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自由幻梦》魔幽魂血

130、CHAPTER 114 格拉姆加斯兰

　　打败港口那个船长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困难，我们都顺利拿到了通行证。负责出岛的艾莲娜告诉我，离开的出口有两种，一种是原路返回进入时所在的地点，另一种就是落在一个指定地点。
　　我和西索没有提前商量过，但我想他肯定会选第二个，果然如此。落地时我看清了这是一座建筑的连廊，顶上应该是个钟楼，西索靠在柱子边漫不经心地往墙上钉扑克牌。
　　“我们真有默契～”看到我，他开玩笑似地说。
　　“我只是不想在汇合上多费功夫。”我皱着眉头说，“接下来呢？我们怎么去格拉姆加斯兰？开车吗？”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交通工具～”
　　当我看到西索的私人飞艇时，我还是大吃了一惊，虽然这架半自动硬式飞艇不如我的雨燕号型号新速度快，可是能买得起飞艇的人又不是卖白菜一样满地都是，西索的家世比我想象的还要深。我猜他可能是个喜欢到处找刺激的花花公子。
　　他的飞艇就不是我的飞艇那种为了飞行速度而拆掉一切不必要家具的简约实用风格了，一切都反其道而行之，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毯、精致的瓷器应有尽有，足以看出主人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配备了调酒师和服务生的酒吧。
　　西索请我在临窗的卡座边落座，我还以为接下来他会给我灌酒，搞一些酒后乱【哔——】的情节，没想到他只是一本正经地问我要不要吃冰淇淋，要什么口味的。
　　抹茶味的冰淇淋上来之后我挖了几口，忍不住盯着餐垫的扑克图案开始胡思乱想，“格拉姆加斯兰？你觉得它跟享乐之城格拉姆有什么区别么？”
　　“这个啊～提前说了就没有神秘感了～也许你亲眼看到会更惊喜哦！”西索狡猾地绕过了这个问题，“想看场电影么？”
　　“什么时候？”
　　“现在哦～我们可以慢慢打发这一段路上的时间～”
　　这架私人飞艇上当然也有一个豪华私人影院，尽管里面只有一个双人沙发。落座之后我自动朝边上挪了挪，可是这坐垫实在太软了，我一陷进去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往西索那边倾倒，正好服务生送来了爆米花，于是我干脆把那一大桶热气腾腾的爆米花往我们之间一杵。
　　“有桌子可以放的～”西索指指我面前的小茶几。
　　“我就喜欢抱着吃。”我绷着脸说，不知为什么，看西索吃瘪让我心情愉快。
　　电影放的是1997年上映的《铁达尼号》，尽管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可是我早已知道这部灾难爱情片的结局，毕竟铁达尼号是本世纪初的工业奇迹，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然而讽刺的是，铁达尼号在处女航中便惨遭厄运——它与冰山相撞，永远沉没在了由友客鑫前往卡金帝国旅途的洋流中。。
　　总之，这不是部适合边吃爆米花边看的电影。知道了罗丝和杰克的命运，再看他们此时的热恋便有种分离的宿命感。那些刚刚萌芽的，真实的，热忱的，充满激情的……都在撞上冰山时戛然而止。
　　最终罗丝在梦中走向了杰克，他穿的不是曾经舞会时那身“上等人”的西服，而是来时的属于他的、代表自由灵魂的画家装束。镜头从罗丝转到了定格的时钟，再转向了那个晚上遇难的逝者。百年之后他们终于在另一个世界相逢了。
　　我擦了擦眼睛，感觉鼻子酸酸的。虽然这部电影拍得很感人，但我不想在西索面前哭，那样就显得太脆弱了，何况西索正在看着我。
　　“你怎么选了这部电影？”我捞了几个已经冷掉的爆米花。
　　“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像这部电影的主角～”西索捋了一把他那张扬的火炬头，我看看他这一身宽肩窄腰比例失调的小丑服，他和杰克一点也不沾边。
　　“你想说你是卡尔么？”我试探地问，西索的表情显然又漂移了一下。但他接着兴高采烈地说：“我当然不是～可是你很像罗丝哦～！”
　　啊？我抱着爆米花桶愣了一下，“你指的是我以前选过这样的道路，还是以后也会这么选择？”
　　“我想如果你在游船上大概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吧～”西索又一次狡猾地绕过了我的问题，“毕竟你讨厌拘束和不自由，不是么？”
　　他说的完全没错。
　　我又往嘴里塞了几颗爆米花，闷闷地说：“别做那种不可能实现的猜想了。你不是卡尔或者杰克，我当然也不完全是罗丝。”
　　“Ok～”西索只是笑了笑，“我们要到了～要不要去露台上看看？”
　　这就到了？我跟着西索走到观光露台上，目之所及的是一片我从未见过的广袤红土。
　　它呈现出来的是一幅荒蛮而又狂野的沙质土地景象，地面坑洼宛如巨人的脚印，怪石巨岩连绵不绝。绿洲湖泊分布其中。再往北部看，倾斜的台地接往狭窄的沙滩和湛蓝的海岸线，峭壁分隔开的许多沿海的小平原中分布着被海水侵蚀的洼地，即使远在飞艇上也能看见船只的白帆。
　　“我们从这里直接跳下去怎么样？”西索笑嘻嘻地提议，他那平常的口气，就像是在说“我们一起吃个晚餐怎么样”。
　　“直接跳？”我大吃一惊，“可是这里离地面还有三千多米……”
　　西索看起来跃跃欲试：“这不是刚好么～可以来一场空中蹦极～”
　　我还想说点什么，西索却猝不及防地翻过栏杆往下一跳！同时我感到腰上什么东西拽了我一下，紧接着我整个人就置身在了三千米的高空。
　　“你搞什——”我的声音一下子被冲散在稀薄的空气里。我用引力去够飞艇，可是西索这个混账用他那黏糊糊的念把我拽了过去，我们就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样被死死拴在了一起。
　　飞艇迅速离我远去，脚下是正在接近的大地，强烈的失重感让我肾上腺素飙升，我只能用斥力尽量增加下落的阻力。好吧虽然我从三千米跳下来并不会死，但是拴着个西索就另当别论了。鉴于这种高空的风会把脸部肌肉吹得乱七八糟没法说话，于是我向西索猛竖中指。
　　大地向我飞速冲来，这时西索右手用念兜了个粉红色的降落伞，晃晃悠悠拉着他，我一下就落到了他下方二十米。好吧，看来他的念能力足够自保，我只要自己平安落地就行。我正这么想着，腰上又被猛地一拽！整个人像蹦极到最低点时又被弹力绳拽起来！我短促地尖叫一声立刻被甩到了空中，一瞬间的停滞，接着我又开始下坠。
　　不同的是这次西索接住了我，我感觉自己像落进了个弹力十足的蹦床里，不用多说这又是西索的念能力。
　　“你要找死别拉我垫背！”我冲他大喊，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很刺激吧～”他倒是兴致盎然，也许还想再来一次。我喘匀了呼吸，对他怒目而视：“再这么干一次试试？”
　　我的威胁适得其反，我能感觉得到西索似乎更兴奋了，尽管他适时地压抑住了自己。他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叫了辆车载我们去格拉姆加斯兰。
　　第一站当然是去买几身衣服，但当我仔细观察之后，我发现我习惯穿的长袖外套和长裤在这里几乎见不到踪影。街上的女孩们不管肤色和身材，都大胆地展示着自己的皮肤，鲜艳的服饰色彩组合几乎将活力喷薄而出。各种各样漂亮的、甚至称得上浮夸的裙子是这里最常见的服饰。也对，这个气候炎热的海滨城市，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会显得格格不入。
　　要买这些衣裙甚至用不上去高档商场，街边小店反而能挖掘不少惊喜。我和西索一家家地逛，像两条在水草里钻来钻去乐此不疲的鱼。
　　是穿这件彩虹色星星镂空背心呢，还是穿这件粉紫色抽褶爱心印花短袖呢？我拿着衣服在犹豫，转头问西索：“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西索这个建议等于没有给，不过他伸手到货架上又挑出了一件，“要不要试试这条？”
　　我一看，那是件亮晶晶的偏光材质紫色连衣裙，看起来非常适合海边度假穿，长度合适，款式时髦，只是它偏偏是件吊带裙。“我不穿吊带裙。”
　　“我知道啊～”他歪着头笑眯眯地看我在镜子前比划，“你只是在担心肩膀上的刺青不是么？我可以帮你藏起来～像以前那样。”
　　我猛地转脸盯着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对我来说信息量太大了。这家伙该不会见过我的裸/体吧？不对不对，这么说的话，我们大概真的做过吧？呃啊——我的审美怎么这么差劲啊？
　　“你都知道些什么？”因为难以置信，我的声音有些奇怪。
　　“我还知道你的背后有两道伤疤，在肩胛骨那里。”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手指轻轻搭在我的左肩上，“怎样？我觉得这条很适合你呢～”
　　“不用了。”我摇摇头，换上那件粉紫色短袖，搭上一条粉色牛仔裤。西索仔细端详了我一会，叫道：“等一等～”接着他就冲到了帘子后边。
　　他再出来的时候头发放了下来，粉色豹纹背心完美地展示着健壮的肌肉，下搭棕色七分阔腿裤，一双时兴的粉紫色板鞋，手腕上再随意地缠绕着几串手串，服装上的改变带来气质上的巨大转变，他现在像一点也不像个小丑了。
　　我新奇地打量着他，他走过来笑眯眯地跟我一起凝视镜子里的我们。两个人都是一身粉色调，一位一米八七，一位一米六五，看起来都潮得不行。谁能想到我们一位是游戏人间杀人不眨眼的魔术师，另一位是从家里逃出来不想当杀手的揍敌客家三小姐。
　　“我们真是太般配啦～”我还在左看右看的时候，西索突然欢快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你少来这套。”我觉得自己已经要对西索时不时的犯贱习以为常了，不过我也终于想明白了哪里不合适——我的头发后面自从上次一手刀切断之后就像鸭子尾巴那样难看，西索看看我，非常贴心地问：“你要不要剪个头发？”
　　我本来留下的头发不长，又总是四处乱翘，理发师给我剪了个据说很适合我的狼尾羊毛卷，我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像只野性不羁的猫。
　　“你是这里的常客吗？怎么他们都盯着你看？”走进一家赌场时，我压低声音问西索。这齐刷刷射来的眼光，很难让人不相信西索砸过这里的场子。
　　“相信我～他们看的是你～”西索随手戴上一副顺来的墨镜，“很少有人能忍住不看漂亮姑娘的～就算是赌到红眼的赌徒也不例外～”
　　“但我不会赌。”我小声说，“除了贪婪岛，我压根没来过这种地方，我不知道怎么赢，赌场有很多规矩，他们不喜欢输钱。”
　　“你学任何东西都很快的～相信我～你想赢压根用不着任何手段～”西索自鸣得意地微笑道，他拉我到一个空着的老虎机边，手腕一抖，摸出了一大叠扑克牌，“这里，有六副完整的牌。”他开始刷刷刷地往老虎机上面丢扑克，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有一些从机器上滑落下来，“你集中注意力了吗？”
　　“嗯……嗯。”我点点头，像喝醉了酒般地说，“掉在地上。”
　　“好～”他把剩下的扑克捻成了一个漂亮的扇形，问我：“我现在还剩什么？”
　　“两张J，一张8，一张王，一张6，两张A，一张10，一张9，一张5。”我像是条件反射似地回答。
　　“你太棒了～宝贝～”他把剩下的牌一扬，不顾别人眼光地吻吻我的额头，“我们可以把他们赢个倾家荡产～只要别把‘我在算牌’写在脸上～”
　　我还是有点紧张，茫茫然在赌桌前坐下，太吵了，我听到西索的只言片语，他解释了一下规则，简而言之，是对我们有利的局面——“如果有很多十点和JKQ牌时，对我们有利，你就下一注，牌好就两注。”
　　面前的荷官像一只穿西服的胖企鹅，顶光打在他的肚子上。一些赌注开始时的筹码被堆到我面前，黑色、红色与绿色相间的小圆牌，每一个就是一百万戒尼。他问我们如何称呼，西索随口说了个莫罗，我隐约记起有个画家也姓这个，不知道西索会不会搞艺术。接着胖企鹅转向我，我当然不可能直说我姓揍敌客，索性直接说我姓阿舒卡，这个据说是我自己起的姓氏。
　　初始牌一切正常，直到——“你要叫牌吗？”胖企鹅问我。
　　我看着面前的牌，我已经有18点了。理智告诉我我不应该叫牌，可是我的嘴自动说：“Hit。”
　　一张牌落到我的牌前，一张3。我手上的牌已经直接等于了21点，这一轮庄家和其他闲家都没有赢的可能了。又一堆筹码堆到我面前，我稍稍坐直身子，被自己这不假思索的判断惊讶得目瞪口呆。
　　而西索，我压根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是和我一样靠着纯粹的记忆力，还是靠着某种近乎可怕的直觉？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我在记牌，我还故意输了几次来控制我的胜率，可是西索根本没有在收敛，他信心十足地要牌、停牌、加赌注，很快我们身后就聚集了一大帮围观群众，筹码像不要钱似地堆到我们面前，一百万一块的不够了，接着堆过来的就是五百万一块的筹码，白色、绿色与橙色相间的小圆币，明晃晃地闪着我的眼睛。
　　“先生小姐，你们的秘密是什么？”一个涂着浓重眼影的美女挤到我们身边，一边猛眨眼睛一边挤出个迷人的微笑。
　　“We cheat！”西索张扬快意地大笑着，向她抛了个媚眼。
　　“你们手气真顺，先生小姐们，我真替你们高兴。”胖企鹅脸上的微笑好像有点挂不住了，人群中另外一个西服男子打了个电话，匆匆跑去后场。我抬眼望着到高悬在天花板上的监视器，那球形的探头后面准有几十个人紧紧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记牌不算作弊。记几十副机器发的牌当然不算作弊。”西索凑在我耳边说，在寻常人看来就像是情人的耳语，“别在意～他们压根找不出你的任何把柄？”
　　“那你呢？”我也贴在他耳边说，“你又用了什么办法出老千？”
　　西索诡异地笑了笑：“小姐～你愿意相信吗？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是风暴的中心～在我们每一次出手的时候，从游弋在各桌间的桌面经理，到桌子底下的无数个微型摄像头和微型水见式，都在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们～只要是它们察觉到了一丝端倪～那么整个赌场所有的安保都会像苍蝇般闻风而至呢～”
　　我稍微退了退，悚然地望着他。难道西索用的实际上是某种无法觉察的高科技手段？可赌场不可能放任西索这么永无止尽地赢钱，最多再赢一轮，赌场就一定会把我俩请出去了。
　　胖企鹅擦擦头上的汗，开启了新的一轮。现在，敢坐在我们这桌的闲家已经没剩几个了，我们赢到的钱已经累积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面前的筹码堆得小山也似的高，好像一种宣战告示。只有赌红了眼的狂徒才会妄想着一次性把我们的筹码全赢过来。
　　赌场狂热的氛围、昏暗的灯光和令人迷醉的香味几乎可以冲昏所有人的头脑，穿燕尾服的侍者游弋在各桌间，为我们献上各种饮料，我记得西索要了两杯香槟，我对自己的酒量心知肚明，于是只浅尝了一点，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整个晚上失控的起点。
　　头两次发牌，我手气一般，两张牌一共只拿到了13点，拿到这种点数特别难受，因为闲家爆点是100%输，不要牌可能也会输。西索倒是拿到了15点，庄家明牌是7点，这样的牌面不容易爆掉，于是他又大着胆子要了一张，是8！
　　就连围观群众也屏住了一刹那的呼吸，确实出现过几次庄家和我们俩的点数相同的情况，但无一例外是以庄家爆掉为结果，这次的庄家能打破这个必然的结局吗？
　　胖荷官问我要不要牌，我数牌的流水数字是10，于是摇摇头。而西索只是轻飘飘地说：“加倍。”
　　我猛地一转头，差点扭了脖子，你这个疯子！还加倍？你是真的一不做二不休打定主意要海捞赌场的钱么？
　　牌发到了他面前，是5。这下西索已经等于20了，除非庄家运气爆棚暗牌是5或者6，否则他完全没有赢钱的可能。想必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面如死灰地翻开自己的暗牌，是9。他爆掉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能感觉到，整个赌场仿佛拉响了一阵无声的警铃，空气中似有暗流涌动，在掀翻了屋顶的巨大欢呼声中，四面八方的桌面经理和安保像闻到了血味的鲨鱼，拨开人群开始向我们走过来，另一只戴墨镜的企鹅在我们这桌前停下。
　　“先生小姐，你们好，凯尔索先生想见你们。”
　　我绷紧了浑身的肌肉：“我不认识什么凯尔索先生。”
　　“他是安保部主管。你们可以和我们来一趟吗？”
　　我偏头看了眼西索，他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漫不经心地绕着我的头发，看样子他压根儿不想搭理对方。这里可不是贪婪岛，我也不想把这里弄成血案现场，于是点头道：“好吧。”
　　那是一间奢华的房间，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小黑屋，我记得有人请我们坐下，甚至还有侍者为我们端来上好的酒，然后搬来一只装满了钱的手提箱，那里装着我们赢得的所有钱，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数字是107.46亿。107亿！就算是我也很少有一次性把一百亿抱在怀里的机会。
　　“恭喜你们，莫罗先生，阿舒卡小姐，能记下六十副牌可是个壮举。”安保部主管凯尔索先生面色冰冷地说，“我们分析了录像，我们甚至还跟其他赌场分享了一些信息，鉴于你的各种记录，莫罗先生，我们建议你们带着赢来的钱永久离开本州。”
　　西索站了起来，他的唇上挂着近乎轻蔑的笑：“凯尔索先生，总有人在赌桌上运气好的时候，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凯尔索先生一下朝我们倾过身来，压低了声音，语气凶狠，“你们只需要闭上嘴回家就好，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好的选择’？”我也站了起来，拎起皮箱，嘶，这份量可不轻，“你指的是带着钱安全离开这里吗？外面的打手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凯尔索伸手就想去按铃，在我能够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抡起皮箱砸在了他脑袋上。西索大步一跨，带着我似乎一下子就飞到了窗台上，像高空跳飞艇般纵身一跃。
　　我们像两个彻底失控的疯子，蹿进一家又一家游戏厅，推硬币塔，玩赛车游戏，一次下三个筹码的赌注，把老虎机的摇杆拉得咔咔响，硬币就像喷泉那样喷出来，我再用引力全部吸过来，尽数往天上一扬。我们流连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蹦迪，把头发甩得乱七八糟。有人想过来搂我，西索一下砍掉了那人的双臂，血全都飙到我的身上。他尖声尖气地笑，吓得所有人都落荒而逃。
　　我晃进一家服装店里换衣服，太吵了，地板也晃个不停，我随手扶了一下衣架，没想到那钉在墙上的架子忽然倾泄而下，各种各样漂亮衣服像雪崩把我淹没，西索就像挖宝一样把我从衣服里挖出来，我顾不上搭理他，像是身上着了火忙着把染血的衣服扯下来。
　　可是我做不到，我有太多只手了，而且这些衣服突然伸出很多袖子，毛茸茸地包裹着我。皮肤相触，一阵细小的静电，带血的衣物落在地板上，身体先是觉得发热，而后觉得发凉，一件亮晶晶的紫色连衣裙在面前展开，闪着像是鱼鳞般的美丽偏光，我晕乎乎地说：“好像小美人鱼会穿的裙子。”
　　“小美人鱼偷偷跑上陆地狂欢了～”西索帮我套上，温凉的手指在我肩膀上滑过。我们像两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一起亲吻，吻是湿润的，我从他手臂中挣脱，含混不清地说了些什么我想去海里看星星之类的胡话。
　　我们随便跳上一辆不知道是偷来的还是抢来的还是西索自己的敞篷车，我想打开箱子数数钱，可是一打开箱子那些钞票就像蝴蝶一样哗啦啦飞出来，我立刻又关上了。西索在前边把车开得吓死人地快，他转过来笑嘻嘻地说这条公路是著名的死亡公路，我们可以一起上天堂。我抱着箱子使劲地摇头尖叫：“是下地狱！下地狱！Go to the hell！”高速公路的狂风把我的卷发吹得四下翻飞，我张开双臂站在车头，一股接近癫狂的自由感，我放声大喊：“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到了最后，我记得我躺在敞篷车的后座，风声呼呼地从四周的旷野上掠过。不知道西索开到了哪里，我的头顶上是一片纯净的星空，没有任何污染，星星看起来近得就像在眼前。西索问我想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于是我随口说：“带我去世界的尽头吧。”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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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融合一点泰坦尼克梗，下一章是真正的游船戏= =
海捞赌场的钱这个灵感来自《西索我的爱》，具体手法参考电影《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