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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CHAPTER 103 紧闭着的大门 ...

  •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在我的沉默中,我的母亲流着泪。
      “我给了你一切!”她神经质地抓紧我的手,“我给你母系所能遗传给你最好的基因、天赋和容貌。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你这个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期盼、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信仰。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一个杀戮盛放之夜看到的血色红宝石的记忆。
      “我试图用永世不变的爱来打动你。
      “当我怀上你,又得知你是个女孩时,我就想象过你。”基裘的一只手按在她自己的腹部上,“我想象中你长着一头银发,就像你父亲一样。我每天都期待着你的降生,我准备了迎接你所需要的一切。你的名字是我起的。露,Rue,我始终后悔没能在你还未出生时就保护好你。
      “没人认为你能成为杀手,除了我。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我承认在你小时候我逼得你狠了点儿。我逼着你还不会走路就开始跑,我逼着你还不会说话就开始认字。我教你隐藏,教你握刀;我把你丢进水箱,关进冷库;我在你的摇篮上通电,在你的奶粉里下毒。可那又怎样?我逼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舍得你的天赋被一点点湮灭。
      “尽管我这样地爱你,你仍然会用尽全力毁掉训练的一切,逃开我,去找你父亲。为什么?他对你没有期待,也从不负责!”
      为什么?她厉声尖叫起来。为什么?露露!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凭什么不爱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你父亲放弃了你。她的话像一记重锤击打在我耳膜上。他认为你活不下来,决定放任自流,他对你的未来毫无指望,没有费心给你取名字,他甚至想过杀死你!
      “不……”我的嘴唇颤抖着,因为它不愿相信从母亲口中说出的话,“他真的想过杀死我?”
      那张玩雪的照片里坐在父亲膝头开心傻笑的小姑娘,那饱含着欣慰、感慨和回忆的眼神,那拥抱着我的父亲的姿态,凝视着我的温柔目光……那些难道都是假的?
      “你已经长成一个很出色的猎人了。”
      “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作为一个父亲,我对你的陪伴和关怀实在太少了。”
      我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比起让一个先天不足的小女孩苟延残喘,放弃她或许才是明智的选择。不只是揍敌客,大多数家庭也许都会这么做。
      生下她,那么她才会怨恨这么孱弱的自己被迫出生。
      “他说下一个孩子会更好——可是那不一样,即使是有了奇犽之后,你也是不可替代的。”
      “让我爸爸来。”我像是命令又像是恳求,“让他过来,我想和他说话。”
      “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我向她抛出尖锐的质疑,“他不能来?还是不想来?他知道我被关在这吗?他知道伊路米xx我吗?告诉我!”
      “露露,我是你的妈妈,我才是最有资格管教你的人。”基裘缓慢但坚决地说,“既然你父亲不想对你负责,那么理应由我接手你的教育。”
      “让我见他!”我尖叫道,“家里有哪条规则不许我见我爸爸吗?我不信家主允许这种事发生,让我见他!”
      “这是‘inner mission’,露露,如果家族成员各自思考方式以及方针不同,我们会各自为了达成自己所愿而一决胜负。而你父亲再一次选择了放任自流,也就是把教育你的权利拱手相让。”
      “那我呢?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我看着那双和我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我不愿意。我倒宁可你也不作为。”
      “我不是在问你愿不愿意,而是问你接不接受。”她向我转了过来,那张美艳的脸上不再有笑容。
      “不。”
      “接受它。”
      “……不。”
      “露露,”基裘的声音里开始聚集怒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接受它。”
      “不……”我痛苦地呼出口气,像是在呜咽中窒息身亡。
      她直起了身子,她的黑眼睛像冷冰冰的钢铁。“你从小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在所有孩子里我唯独给过你足够的耐心,而现在我决定按照我的方式行事。”

      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我讨厌黑暗,黑暗属于沉睡的人,醒来的人应该看到阳光。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一张病床,另一个角落里有个直饮水龙头,墙上包着像是阻止精神病人撞墙自残的软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爬下床,摸索那道唯一的沉重铁门,当然打不开,我的腕力甚至没法让它变形。空气中隐约有灰尘气味流动,顺着墙滑坐下来,发现墙上的“软垫”其实是吸音棉,用力挖掉一块,发现后面是双层绝缘钢墙。我被关在这个由钢铁和混凝土组成的地下牢笼里。
      注视着青紫的针眼和紧绷通红的皮肤,想起昏睡前被打过针剂,但不知道是什么针剂。那条青筋由于一次性注射了过多的药剂而略微膨起,在皮肤表面鼓胀着突突跳动,像条蜿蜒的蚯蚓。
      踉跄着向床挪动,膝盖撞到了铁床边沿,扑倒在床,像一颗原始冷杉的球果啪嗒一声坠入苔藓中去腐烂,伸展身体躺在这张嘎吱作响的床上,让脚趾尖碰到床柱上的栏杆,试图让自己相信有种坚实可靠的东西。
      在一片寂静中,大脑和耳朵开始注意到越来越小的声音,感官开始适应正在发挥的压抑感,由于没有其他声音,听到的和感觉到的一切都更加强烈,这些杂音来源于人体本身。砰砰的心跳声、肺部收缩、胃肠蠕动、骨骼运动的声音和血液如火车般轰隆隆涌过血管的声音。
      开始不自觉地揉耳朵,咽口水,试图制造出处于正常环境中的假象。大声说话、唱歌,然而声音被吸音棉尽数吸收,连一点空气中的涟漪也没剩下。脑中似有嗡嗡声,被一种昏眩感和失重感同时裹挟,心知肚明在这种环境下人会不自觉地产生幻听,从而产生幻觉,从而发狂崩溃。
      捂住耳朵睡去,想象自己是一只蜷缩在黑暗怀抱里的鼹鼠。
      睡了七八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两个整天,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房间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只能凭借空空的胃判断过了很长时间,想不起来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天空竞技场?还是家里?胃里有种酸胀又烧灼的感觉,似有一团苦辣的水在胃里蠕动。
      逐渐感觉到低血糖带来的浑身发冷,大脑空空却很清醒。舔舔嘴上的干皮,缺水但不渴,像一棵山地玫瑰在高温季节陷入休眠。感官变得不太灵敏,它们正在遗忘某些东西。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感觉力气尽数从手脚流失,大脑发蒙,似乎连思考的力气也流逝了。看着自己的手,想象是枯树枝搂着枯木,捏起麻木的皮肤,就像捏起一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比清晰地听着自己缓慢的呼吸和心跳,那是身体在尽可能降低消耗和维持生存之间达到的脆弱平衡。
      让我稍稍苏醒过来的,是每月一次的变形期。我判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星期,只是这次的变形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虚弱。我用残余的意识控制自己只是安静地蜷在那里,避免表现出难以控制的攻击性。起码不要让他们把这最后的底牌也夺走。
      之后,我又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不记得自己在地下室待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这似乎是一场永恒的与黑暗、孤独和饥饿的争斗。我需要交流,需要饱食,需要洗澡。而现在我只能试着回想朋友、亲人和爱人的面孔,试着回想和凯瑟琳同睡,和爸爸拥抱,和西索接吻的感觉。
      有时我想象自己成为一具深井里的死尸,一团黏糊的绿藓,一个生错了地方的种子,在地下室里慢慢腐烂,被上方这堆沉重的钢铁、岩石与混凝土所掩盖。
      基裘的作为见效了:她正在用不作为来杀死我。

      光线在瞳孔中的反应变得迟钝,我呆望着钢铁牢门的轰然倒塌,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一个高大威猛的黑色剪影向我走近,他用那双属于杀手的冷绿色竖瞳俯瞰我,大波浪银发有些纷乱地披在肩头。
      “爸爸。”我低声呼唤,感到声带干涩得像两块互相摩擦的石头,“伊路米和妈妈他们……”
      他摸摸我头顶的头发,“我都知道了,路路比,你不必再说。”
      “我想出去。”催动沙哑的嗓子吐出我现在唯一的诉求,“带我离开这里。”
      我离开了地牢,我知道我离开了地牢。低头看着自己枯瘦的手腕和脚踝,蓝色的血管浮上皮肤表面,走路时是空虚发抖的。我像一个惨白的幽灵跟着席巴飘上楼梯,那真实的阳光刺得双目几乎幸福得流泪,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电影回忆转场时遮罩上了一层白光。
      席巴说我需要吃点儿东西,于是他把我带进小餐厅,厨师已经做好了一锅肉汤。我觉得似乎不饿,也许是饿得失去了感知饿的能力。舀起汤送进嘴里,舌头抿着酥烂的牛肉和土豆顺喉咙滑下,胃一瞬间泛起的酸水又真实地咆哮着人的本能。
      “我被关了多久?”等到饱食不再是我的第一诉求后,我问席巴。
      “三个星期。”
      只有三个星期?我很惊讶。被关在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我还以为过了一个世纪。这丝小小的惊讶过后,随之涌上的就是委屈和怨恨。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手指用力捏着勺子直到骨节泛白,“整整21天,你有无数个机会问问我到底在哪。”
      “我很抱歉,路路比。”他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有些歉疚,“我以为你喜欢独自在外游历的生活,所以就没有贸然过问你的近况。”
      “是吗?”我的愤怒来得像一阵飓风,“哪怕不是打电话,凭家里的眼线和监控,想要知道我在哪、在干什么不是很容易的事吗?还是说伊路米的行为也能瞒天过海?”
      他抬了一下手,阻止了我继续发怒,“我相信伊路米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他——他妈的——有分寸?!”这三个字从席巴口中吐出,简直能把死人气得从棺材里跳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儿子对我干了什么?他xx我!!”
      “我知道了,伊路米这次做得的确过激了。”
      他没有丝毫的惊讶与愤怒,我不知道是他的定力过强,还是已经对长子的所作所为见怪不怪了。他公事公办地说会处置伊路米,就是把他关地牢里用鞭子抽一顿。我心知肚明这对他不会起任何惩罚作用,挨鞭子对他来说大概就像喝水一样平淡。
      “就这?”我难掩内心的失望。
      “你打算怎么办?”席巴反问我。我听出了他话语中那一丝偏袒长子的意味。在朝夕相处24年的优秀长子和回家不到两个月的叛逆女儿之中,他终究选择了前者。
      有个小小的声音说:毕竟这只是一贯优秀的长子犯了个小错,可女儿想要反抗的可是家族的权威啊。
      我捏弯了勺柄,“我要亲手杀了他。”
      “不可以杀死家人,路路比,这是inner mission的唯一规则。”
      “也就是说,除了杀家人以外的一切行动都是允许的?”
      席巴向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其中蕴含的意思让我手脚冰凉。我猛然间回想起了猎人最终试验时那条唯一的规则:“不可以杀死对手”,换言之,除了杀死对手外什么都可以做,我可没忘记当初小杰差点被折断四肢变成废人。
      再也无法忍受地站了起来,一秒也不想待在这个我出生的地方。“我要离开这里。”
      “你打算怎样离开?”
      “去停机坪。”
      “别忘了拿上你的行李,路路比。”他向我招招手,“我让你妈妈把它们交给我保管了,跟我来。”
      主宅的走廊四通八达仿若迷宫,粗糙的墙面由未经打磨的岩石构成,只简单以水泥砂浆勾缝,脚下是冷灰色的大理石地面,投射着枝形灯昏暗的烛火,摇曳之下鬼影幢幢。在这样的走廊里游走,既容易让人迷失方向,也会让人心生恐惧。
      席巴在一扇大得夸张的双开式铁门前停下来,他推开门时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我的东西……放在你的房间吗?”
      “放在我这里是最稳妥的,路路比,你不用担心失窃。你的手机、平板电脑、证件都锁在保险柜里。”
      勉强压下心里的疑虑,跟着席巴走进房间。之前我从没来过他的房间,一进门的感觉是寒冷,蓝绿色石砖的地面和墙壁,墙上挂着不知名的狂野雕塑,正面着的是一张铺软垫的巨大王座和它前方的爪型钢铁座椅。椅边一只狐熊那么大的黑狗听见我们进门立刻起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席巴走过去摸摸它让它安静下来,然后走向了右手边的另一扇门,可能是通往卧室的。我站住了脚步,内心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进父母的卧室是僭越的行为。
      “……我就不进去了。”我犹豫地说,从我站着的地方已经能看见四柱床和梳妆台,有股基裘喜欢用的香水味从推开的门中飘出来。
      “为什么?”他问我,“你不想取回你的东西了吗?”
      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把我的手机和电脑锁在父母房间的保险柜里很……夸张。”
      “这是因为我认为它们对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像你的出生对我的意义一样。”
      “那么,你进房间拿出它们再给我,我不会窥见保险柜里还有什么机密文件,这样不是更安全么?”
      “路路比,接下来我和你谈的事情非常重要。在你的行李中,有一把匕首,叫做‘咒逐’,你记得是谁给你的吗?”
      真奇怪,他为什么要问我‘咒逐’的来由?那不就是她给我的……她?
      搜遍大脑,在遥远的记忆里翻出了她的名字,“……凯瑟琳,是她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凯瑟琳。”
      我隐约记起她好像和伊路米有过婚约而后抗婚逃跑了,不由得紧张起来。但席巴只是走向书桌,从一沓文件中抽出了一张。
      “这是你的出生报告。”他示意我读一读它。
      我并不想读它,出生时的数据对我没有意义。一目十行地读完,果然看到了诸如“毒药摄入过量”“钙磷代谢紊乱”“骨骼脆弱”“上肢力量不足”之类的诊断。
      “这些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我放下它,“我知道我有先天不足,现在复盘它,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你的病症,并不是先天不足带来的呢?”
      我盯着席巴,感到心里越来越深的恐慌。“什么……意思?”
      “你愿意相信是凯瑟琳??杜兰达尔一手缔造了你的病症吗?”
      “不可能。”我立刻否认,“她能有什么动机害我?”
      “为了逃跑。”席巴平静无波地说,“当时杜兰达尔家族签订的誓约中凯瑟琳能够离开的唯一条件是诞下揍敌客的子嗣,她很聪明,抓住了誓约的漏洞——就是你。
      “欺骗誓约,让它相信你是她的孩子,那么只要你出生,她就能离开这里。”他看着我,这时他的眼神中有些不太像席巴的东西,“也许她不想再与出生后的你扯上关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你。她用在你妈妈补品里的药变成了毒药,最终让你成为了她的祭品。”
      他伸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好像要握住一把匕首。“她赠予你的‘咒逐’,不是战斗所用的武器,而是在仪式中使用的,它的原意是分离。”
      “不……”我的嘴唇颤抖着吐息,“分离……为什么会是她……我?”
      席巴这番爆料,一下子搅乱了我试图变得无动于衷的心。我呆站着,以前那些没有注意过的细节和破碎谜团渐渐浮出水面,像一幅四散的拼图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这就是宿命——阴差阳错中的分离与重逢,早在我出生时没能缔结的亲情,将在数年之后原样奉还。
      难怪在全世界几十亿人中,年幼的我偏偏遇到了凯瑟琳。
      难怪她带着我四处躲藏,却拒绝靠近巴托奇亚一步。
      难怪她对自己的家族讳莫如深,因为她差点用家族绝学杀死我。
      “我报复了他们,逃跑了。”
      “我的确太偏激了……偏激到我觉得做什么他们都是活该。而且我为了逃跑不择手段。”
      “唉……我做了错事……我做了错事……”
      “等你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会恨死我的。”
      凯瑟琳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悲伤的、痛苦的、追悔莫及的。我和她相处过整整七年,这些不可能是假的。她曾经想用毁灭我的方式来报复揍敌客,但她确实后悔了。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赎罪,也够了吧?”
      我要怎么为凯瑟琳辩解呢?再怎么辩解也是徒劳的,就算我单方面原谅了凯瑟琳,我也无法代替我的父母原谅她。
      席巴如我所料地摇摇头,“赎罪与履行誓约是两回事。况且如果没有她胡乱进行仪式,你根本就不用忍受日后的苦痛。时至今日,她仍然没有完成誓约。”
      有什么事情非常地不对劲。
      我后退一步,警觉地盯着席巴,或者说,疑似席巴的人。“你想证明什么?证明她不爱我?证明她和我的亲情是被迫的?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她继续履行那个誓约,给伊路米诞下子嗣吗?你想要……想要从我口中套出她的下落吗?”
      “我了解的席巴不像是那种会紧抓着过去不放的人。”我往门口慢慢挪去,“你究竟是谁?你是……伊路米吗?”
      小心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狗,我开始怀疑它不是乖乖地趴在那,而是被插了念针动弹不得。我抬手制止了“席巴”想要说话的意向,要证明是不是席巴很简单,只要问他几个只有我和爸爸知道的问题。
      “你送给我的飞艇……我给它取了什么名字?”
      “路路比,给飞艇取名字是没有意义的。它只需要履行交通工具的义务。”席巴的外貌,席巴的声音,用只有伊路米才会用的语气说。
      我的肩胛骨磕上了紧闭着的大门,退无可退。尽管虚弱的我没办法伤伊路米分毫,但我还是履行了被关在地牢里在脑内演习了无数次的行动——杀了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凯瑟琳和爱拉的伏笔回收(之前的章节还会改改和后文不符的设定)
    以及路路比(Rueruby)的名字构成:Rue-悔恨与悲叹,ruby-红宝石,永世不变的爱
    伊这招是打消她求助他人的念头,从摧毁信任开始,先是凯瑟琳,然后是席巴,最后是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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