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安安如也

13、幻境 下

　　入了夜的风，透骨的寒。
　　一阵冷风冻得她直哆嗦，一激灵醒过来。一摸身上盖着合尔泰的软皮袍子，却不见他的人。
　　明珠披着衣服起来，甫到洞口，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怪力乱神她不信，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的能力，有许多人所不能解释的事情。
　　站在洞外，臭味反而淡了，她推断，穴口透来的风，必然是因为山洞有另外一边出口，曲折相通，这才会一阵阵的透过风来。
　　大着胆子，洞内很干爽，靠洞口借着星光隐约能看见地面。明珠在地上大略抓了一大把枯草，捋成一束，对折，分成好几束握在手中。随身带着的火石打着火，点着了其中一束，火苗借着干草，一下把洞壁照得亮堂起来，四周洞壁上用班驳的颜料画着人像，高额赤发，目露凶光，显然不是佛象，倒象地狱里的夜叉。
　　山洞的墙壁白天她也见过，却没有发现这些画，她忍住不去看那壁画，因为画虽班驳，脸面却鲜活，倒象一双双眼睛刮着她身上的肉。这时洞内猛刮来一阵风，手中的火把几乎被吹灭，火苗差点舔到她的脸，扑面一阵灼热。
　　腐臭味越来越浓，她提着的心也越来越高，快跳出喉咙口了。洞不算太深，两把枯草烧完，就隐约看见洞口另一端的出口。白花花的一片，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她几乎能肯定那外面可能有动物的死尸，但白花花的一堆象一块小山丘，想凑近一点去看，发现洞口枯草掩盖之下，刚好与山坡隔着一条深沟。
　　明珠把剩下的火把并在一起，亮度一下增大许多。
　　天，尸骨累累。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骨，竟然森森累成了一座小山，下面的骨头经过风化朽烂了，依稀能看出头颅骨，尖角，上面还鲜血淋漓地堆着新死的鹿还是什么动物。
　　纵然不相信鬼神，眼前的的景象也吓的明珠面如土色，她丢下手中的火把，踉跄地回头跑出去，腿发热发软，但是她知道必须跑出去，危险，很可能就在她后面两三步追赶着她。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竟然跌跌撞撞地摸出了那个山洞，外面四下无声，她只想着跑，跑离那个山洞。没注意脚下的地形，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
　　人影。
　　她看见了合尔泰。离她二十米远的地方，虽然模糊，但是她能肯定，那身形和衣着，一定是合尔泰。
　　合尔泰的双眼发酸，头越来越重。脚步不自觉地往白衣女子那里挪动。
　　那白衣女子慢慢转过身来。
　　明珠！
　　“明珠，小心！”
　　明珠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脚又往悬崖挪了一步，丝毫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她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合尔泰想冲过去拉住她的手，但是她有如月华般洁白美丽的脸庞，荡漾起一抹神秘的笑，让他看呆了，缓了一步，她如断了线的纸鹞子一般，飘荡着落了下去。
　　“明珠”，他神智有些恍惚，仿佛忘记了脚下的危险，往“明珠”坠崖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去。
　　“大人？”
　　明珠看他越来越危险，焦急地喊他。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
　　“合尔泰！”
　　他的状况看起来好象失了魂一般，明珠情急之下，掏出腰间辟邪、辟虫蛇鼠蚁用的雄黄粉，撒在自己的衣襟上。
　　她冲上去，从侧面抱住了合尔泰，两人双双滚在距离悬崖一米不到的一从黄金菊边。一夜折腾，东方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刺鼻的雄黄粉让合尔泰清醒了许多，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明珠，会说话的眼睛，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活生生的抱着自己，不曾魂丧断崖。他经不住失而复得的喜悦，颤抖着手摸着她的面颊，良久，狠狠的吻上她冰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