋头无力的垂下手，心里刀割一样难受，他这是造了啥孽，修来这对黑心母女，不把她们处置了，当真对不起死去老大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