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哲也二号和青峰大辉》四百四十四

22、第二十二章

　　正如雷奥所说，沃里克嘴上说要禁赛苏扬和青峰，可是平时对他俩的关照和训练一如既往。

　　青峰的训练营生活还在持续着，除了一开始的几天和几个重量级队员进行了比赛，沃里克也并没有给青峰多大的“优惠”。

　　每天的耐力训练，力量训练都是极大强度的，不只是青峰，连雷奥这种老牌的运动员每天都筋疲力尽。

　　青峰是过上了起早贪黑的生活，远比他读书的时候要努力一万倍。每次看见青峰训练完了回家倒头就睡，灰还是有点同情青峰的。当然他这个时候忘记了自己也曾经连续好几天深夜看医书写论文到睡着在书桌上。

　　青峰的生活很规律，可是自打被谢里尔踢过之后，接连几天，灰都感觉胸口闷闷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过由于天生神经大条，他并没有在意，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弱不禁风到被人踢一下就要上医院。

　　直到那一夜，他感受到了整个世界的恶意。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灰感觉脑袋里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一样酥痒难忍，同时胸口就像是有一块巨石死死压住一样，根本就难以呼吸。灰把自己的狗脸完完全全地埋进了青峰给他准备的小枕头中，四肢蜷缩着，可怜无助地呜呜叫唤着。

　　青峰走到楼道的时候就听见了灰有气无力的哀嚎声，当时他脚下一顿，下一秒身体就早于大脑思考地加快了步伐。

　　打开门，漆黑的客厅里一声又一声呜呜声显得无比突兀。青峰皱了皱眉，打开灯后大步来到了灰的面前。

　　只见平时就算是闹情绪也会在自己回家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哈士奇像是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似的，整只狗相当扭曲地蜷缩着，青峰的心里咯噔一声，还从没有那么惊慌过。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灰的蜷缩着的狗腿，他一碰对方就“嗷呜”一声，顺便还使劲蹬了蹬腿。

　　出大事了，这是生病了吧！不会是吃错了东西肚子痛吧？青峰没有想过这是拜谢里尔所赐，毕竟起冲突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不过怎么说要先解决灰的问题，青峰匆忙摸出手机，几下拨通了沃里克的号码：“喂，沃里克！你有空没？”

　　“恩？”只听见手机那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那个声音低沉又很有磁性，对方听见青峰的声音似乎也愣了愣，几秒后，青峰听见那个男人把手机拿远了说了几句话，之后沃里克接起了手机：“什么事，说！”

　　青峰的声音难得有点慌张，毕竟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边这个家伙的生命力正在渐渐流逝，他开门见山道：“二号生病了！你帮我看看！”

　　沃里克感觉自己有点无力，他看着身边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的小男人，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他无奈道：“青峰同学，我不是兽医好吗！”

　　“啊，我知道。”青峰一边把之前装过灰的箱子搬出来一边耸着肩把手机夹在耳边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有问题找你吗？”

　　“那我也不是万能的啊。”沃里克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青峰对他那只哈士奇的格外重视，毕竟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和谁都亲近不起来，有个熟悉的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的呼着热气流着哈喇子的小家伙是很难得的。

　　这大晚上的，沃里克不想出门，可是沃里克更不想青峰因为宠物出了问题影响他的状态，况且灰的的确确还是挺可爱的。

　　沃里克把摆在自己面前写了好大一页的季前赛计划书推到一边，只觉得在季前赛开始的前几天这小子也真能给自己惹事的。他转了转手里的笔:“这么说吧，你把小二送到上次去过的那个宠物医院就行。这个时间还没有关门，他们通宵的。”

　　想了想青峰的英语水平估计说不清事情，沃里克又补充道:“我等下就到。”

　　“恩……”青峰开始把死抱着枕头不松手的灰搬进箱子，然而他稍微一挪动一下，灰就“嗷嗷”地带着小奶音叫个不停。

　　那声音压根儿不像一只成年的犬类，而是像才出生没多久的幼犬。青峰“啧”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边，两手并用把灰半拖半抱起来。靠着一个温暖的胸膛，人类的体温比起抱枕可要暖和多了，灰急迫地往青峰怀里钻了钻不再动了。

　　青峰看着用爪子死死抓住自己衣服的灰，眼里带着些心疼，那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反正看着灰那么痛苦的样子，他觉得胸口闷得慌。于是，难得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呜呜~~”灰委屈地哼唧了一声，用鼻子拱了拱青峰。看因为亲密的接触，青峰明显地感觉到了灰狗身的颤抖，他发抖的频率在短短几分钟里增加了几乎一倍。青峰赶紧收拾好一切，大步走出门。

　　灰迷迷糊糊地窝在青峰的怀里，脑子越来越沉，到最后连一开始强烈的疼痛也变得迟缓了，嗅觉也不敏锐了，听力也几乎为零。最终的最终，意识就像是沉入了汪洋的宇宙世界，飘渺而又模糊，一切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等意识再次清晰的时候，灰又一次看见了曾经“晕飞机”时见过的纯白色天花板。

　　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经历的灰这一次很快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病床边倒吊着的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蓝绿色光芒的玻璃药瓶，顺着往下的输液管一直连到了他的右手上。

　　灰活动了一下手指，显然他已经能够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是指尖有些麻木的感觉，让他有点反应迟钝。灰很快又注意到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方一个呼叫器，他艰难地往上挪了挪伸手碰到了呼叫器。

　　呼叫器被灰砸了好几遍，发出欢脱的鸣叫声。很快的，几个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漂亮的护士小姐一窝蜂地涌进了灰这间还算宽敞的病房。

　　【哦，上帝，灰醒过来了。】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长相有点可爱的年轻女生看着睁着眼的灰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艾丽，小声一点，不要凑热闹，过来帮忙。】稍微年长的护士把年轻的护士叫开，给主治医生空出位置。并且开始细心地整理周围。

　　【斯塔克先生？】灰的主治医生伸手在灰的眼前晃了晃，他褐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灰，眼神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欣喜。

　　灰艰难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呼吸器，主治医生似乎理解了灰的意思，他先是掀开灰的眼皮看了一下，看情况不错后最后果断地帮灰把呼吸器取下。

　　主治医生矮身凑到灰的脸旁，他手握着呼吸器，仔细地观察着灰的脸色，打算在灰一出什么的时候就马上帮他把呼吸器罩回去。

　　灰轻声咳嗽了一下，感觉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稍稍发出声音都有要把喉咙撕裂的疼痛感。

　　主治医生看着灰焦头烂额的模样，马上叫身后的护士递上了一杯温水。

　　在医生“少喝点慢点喝”的嘱咐下，灰只是抿了一口水，堪堪润了润喉咙，还说再喝一口，杯子就被护士小姐无情拿走。

　　灰委屈地看着这些陌生的医生护士，只能小声抱怨道：【我感觉不太好。】

　　【恩，这很正常。】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一边检查着灰的体征，一边询问道，【你现在有没有心悸，胸闷的感觉。】

　　灰摇了摇头，医生伸出一根手指，又问：【看这根手指有没有重影？】

　　灰再次摇了摇头，看他茫然的表情，主治医生的面色又开始凝重了起来。看他呆呆的样子莫不是睡了几年傻了不成？果然就算是灰清醒过来他也不能有丝毫放松。

　　主治医生简单地观察了一下灰，然后拍了拍他身后的助手：【帮我去拿检查仪器，我给他具体检查一下。】

　　在主治医生发话后，就只剩下一个帮忙的护士还在病房里，其他人都默默地退出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带着沉重的感觉，这让灰有点疑惑，还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

　　然而现在这还不是重点，灰的喉咙现在就像是在沙漠中一样，几乎是在烈日下炙烤着，看见了绿洲却到不了，那种干旱无比的无力感让人绝望。

　　护士小姐有点拘束地站在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灰。不知道这妹子想做什么，灰郁闷怎么会派这么一个不专业的护士照顾自己。

　　见护士始终没有动作，灰拍了拍桌子吸引了护士小姐的注意，然后指了指水杯想表达自己十分口渴。

　　护士小姐看着灰，眼见着就要去拿水杯。这个时候另一个护士进来了这是那个年纪稍大的护士，她只是看了看灰，又看了一眼正要拿水的年轻护士。

　　经验丰富的她知道现在并不能给灰喝过多的水，于是她只是冲回笑了笑并阻止了年轻护士的行为。灰本来看见护士对他微笑的时候以为自己看见了小天使，然而他错了。

　　当年长的护士淡然地转过身帮他把病服扣子解开好一会儿让医生检查的时候，灰感觉到了绝望：你们这些人类（灰：(⊙o⊙)糟了，当狗当成习惯，一不小心不把自己当人看了。）怎么这样，怎么能给别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呢！

　　在灰一个人内心活动无比丰富的时候，之前出去了的主治医生又走进了病房，这时他身后的人推着一个老大的仪器，那上面细长的导管让灰有点难以直视，因为这些东西等会儿一定会用在自己身上，那感觉怎么想都不可能美好。他虽然说是一个医生，但是只喜欢自己把这些仪器用在别人身上啊。

　　主治医生似乎是看出了灰的想法，毕竟他瞪大的眼睛简直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医生的声音放的温柔了一些：【只是例行检查，不用担心，目前来看你还是很健康的。】

　　我当然健康，但是我有点怕你知道吗？灰看着那玩意儿就下意识地后退，当然这肯定是没有用的。医生熟练地把导管插在灰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疼的，就是看着那架势有点恐怖。作为一个医科生，灰实在是不想承认有些时候他对医疗器械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完全健康。】主治医生看着结果脸上明显露出了“这是在逗我吧”的表情，似乎很不相信灰现在的身体会健康到如此地步。

　　【那什么，我到底什么病？】灰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自己之前的手脚无力和浑身酸软已经好多了。他有点疑惑，觉得自己并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总不至于一个感冒之类的就被送进来住院了吧？他望着一声问道，【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里？】

　　主治医生愣了愣：【小斯塔克先生对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没有印象吗？】

　　【晕倒？】灰歪了歪头，眼睛眨巴了几下，医生看出了他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晕倒了？”这样的信息。

　　医生叹了一口气：【小斯塔克先生距离你在自家的诊所晕倒至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四年了。】

　　【哈？】灰睁大了眼睛，什么鬼，刚刚这个医生说自己晕倒了四年吗？那不就是和植物人差不多了吗？确定不是谋杀是晕倒？

　　【你的病情十分罕见，因为并不符合任何一个常见的病例，当然和很多稀奇古怪的疾病也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你是学医的，我就直说了，你的身体没有丝毫的问题，然而你就是不醒过来。我们也做了很多检查，检查那时候你总是处于一种随时可能咽气的状态，之后休息一下又会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医生耐心地讲解着，从他的表情上看他的思考正陷入瓶颈，不过他还是把灰的心情排在了第一位，【不过不管怎么样，能醒过来就好了。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谢谢。】灰有点磕巴，毕竟得知自己昏迷了整整四年，还是有点奇怪的，当然如果他说出这四年他其实是在做一只勤勤恳恳的哈士奇，那么下一秒他肯定就会转移病房被直接送到精神科。

　　医生拍了拍灰的肩膀：【时间很晚了，我会让艾丽守着你的。】

　　灰郁闷道：【不……不需要，我并不想睡觉。】

　　医生听了他的话也不生气，说什么你是病人就要听医生的话之类的，只是点了点头，一脸理解地说：【也是，你已经睡了四年了。】

　　【……】灰撇了撇嘴，你这还能不能聊天了？

　　【有什么需要告诉艾丽，当然身体不舒服就马上说出来。】最后，医生留下这样的话离开。

　　被留在病房里时刻关照灰的又是艾丽小姐，她的的确确是一个新进医院的小护士。她虽然专业技术过硬，但是经验着实不足，面对这一个名气很高，长相帅气的男人，难免有一些紧张。

　　况且艾丽对灰有一点莫名的崇拜和憧憬。

　　灰看着她在旁边纠结了一会儿，肚里咕咕的声音让他不得不开口说话。然而艾丽似乎不太能挺清楚他嘶哑又诡异的发音。看着艾丽疑惑的表情，灰内心崩溃无比，他拍了拍床单表示自己的不满，最后还是做出很夸张的动作，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我饿了】这几个单词。

　　终于艾丽明白了这话，并且还在征得医生的同意后给他送来了一碗热粥。

　　当天夜里，灰的父母以及姐姐在接到医院的电话后马不停蹄地就来到了医院。

　　看见睁着眼睛正在看电视的灰，灰妈妈“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作为一个典型的日本女性，她不仅个子很娇小，连声音也出奇的温柔。就算年纪大了，眼角有了皱纹，哭起来的时候还是一种梨花带雨的既视感，灰爸爸在一边安慰着自己的夫人，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灰。

　　“我的小灰灰真是受苦了。”灰妈妈抹了把泪水，看着母亲之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灰难得没有吐槽母亲对自己的昵称。

　　这个时候，确认了自己儿子真的醒过来了之后，灰爸爸默默地出了病房已经开始和医生交谈着：【真的检查不出原因吗？他还会不会突然晕倒？】

　　医生一脸正直：【目前没有任何异常。】

　　灰爸揉了揉太阳穴，儿子四年昏睡不行醒，他这心里头有多哪难也是没人知道，他说：【汉克，我是相信你和这家医院的。】

　　【我知道你很担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知道自己没有查出问题愧疚，但是我敢保证他这病送去哪里都会是同样的结果。】汉克医生说，【你知道不是我自吹，我已经算是这方面的权威了。接下来我会观察几天，如果实在没有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灰爸有点惊讶：【既然就可以回家了？他可是睡了好几年啊。】

　　【我知道，不过他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汉克医生也露出苦恼的表情，【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如果决定出院，之后还是要定期来医院检查。】

　　当然灰不可能当晚出院，经过了几次检查，在第三天清晨，灰被自家老爸老妈像是护送宝贝似的带回了家。灰简直是迫不及待的奔出了医院，虽然他是一个医生，但是对于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实在喜欢不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选修了营养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