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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话 蠢蛋不止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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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数钱数的手抽筋,抱着金银珠宝打滚的快哉日子,沁雅楼迎来了第一个客人,提醒着弥雅,婚不是白结的,收了钱是要干活的。
摆正心态,收敛起守财奴的模样,一本正经得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一个极为雅致清秀的女人——琉靑。
琉靑是三皇子奥都送来的女人。
她的长相在紫竹园里仅属中上,淡然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纤细的身形看上去弱不禁风,靠近了便闻其身上有股淡淡的馨香,一身湖蓝色的裙子,全身并无过多的饰品,黑发上仅以一支玉簪点缀。
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用来形容琉靑是最合适不过的。
其性子也极为温婉,说话轻声轻气,连带弥雅都不自觉的轻声附和,生怕响了会吓着她。难以想象奥都会送来如此清雅的女人。
据说在蓝斯的大花园中,他最为喜爱的就是跟前的琉靑。思及此,不免多瞧了她几眼,随后在心中哀叹一声。
仿若水做的人儿一般,有种一碰即碎的感觉,一剪水眸下隐隐泛着水光,似乎准备随时潸然泪下。
弥雅这辈子最讨厌和这样的人交谈,会让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她情愿对面坐着个凶恶的母老虎,最多说不到几句就吵起来,也好过现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说错个什么面前的人儿会垂然泪下。
她心里清楚奥都绝不会送来个一无是处的普通女人,可琉靑就是有种令人信服的本领,叫人无法往坏处想。
或许,是她一开始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倘若没有事先得到的资料,她是如何也不会防备她的。
当然在知晓琉靑的底细后,弥雅才惊觉面前的女人真的很有本事,看似无害,然而她们的对话无不是跟着她的节奏在走的。
所以弥雅只好保持着微笑微笑再微笑,最多点点头应和几句。生怕一旦开口会被她套出点什么。
明明只有一会儿时间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连她的身子都僵硬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
“知道差距了?”
琉靑前脚刚走,凉凉的声音立即从后边传了出来。
“就你们古人最讨厌,年纪不大,坏心思一大堆,也不不知道打哪儿学来的。”弥雅小声念叨着,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趴在桌子上,毫无形象。
小手不时捏捏自己的脖子,捶着肩。
换成现代,十几岁哪个不是在死读书,谁没事去算计人?
当年上学时还一个劲的求解脱,真解脱了还是觉得上学好。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不知道她现在开始学算不算晚了?她还是把原来写的那张幼稚的东西撕了好了,她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难。”
一针见血的结论瞬间击碎弥雅的自信心。
“主子你没见我很受伤难过吗,安慰安慰我会死呀!”双手托着腮,弥雅忍不住抱怨。他怎么就没半点主仆之爱呢!
更不要说夫妻之情了。
哪有人见着自己老婆不开了还继续落井下石的。
她年纪还小,绝对能后起追上的。不过她不能说,一说吧,蓝斯准会接口来句“笨鸟先飞”,意思她连笨鸟都不如。
她摸清他了!
“是吗?”瞅着弥雅皱成一团的脸蛋,蓝斯若有所思得坐到她对面。“张嘴。”
“干……”第二个字尚未说出口,便瞧见蓝斯一个弹指,将什么东西送入了自己口中,瞬间一股甜甜的滋味充斥着整张嘴,糖衣慢慢融化后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不准吐出来。”
碍于蓝斯的强势,外加味道还算挺好的,弥雅勉为其难吞下,一双眼直视着他,等着解释。
“你要的安慰。”
愣了一会儿,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然后马上退去,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吵着要糖吃呢?
啧啧……不过味儿还挺不错的!
弥雅爱吃甜食。
不知蓝斯打哪儿得到的消息后,每回用膳总让应梓墨备着几道可口的甜点,几乎每天都不重样。
害得弥雅肚子上的肉肉都有迸发的势头。
有回儿蓝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心中略感一惊,伸手便摸上一把。
无视弥雅的大呼小叫,只觉得掌中传来软乎乎的触感令他极为享受,至此,桌上的甜食更是络绎不绝。
直到某天,弥雅吃坏了肚子。
过犹不及啊!
床上躺了三天,蓝斯不爽,他好不容易培育出的肉肉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弥雅自己是眉开眼笑。
不爽归不爽,打从病了后,蓝斯也不再多塞甜食给她了,免得她继续瘦成竹竿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又尝了口甜头,弥雅想笑又使劲憋着的模样令蓝斯真觉得自己一定上辈子没干好事,这辈子糊了眼,怎么就签下这么个自以为是,只会耍耍小聪明的笨蛋?
契约都签完了,反悔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心底吐血的要死,偏偏不好发作,那天他在湖边怎么就没掐死她呢,省得以后好些个麻烦事。
明明可以控制预知能力,却偏偏看见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为了不让自己活活气死,只好拼了命得在她身上找优点,说服自己她其实还有用的……
想他聪明一世怎会和个蠢蛋兜在一起。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生以来第一次质疑起自己的预知能力。
他敢保证只要把她独自扔在紫竹园,不出七天保证尸骨无存。
“过来。”蓝斯不情愿得勾勾手指。
干嘛呀,她是狗狗吗?他勾手指她就要屁颠屁颠得过去?可是她的身体比脑袋反应快,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乖乖坐在蓝斯身边了。
俯下身,蓝斯臭着脸凑到弥雅耳边。
咦?
哎?
啊!
弥雅听得惊讶连连,眼儿瞪得老大,嘴巴都忘了合上。
“明白了吗?”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该听得懂人话吧?他已经完全不指望她能有作为了,就当是来磨练磨练她的性子好了。
“嗯。”她懂了,他是属狐狸的。
算了,他还是盯紧点好了,他的头又疼了。
*****
将弥雅交给双胞胎看管后,蓝斯慢吞吞地晃进自己的书房,眯着眼爬上被冷落已久的软榻,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后合上眼,全然不管跟前有三个站得直挺挺的男人。
应梓墨难得揉了揉眼,没看错,这才是他们以前的主子嘛!过去近两个月里主子实在是精力旺盛,跟着主子十多年也没见他说过如此多的话,而且还会笑笑,晚上竟然飞来飞去。
飞来飞去呀!
太吓人了,害得他好不习惯,然而姓舒却说主子如此才是好事。
好吧,对主子有利他自然没话说,虽然他压根不明白主子变化究竟好在哪儿了。
在应梓墨研究蓝斯变化的时候,身边的舒亚泽已经开始汇报工作了。
“自从上次使用迷离后,三皇子没有任何异动,一切照旧。属下查过他身边的人,都是原来的部下,没有可疑。”
“调走侍卫的也不是三皇子,是大皇子。”
“李大人会去郊外的山坡并没有受人指使。”
“两个半月前的夜晚也没有人出过宫。”
“紫竹园里的女人都没有和外界联系过。”
……
舒亚泽说了一大堆,蓝斯根本没有一点儿反应,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才是主子该有的姿态!应梓墨暗叹,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孤傲姿态,才是他崇拜的主子!哪像舒亚泽扭扭捏捏的,越看越讨厌!偏偏他还置若罔闻得总是在他跟前晃,半点自知都没有。
当舒亚泽全部报备完之后,整间书房彻底安静下来,蓝斯没发话,长久以来形成的良好习惯使得三人杵在原地继续当木头。
许久之后,前方才轻飘飘传来一句。
“继续监视。”
“是。”
所有的事情看似毫无关系,到最后却形成一线,巧合吗?呵呵,很有意思不是吗?明明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躲在暗处推动一切事情的进程,竟然完全查不到……舒亚泽的能力他是知晓的。
逼他亲自出手?
仅仅这些事情怎么够资格?
在不使用预知能力的前提下,他倒是极为期待日后会发生的事情。
最好刺激点的,也不枉他的一翻期待……
至于现在嘛,只好亲自调教弥雅这个笨蛋,打发打发时间了……
*****
一离开书房,应梓墨率先跨出大步准备离开。
“你赶着投胎去啊?”
在应梓墨听来舒亚泽的声音仿佛是催命般,不由得继续加快脚步。
“喂,叫你呢!”
无论他走得多快,不急不缓的声音始终在他后头。
“好心警告你,离弥雅远点,听见没有?”
应梓墨仍然没回头,继续走走走,转弯转弯再转弯,隐没于黑暗中。一门心思欲逃离的他根本没有发现舒亚泽早已停下脚步。
远远望着火烧屁股般落荒而逃的身影,直叫舒亚泽恼火。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有人能挑起他的怒火,谁晓得刚来离宫便发现了一个蠢蛋。
其实他也不想的。他事情一堆,哪有空管那么多。
没办法,谁叫笨蛋明明心里想法一大堆,偏偏总是死鸭子嘴硬撬不开,像个哑巴似得,看得他极为不爽,导致他总是想逗他,逼迫他开口。
他好心而已,怎料用错了方法,他见了他总是像猫见了老鼠般躲得远远的,他有那么面目可憎嘛?再者白痴应梓墨究竟有没有自觉,总是和弥雅叽里呱啦一大堆,完全没发现主子阴郁的神情,他不帮他,难保哪天被主子砍了都不自知,这世道,好人难为啊,好心当做驴肝肺啊!
“他不会理你的。”
冷飕飕的声音自身边传来,舒亚泽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来到个怪地方,都是怪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他有颗聪明的脑袋瓜,向来不曾有问题能难倒他,解决应梓墨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他怕你。”冷漠的脸上闪过微乎其微的笑意。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他怎么感觉有人在嘲笑他?“你的双胞胎解决了?”
樊川:“……”
圆润的娃娃脸瞬间冷得不能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