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万物录》络弋

23、女儿国

　　船行水上，水下波纹一圈圈荡了开去，两岸风景如画，置身其中，如在画中。

　　八戒拿着紫金钵盂在这河中舀了一碗水，喝了两口，忙将水递给我：“师父，这水可清呢。”

　　我刚喝一口，就见前方城门上赫然写着——西凉国，这……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么？

　　我师徒四人进宫拜见女王，只见满目朝臣皆是女子，身材高大，相貌不凡。王座上，女王低头看了通关文牒，又与我闲话几句，笑道：“倒换关文之事不急，还请御弟及众弟子先行用膳。”

　　吃饭时，我骤然想起进城前误饮喝水一事，便趁此机会问这女王：“陛下，入城那条河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女王嫣然笑道：“我国皆是女子，若有想要孩子的便饮那河中之水，即可有孕。”

　　女王话音未落，八戒已然哀嚎道：“俺老猪要生娃娃啦？这可怎么使得？”

　　悟空笑道：“八戒莫慌，俺老孙给你找个手轻点的接生婆。你这娃娃生出来，可要喊老孙一声孙大叔呢，哈哈哈哈哈！”

　　沙僧也跟着凑热闹：“看来要喊我沙三叔。”

　　八戒凶狠道：“你们尽逮着我取笑，那水师父也喝了！真要生娃娃，我跟师父一起生！”

　　他这话一出，那女王忍不住笑了。

　　女王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目光灼灼，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过了会儿，她开口道：“御弟若是要生娃娃，我自然给御弟请最好的稳婆。”她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道：“御弟前来，误饮河水，我这做东道的不曾提醒，已是有错。若是真生下来了，尽可交由我来养，还望御弟放心。”

　　悟空听完，一口水喷到了八戒脸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我深感头疼，谢过女王好意，问道：“陛下，这河水化胎，可有落胎之法？”

　　陛下似是有些无可奈何：“我国不许落胎的政令已实行二十余年，现而今，无落胎之法。”

　　女王走后，八戒在一旁哭天抢地：“这可怎么办啊，俺老猪不要生娃娃啊！”

　　悟空也是唯恐天下不乱，逮着了机会可劲欺负他道：“八戒莫怕，女王都说了，让你尽管生，她来养，你怕什么？”

　　我一把拽住这猴子衣袖：“悟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子母河就必然有落胎泉，这城中必有落胎之法，女王不肯讲，还要请你好好寻访一番。”

　　悟空玩闹够了，正色道：“请师父放心，老孙这就去找那落胎之法。”说罢便腾云而去。

　　正当此时，国师来请，说是女王邀我游园。

　　那陛下一身常服打扮，她身材高挑，容貌艳丽逼人，英气中带着妩媚之气，只往那一站便让人挪不开眼睛。

　　阿弥陀佛——我心中默念佛号，整了整袈裟，不肯为女色所动。

　　陛下拉着我在院中四处游玩，末了突然问我：“不去取经可行？”

　　我被她这飞来一句砸得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女王笑容可掬道：“我这西凉女国竟是些女子，从未见过御弟这般出众的男人。我今天见了御弟很是喜欢，愿意招御弟为后，不知御弟意下如何？”

　　“陛下……陛下说笑了。”

　　那陛下将我拉进室内，轻声道：“御弟既喝了子母河的水，何不把这孩子生下来？我愿意为御弟把这孩子抚养成人。”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要解我的袈裟。

　　我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这西凉国的女子为什么能奔放到这种地步啊。还我来生你来养，我不要生孩子啊喂！

　　女王一边靠近我，一边将披风丢到一旁，大有逼我就范之势。我一边躲一边退，这万金之躯，推不得也摸不得，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这时，宫人在外边奏报：“陛下，大国师有要事求见。”

　　女王一手搭载我的肩膀上，回头望向外面，无奈叹了口气：“御弟先请歇息，我去去就来。”

　　这哪里能歇的，我望那陛下不见了踪影，赶忙起身想要离开此处。正当这时，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容貌俊秀，俊朗不凡。这少年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见着我，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而后冷哼一声：“你就是最近将陛下迷昏了头的那个唐朝和尚？”

　　宫中女官急忙前来制止：“公子，陛下吩咐过，不可打扰圣僧。”

　　“圣僧？”那公子冷笑道，“你们唐朝的和尚都这般擅长勾引女人的吗？”

　　“我看你这和尚，长得过分清秀了些，怕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吧？”

　　我被他骂得莫名其妙，又不好跟这十来岁的娃娃较劲，只好躲着他走。突然一阵琵琶声不知从何传来，层层叠叠，摄人心魄。

　　我不由自主向那声源之处靠近，这声音太美了，似是一抬头见晴空万里，一眨眼见皓月凌空，一回首是故人相聚，低头处是悲欢离合。仿佛世间种种贪嗔痴爱恨尽在其中。

　　乐声尽处一青年男子坐在亭台中，抱着个琵琶，笑吟吟地看着我。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你看他一眼，便好似见过了世间种种色相。那是一种超脱了皮相的美好，让人欲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男子冲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像瞬间开了满池的莲花，他唤我：“御弟，你过来。”

　　妖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时候，我已经在这妖怪的洞府里喝了半盏茶了。

　　在这喝茶的时间里，这妖怪同女王一般，表达了愿意帮我养孩子的意愿。真是谢谢你们了，我不想生。

　　“我一见御弟就心里喜欢，许是宿世姻缘，”这妖怪一边说一边给我斟茶，“不如你我就在这洞中结为夫妻，做一对神仙眷侣，自此不问世事可好？”

　　我冷笑道：“恕难从命！”心想，这年头妖怪的戏真多。而且，你一个男妖怪为什么要拿女妖精的剧本？真是让人费解。

　　这怪奇道：“御弟刚刚对那女王可没有这般坚决，若论相貌，我比女王可还要胜出不少。”

　　我怒道：“人妖岂可相提并论！”

　　这妖怪缓缓叹了口气：“御弟，我心里爱你，故而不愿吃你。可你要是这般不识时务，那可就不一定了。”他说着一把将我推到床上。

　　“更何况你现在怀有身孕，不知你生下来的娃娃，”这妖怪思索的样子严肃又认真，“是否跟你本人一样，有长生不老的功效呢？”

　　我面色惨白，只觉得这妖怪让人恐惧又恶心。

　　他笑着靠近我，一张精致的面孔贴了过来，像是毒蛇吐信般低声道：“兴许我们可以试试？”

　　正当这时，有小妖奏报：“大王！外面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正叫骂，让还他师父。”

　　这妖怪微微一笑，扛起琵琶就走，临走时还对我笑：“还望御弟早日回心转意。”

　　这家伙，好像是个蝎子精吧……我正琢磨这妖怪，突然腹中一阵疼痛，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这是吃坏肚子了不成？

　　那洞中小妖惊叫道：“这可怎么办，唐僧要生了。”

　　“……”你才要生了，我喝那子母河的水到现在还不到两天，谁家两天能生个孩子出来的，这不科学！

　　我内心一面吐槽中一面止不住的有些慌乱，心道那猴子干什么去了，正当这时听得外面一声鸡叫，洞内小妖纷纷四散奔逃。

　　悟空三两步跃到我跟前来，我一把抓住他，低声道：“悟空，为师、为师腹痛难忍，怕是——”吃坏了肚子。

　　“师父要生了？”这呆子接嘴到快，我差点没让他气笑。

　　悟空让八戒把水端过来，一边扶我起来：“来，师父，来喝水。”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到头上出了些薄汗。

　　悟空笑道：“师父可是感觉好些了？”

　　……

　　临行前，女王陛下抓着我的手半天不肯放开：“御弟当真要走？”

　　悟空在一旁偷笑：“师父，要不你就留下吧？”

　　我让这猴子气到了，只得硬下心肠道：“陛下，贫僧一心向佛。”

　　那女王长叹一声：“若有来世……”

　　我只道：“来世之事来世再说吧。”

　　女王忽而笑了：“御弟好狠的心肠，我只愿……御弟一路平安。”她说着，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开。

　　而我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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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喝茶，今天的莫得啦莫得啦，休息去，溜走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