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流光》桃夭奚若

16、无序

　　冷眉利用一个没有上雅思课的晚上，来到安心家里，俩人秉“灯”促膝长谈了一夜。
　　冷眉谈着工作上的琐事，种种的人情世故，勾心斗角的得失，安心时而开心大笑，时而说落着冷眉的“不长心”。冷眉呢，则是一如既往的温婉，仿佛口中叙述的这一切都与自己不相干似的。
　　当安心听到冷眉花了一个月的薪水报的辅导班，竟然是由在美国留学的学生授课的时候，简直傻掉了。天哪，这就是那个号称走出国门的培训中心的老师，“那你这考试还有戏吗？”安心不禁替冷眉担忧起来。
　　“有没有戏的，不都得试试吗？不行的话，再报一个班吧。”冷眉决然地说到。“倒是你，跟张建国的谈判到什么程度了，任懿的电话录音有用吗？”
　　“唉”安心叹了口气，“我还没把这事跟律师谈呢。”
　　“为什么？你不是说是熟人介绍的吗？还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就是觉得有点小人。”安心自嘲地一笑。“怕这种不当取证证明不了什么，反而引起张建国的警觉。”
　　“这都过去3天了，你还伸着哪。”冷眉是知道那个柳静云律师的“从快从速”原则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安心为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不会是余情未了吧？她斜瞄一眼安心，打算看出点倪端。
　　“去，少拿那副德行眇我。”安心隔着沙发扶手打了冷眉的胳膊。“我只是突然间好像……没所谓了，没劲了。”
　　“没劲了？”这叫什么话，冷眉怔在那里，一时没弄懂，没劲是指的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安心烦躁地摇了摇头，好像这么一摇就能摇清楚一样“你看，阿眉，我和张建国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我都不记得了，都懒得回忆了，所以他有那个什么漫漫的，似乎也没什么所谓。只是我不能容忍他的离去是欺骗我在前，你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跟我说分手，我不会赖着你，可他呢？你记得有一年国庆节前，我本来约了你们一起吃饭，可下午我在家里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水管子漏水，就打电话叫物业，张建国正好回来，看见我在家特意外。这要搁以前，这修理的活儿一定是他督着干，可那回他心不在焉的，不仅不管，还特外行地把洗衣机的上水管给弄爆了，弄得满屋子都是水的不说，他还突然说老家有事拎起行李直奔机场，我说和他一起走，他却说家里得有人收拾……记得不？”
　　冷眉想起来了，那次聚会安心不仅来晚了，讲起这一段的时候她们仨儿人还取笑了张建国半天，原来……冷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国庆节呀，机票是说有就有的吗？什么到机场再买？一定是约好了人在机场，又怕我搅局，弄爆了水管子，让我只能呆在家里。”安心想起来这事不仅是觉得自己太轻信他人太对张建国不设防了，更有一种被玩弄被蔑视的屈辱感。“我真的没想到对待家里人也要这么耍心眼。”
　　“我们都太简单了，以我们的心智是无法能想到张建国这种人的脏心眼的。”冷眉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揶揄安心。“唉，亏你还说嘴说什么商场如战场，熟读三十六计。都计到哪里去了。”
　　“阿眉，你亏心不亏心呀，”安心大叫着跳了起来：“那三十六计是用在商场上的，可这是对家里人对朋友呀，你什么时候见我对你和阿任耍过心眼儿呀。这要是在家里也得神经紧绷的提防这提防那儿的，说句话还得察言观色地三十六计地选着用着的，还活不活了。”
　　“哈哈哈”冷眉看着安心又恢复了跳脚蹦高的往日模样，开心地笑了起来。
　　安心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冷眉的用意，一屁股坐回了沙发。
　　“哎，我觉得你还是得抓紧，夜长梦多。还不知道张建国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呢？”冷眉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了。”安心白了一眼冷眉。“那天，你看阿任怎么样？她刚跟邵建摊牌，就又赶着跟张建国谈判去了。”
　　“真的!咱家这小人（任）也太能干了。”冷眉由衷地称赞了一下任懿。可惜远在百里之外的任懿没法子听到两位损友的称赞。此刻，列车卧铺上的任懿正打开电脑，用心查阅着汉江潮的体系文件资料，耳机播放着各个语种的歌曲隔开了车厢的嘈杂人声，任懿沉浸在自己的个人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