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混沌记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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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南迁的神色一变，“怎么回事？”
唐煜将事情大致说了一番，祁南迁沉吟片刻，“我带人去看看，你就在院里守着，若是有人找来，就将事记下来，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唐煜隐约觉得祁南迁是刻意将他留下来的，他弄不清楚原因，再加上事态紧急，便依言在院中留守，他原本打算去书斋借取当年封印混沌时的记录看，但季舒城说记录保密，要见到祁南迁和唐甫明的批准公文才能借阅，即便他是唐甫明的亲儿子也不能例外，唐煜只得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蹲着。
好在赵青木很快就回来了，唐煜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乖巧地坐到一边，一双凤眼却忽闪忽闪地望着赵青木，“赵大哥，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赵青木灌了两杯水，抹了抹头上的汗，“南迁正带着人想法子追踪混沌的气息，混沌气息特殊，无论怎样都会留下一点痕迹的，奇怪的是，茶肆里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恐怕找起来很困难。”
唐煜皱了皱眉头，“镇守的神像还没有到处理更换的时候，怎么会裂？混沌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赵青木端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一院的人检查过后，说是人为损坏的，那神像后头有用朱砂绘制的符咒，他们在死去同僚的手上发现了朱砂的印子，但他为何要放混沌出来？现在他们在为看守是故意的还是遭人陷害争得不可开交，具体的还要等他们回来才知道。”
唐煜也很费解，两个人抱着胳膊蹲在院子里沉思，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争执的声音，一个是门口卫兵的声音，另一个很陌生，来人的嗓门很大，怒气冲冲，一副马上就要同人打起来的架势。
“出去看看。”赵青木道。
门口一名老伯正要往里闯，门口的卫兵自然不让他进来，却又因为老伯有些年纪，不敢下重手，只得边拦边退，眼见着都到院子里了。
唐煜摆摆手让卫兵退下，对着老伯做了个揖，“这位老丈，敢问何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方才还面红耳赤的老伯冷哼了一声，理了理扯乱的衣襟，“我的事你们还管不管了！尸体都摆在那儿半个月了，弄的人心惶惶，周围的人都快把我的义庄给拆了。”
“原来是秦仵作，失礼失礼，前些日子太忙了，我们通玄院腾不出人手去您那儿，真是对不住，”后头跟来的赵青木似乎认出了来人，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热天要您再跑一趟真不好意思，祁少监现下不在，您先进来喝杯茶，再同我们把事情讲讲。”
眼见着两人满脸带笑，秦仵作对自己方才的失礼行为颇不好意思，“方才确是我失礼了，我也是着急了。”
他跟着两人进了三院，唐煜忙给他倒了杯茶。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那日秦仵作接到命令，说平康坊发现了三具尸体，让他赶紧去验尸。平康坊那一片就是勾栏院，三教九流什么都有，闲着没事就打架斗殴，划分地盘，发生些个命案不足为奇，除此之外还有好些个死在温柔乡里的人，被怕事的鸨母扔到角落里的。
秦仵作原以为这次的验尸跟以往差不太多，谁知看到尸体的时候才吓了一跳，三具尸体的死状极其恐怖，就像是被什么活活吓死的一般，五官扭曲，明明是才死没两天，全身的皮肤就干巴巴地贴在骨头上，像一具干尸。他试着抬了一下尸体，发现尸体非常轻，当下就觉着不对劲。
三具尸体随后被抬到义庄，秦仵作打开尸体的肚子，肚子里空空如也，五脏六腑和血液全都不见，尸体身上没有发现撕咬的痕迹，应该不是被老鼠吃掉的，不过如果只是这般，他还不至于想到鬼怪上。
那日他照常守夜，听到放尸体的房间里有响动，打开门就看到三具尸体动作僵硬地爬起来，在里头走来走去，吓得他赶紧将门锁了，他守了二十年义庄都没遇见这等怪事，第二日去市上找了个道士，画了几张符回来贴着，可是不管用，偏偏没查出死因的尸体不能下葬，这三具尸体到现在还在义庄里停着。
不过三具尸体除了把房间弄的乱七八糟以外，也没做什么伤人的事，之后又送来两具死因相同的尸体，每晚闹得天翻地覆，义庄周围少数的几户人家天天拿着扁担来抗议，秦仵作只好将事情上报给京兆尹，京兆尹便令他去找通玄院来处理。
在等通玄院消息的半个月里，仵作总共接收了十二具死因相同的尸体，义庄一到晚上就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仵作实在受不了，这才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赵青木一听说死了这么多人，当下不敢怠慢，跟别的院的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唐煜赶往义庄。
跟秦仵作形容的一样，这十二具尸体都成了干尸，干瘪的脸形容可怖，仵作将其中一具尸体打开来让唐煜看，肚子里果然一干二净，只余下一副骨架，尸体的骨头发黑，上头有丝丝裂缝，仿佛一碰就碎。
秦仵作将草席重新盖回尸体上，“二位郎君，怎么个情况？”
唐煜以手做扇，扇了两下，“这几具尸体都成干尸了，怎么还这么大气味。”
秦仵作摇头道：“那是今早刚送来的两具尸体发出来的，金吾卫巡查的时候发现坊墙的污水槽堵住了，拿根竹竿去捅，竟然捅上来两具尸体，脸和身体都被老鼠咬光了，身份恐怕是查不出来了，之后只能草草埋了了事。”
“这几具尸体死时怨气太大，义庄又是聚阴之地，到了子时阴气更盛，他们被阴气一冲，便起尸了，不是什么大事，”赵青木说着从袖中摸出几张符纸一一贴在尸体的脚上，“将他们与阴气隔绝就行了。”
“照尸体的死状，应当是被嗜□□血的厉鬼妖物吃光了才会如此，现下最要紧的是先将它找出来，不然估计还会有人遇害，”唐煜皱着眉想了想，问：“这些尸体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现的吗？”
秦仵作答道：“并非如此，这些尸体东一具西一具的，有时是两三具一起，有时单独一具，地点并不固定。”
唐煜磨了磨牙，“那可就麻烦了。”
赵青木点点头，“看来这东西有点头脑，知道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烦劳秦仵作将发现尸体的地方在图纸上标明，我们先去找那边的人询问一下。”
仵作便拿了张纸，依照记忆将地点标出来递给赵青木，“这些勾栏院白天没什么人，要到晚上才开门，我建议你们还是晚上去罢，去的时候也别说自己是来查案的，不然他们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谢过仵作，两人出了义庄，因为是晚上办公，唐煜获许下午回家睡觉，这对唐煜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
在义庄染了一身的臭气，唐煜洗了个澡，便到书房躺着晾头发，帝诩在一旁看书，彼此间虽无话，唐煜却还是觉得高兴，他靠着隐囊昏昏欲睡之时，云阳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唐煜煜，听说混沌跑了？”
估计云阳又是从哪个小妖那里听说了，他整天无所事事，就指着听故事打发时间，唐煜揉了揉眼睛，道：“今早刚发现的，赵大哥说封印的地方没有留下气息，要追踪起来恐怕很困难。”
“哈？”云阳不可置信道：“那家伙除了吃就是吃，长的虽大却没有头脑，竟然还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
唐煜没了睡意，端起桌上的水杯，也不管帝诩喝过，咕咚咕咚地喝完，“云阳见过它？”
“很久以前见过一面，”云阳一脸嫌弃，“它当时刚刚重生，力量很弱，所以不停地以吃来增强能力，身体是长大了，脑子却不怎么拎得清，跑到长安城里吃人，它路过家门口时，还想冲破结界进来，气的我一脚把它踢飞了。”
唐煜看了一眼云阳的小短腿，显然不怎么相信他能一脚把一个庞然大物踢飞，不过这宅子里可没人敢质疑云阳的话，“后来呢？”
云阳翻了个白眼，“后来它就被司天台的人封印了，哪有方士能容忍那种大家伙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的。”
唐煜便望了一眼帝诩，“师傅也帮忙了吗？”
云阳弹了他脑袋一下，“当然了，那时的混沌是比较弱，但好歹还有个体型撑着，凡人的术法对它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要不是殿下出手，它早把长安城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我劝你这几天还是在家里待着吧，免得一个不注意就被它吃掉了。”
唐煜挑了挑眉，将掌心在云阳面前晃了晃，得意道：“我跟师傅连了他心通，若是遇上混沌，直接叫师傅来不就好了。”
云阳作势要打他，“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什么都要叫殿下，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修炼去。”
唐煜笑嘻嘻地躲到帝诩身后，冲云阳吐了吐舌头。
“封印是人为解开的吗？”帝诩忽然问道。
唐煜便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嗯，听说是看守的人手上沾了封印的朱砂，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帝诩长睫低垂，道：“姑获的封印也是人为解开的。”
“诶？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吗？”唐煜睁大了眼睛。
“或许吧，”帝诩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书，“我会让鲲鹏留意的，你这些天出门确实要小心些，可以让姑获或者重华跟你一块去。”
“嗯嗯。”唐煜点头如捣蒜，想起晚上还要办案，便接着乖乖爬回去睡觉了。
平康坊乃是长安城一等一的风流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日夜把酒欢歌，由于平康坊里有十五个进奏院，许多官员士子都将夜间的闲暇时间消磨在了这里，使得平康坊比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暗门来说要高雅辉煌得多。
唐煜和赵青木骑着马缓缓走入平康坊，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街道两边俱是青漆粉饰之楼，装饰华丽，门口俱都挂着琉璃灯盏，一眼望去，街上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唐煜还是头一回来这里，他好奇地四处张望，路上行人大多风度翩翩，甚至唐煜还眼尖地瞅到几个略有些熟悉的面孔，他拉了拉赵青木的衣袖，问道：“赵大哥，你有没有来过这里？”
赵青木端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的红晕，犹豫片刻才道：“来过……来过一次。”
唐煜睁大了圆润的凤眼，“真的？赵大哥去的是哪一家？里面的姐姐漂亮吗？我听说平康坊的女子都能歌善舞，通晓诗文，是不是真的？赵大哥那一次花了多少钱？是谁带……”
他的问题跟连珠炮似的砸了过去，让赵青木更加尴尬，连忙打断了他，“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我都快不记得了，好了，我们可是来查案的，阿煜你莫要胡闹。”
唐煜笑嘻嘻地看了一会儿赵青木，总算放过了这位通玄院一等的老实人，他从袖子中取出秦仵作画的图来，仔细看了看，抬头指着前方一家勾栏院道：“先去这里吧，咦，名字不错，环彩阁。”
环彩阁光看大门便晓得品味不俗，怕是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妓院，唐煜和赵青木一个看着老实，一个乳臭未干，在门口便被小厮给拦住了，“两位，不知到环彩阁有何要事？”
唐煜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摸出一颗小指肚大小的海珠来，扔给那小厮，“怎么，你们家开门做生意还要问客人来干什么？”
小厮看见海珠，眼睛都瞪直了，虽说来往客人大半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偶尔也会给他点打赏，但何曾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小厮重新打量了一遍二人，心想这小少年怕是哪家王侯之子，带着仆人偷偷溜出来见世面的，这么一想他便立即收起了之前不太客气的态度，毕恭毕敬地将其请了进去，带到座上后，谄媚笑道：“两位稍等，我去请鸨母过来。”
等小厮离开，赵青木才皱眉道：“阿煜，你方才也太随意了，那粒海珠是从哪里来的？”
唐煜新奇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水点心，却不太敢动，一面回答道：“是师傅那里拿来的，不打紧，师傅说了这样的小珠子他那里还有很多，便送了我一些玩。”
赵青木无语凝噎，那海珠虽然个头不算太大，但光滑圆润，就品相上来说算是上等了，唐煜却像是普通珠子似的，唐家人和那位也未免太宠爱他了。
唐煜瞧了一眼赵青木，像是看出了他心里所想，小声道：“赵大哥，若是我们打出通玄院的名号来，就算见到了鸨母，恐怕她也不会将事实告诉我们，得先从她那里打听到点东西，后面才好恩威并施，套出更多消息来。”
赵青木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摇了摇头，边叹边笑道：“算了算了，你说的也是，我猜那小厮定是把我当成了你的仆人，待会我来问鸨母，你在一旁装装贵族子弟的架势就好。”
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鸨母便被小厮带到了这处角落来，一见面，鸨母脸上便笑开了花，“二位贵客，诶呀，不知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诶，这桌上的茶点怎的不用？莫不是不和口味，那我差人换一桌新的来。”
赵青木连忙喝止了她，“不必了，我家殿……咳咳，我家小主人吃不惯罢了，却是不必费心。”
鸨母何等玲珑人物，自然听清了赵青木生硬改掉的称呼，她笑颜更甚，行礼道：“诶，既是如此，敢问两位要点什么？”
赵青木与唐煜对视一眼，唐煜装作一副又好奇又拘束的模样，端着架子坐在一旁并不吭声，赵青木犹疑片刻才道：“是这样，前些日子尚书省的季大人是否来过这里？额，他见过的那位姑娘……”
季大人是否来过，唐煜和赵青木并不知道，只不过秦仵作那里，有一具尸体乃是季大人府上的仆从，而且正是在环彩阁后的小巷子里发现的，照理来说这样的仆从不可能进出环彩阁这样档次极高的妓院，只可能是跟着他家主人去的，至于为何死在了后巷里，便是季大人也不明白。
鸨母听到赵青木的疑问，神色微变，但很快便笑道：“季大人可是环彩阁的常客啊，只不过他没有特别钟意的姑娘，不知向贵客们说的是哪一位？”
赵青木心中叫糟，他可没问过季大人这样的问题，季大人顾忌家中贤妻，定然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下可怎生是好？
唐煜却探了探身子，脸颊微红，故作老成地道：“就是身量修长极有才情的那一位……”
鸨母抚掌道：“啊，是我们家的鸳儿，诸位稍待，她今儿啊正好得了空，我这就喊她过来服侍。”
看着鸨母远去的身影，赵青木问道：“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位姑娘？”
唐煜耸了耸肩，“我蒙的，环彩阁樱红柳绿什么没有，这样的姑娘怕是比比皆是，只不过鸨母想着是服侍过季大人的，我稍微提两个模糊的特征，她自个儿就能对上了。”
很快，鸳儿姑娘便被鸨母带了过来，鸨母又殷勤说了两句，见那两位似乎没有别的意愿了，只得讪讪离开，走前还不断给鸳儿抛眼色，示意她好好服侍。
鸳儿的确身量修长，腰身纤细如柳，一张标致的瓜子脸隐隐带怨，让人看着便心生怜意，她也是得了鸨母叮嘱的，一见面便坐到了唐煜身旁，待鸨母走后，细声问道：“不知季大人可还好，他许久未来，鸳儿还以为他已经把环彩阁给忘了呢。”
赵青木在一旁心想，季大人怎么敢来，自家仆人死在环彩阁后头不说，还叫夫人晓得了，恐怕大半年都得老实在家呆着了。
唐煜脸颊红扑扑的，他哼了一声，外强中干道：“你就这么想见到季大人？”
鸳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怎么会，现下鸳儿眼里只有公子你啊。”她有一双又黑又亮的杏眼，眼波流转间确是别有一番风情。
“那你平日给秦大人做些什么，现下一一给我做来。”唐煜清了清嗓子，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的海珠来，扔在桌上。
鸳儿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却不像那门口的小厮一般见财眼开，而是笑着拿青葱细指戳了戳唐煜圆润的脸颊，这才道：“鸳儿擅画，若是大人不计较，鸳儿为大人画一幅可好？”
唐煜抬了抬下巴，“可。”
果然是一等一的勾栏院，鸳儿看起来并不算是头牌，但绘画技艺却十分精湛，加之身段风流，看她作画，静中有动，动中有静，那些许暧昧婉转之意竟比阁中熏香还要令人沉醉。
唐煜似乎看得有些傻，一旁赵青木咳了一声，唐煜皱皱眉，不快地看向他，见赵青木低下头去，才哼了一声道：“鸳儿姑娘，不知可有地方安置我的仆人？”
鸳儿一笔落下，掩唇笑道：“自然是有的，出去唤小厮吩咐两句便可。”
唐煜便挥了挥手，故作不耐道：“你出去吧。”
赵青木急急道：“可是……”
唐煜一瞪眼，圆润爱笑的凤眼此时看来竟有些威严，“让你出去！”
赵青木吓得噤声，只得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一离开那里，他便暗暗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在布置华丽的大厅中找到小厮，低声说了两句，小厮露出了然神色，笑吟吟地带着他穿过大厅，去了后头。
过了半个时辰，唐煜正满面红晕与鸳儿说着什么，赵青木忽然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在唐煜耳边低语几句，唐煜蓦然站起，神色慌张，“真的？！”
赵青木点了点头，唐煜整理了一下衣物，“那我们赶紧走！”
鸳儿看他们神色，怎会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也不出声挽留，只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唐煜，可惜唐煜任务完成，压根想不到再看她一眼，和赵青木一道步履匆忙地走了出去。
鸳儿撇了撇嘴，倒不觉得如何恼怒，她从袖子里拿出那颗海珠，欢喜地看了看，“要是这等客人多来几位便好了，只是他为什么总问些奇怪问题呢……”
离开了环彩阁，唐煜脸上的晕红褪了个干净，他吐了口气，苦着脸道：“鸳儿姑娘身上的熏香也太重了，熏得我好想吐。”
赵青木打趣他：“我看你似乎很喜欢她，鸳儿姑娘也算是个美人啊。”
唐煜想了想，“美则美矣，但重华姐姐、姑获都比她好看的多，安大哥的人偶也比她标致。”
赵青木哭笑不得，“小祖宗，凡人女子能与重华、姑获相比么？至于安碧槐的人偶，他向来自恋自负，所做的人偶若是看脸，哪有不标致的。”
唐煜嘿嘿笑了两声，问道：“赵大哥有什么收获吗？”
赵青木看了看四周，“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吧。看来这平康坊时日长了，确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混沌记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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