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后》安安如也

11、危难深情

　　明珠蓦然发现，自己和他贴的好近。他炽热的呼吸几乎碰触到她的耳根。他是万人景仰的英雄，保护着祁瓦子民的安平和乐。一直以来对他的反感不知何时跑的一干二净，或许她也曾在教练场看见他英勇的风姿，也曾偷偷看见他认真投入的批改文书。
　　她觉得面颊发热，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淋雨感冒了。悄悄地抬起头，丰润的耳垂刚好碰到合尔泰灼热的唇。合尔泰心中一动，揽过明珠的肩头，轻含着她柔软的耳垂，仿佛珍宝一样细细亲吻，用齿轻轻噬咬，灵活的大舌如火一般呧动。
　　半晌，明珠瘫软在合尔泰的怀抱里，不象往常一样带着锋芒。他感觉到她不寻常的温柔与乖巧，心里有一丝疑惑，但更多的喜悦如潮水一般覆盖了他的疑虑。
　　云开雾散，阳光居然毒热起来。危机仍然存在，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合尔泰第一次处在陌生环境之中却不愿意满心戒备，他的心需做它用，比如，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曾让他觉得离经叛道的如花女子。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贴近他的心，仅仅是一个尚未碰触双唇的吻，让他让初成年的毛头小子一样欣喜雀跃。
　　感觉到怀中人异常的体温，他稍稍放开她，用自己的面颊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天，她在发热。玉色的额头仿佛酒醉一般变得酡红，一双美眸半开半闭，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黄花迎风，又如夏初翩然的蝴蝶。
　　他不经意碰到明珠的指尖，竟然寒冷如冰。身热指冷，神智不清，这是中邪的典型症状，难道是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草原上也时有中邪的小孩，趁爹娘不注意独自外出外耍，及至发现，往往中邪发昏，神智不清，满口胡言乱语。不得不求族里的巫师施展法术救治。
　　合尔泰发现一处干爽背阴的地方，拨开顶上枯黄的杂草，里面竟然是个天然的山洞，奇怪的是，洞里竟然往外吹着风。来不及细想，他稍稍清理了一下地上的枯枝烂叶，把明珠抱到干爽的地方，解下斗篷铺在她身下。
　　明珠也发觉自己的身体异样，她不是古书上若柳扶风的那种女人。即使发烧也不至于头晕目眩，四肢用不上力，且一寸寸疼痛，胸中异常烦闷，肿痛异常，想呕吐，无奈胃中空空。
　　是瘴气。
　　这么毒辣闷热、潮湿的地方，肯定有瘴气。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喉咙已经又肿又干，发不出声了。手脚酸软，一颗头颅仿佛千万斤重。
　　俗话说“毒随邪入，热由毒生”①。她艰难地从随身的布囊中摸出一叠用布包着的药粉，草原上的医疗条件非常差，没有固定的职业医生，没有专门的药铺，贵族生病可以请巫师施法，下等贫民生病了只能用土方子瞎碰运气，常常有人因为一些头痛发热的小病引发其它病症而死亡。
　　她费了很大心思搜集了一些常见的药用植物，配了一些清热解毒、消炎去肿、活血化淤的常用药，因为缺乏必需工具，无法制成药丸，只能研磨成粉随身携带。
　　赤芍为活血凉血之要药，散邪行血；桃仁活血行血，去瘀生新；虎杖、大黄去瘀解毒以清热；柴胡、枳实除寒热邪气，宣通气机，使气血宣通，邪毒外散；金银花、连翘宣散上焦邪热，解瘟疫秽恶浊邪；升麻发表解毒，辟瘟疫瘴气，消斑疹而行瘀血；荆芥解散表邪而退寒热，邪毒从表而解。②
　　合尔泰顺着明珠的意思，挑了一包药粉，淡黄色的纸包上用墨笔写着娟秀的大兹文字。合尔泰虽然并不完全信任明珠的医术，但此刻别无他法，只好依着她，解下马鞍上贮水的皮囊，和着水喂她喝下。
　　长长的一个梦。她又回到了那个黄金钻石的笼子。
　　“静，你的威仪哪去了？这是你能玩的东西吗？”高贵的父亲，威而不怒，只手捏死了她偷偷养了两年的小仓鼠，袖口丝线的白色绣纹沾鲜红的血，惊艳。它落地的姿势很象静那颗心，夯实，沉闷的痛，不敢声张。它灰褐色的眼珠瞪的大大的，死了好久，仍然那么用力地张着。
　　不！她在午后阳光泄过树丛光影交错的班驳光线里面穿梭，还给我，还给我！她在梦里大声喊着那年夏天一直没敢喊出口的话。
　　“为什么会有你？你是我的影子，怎么敢抢夺属于我的荣誉。你是皇家的耻辱！”安娜惯有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是伤人那样深。
　　“静，救我，帮帮我。”画面一转，匍匐在地的安娜，一身繁复华丽的长裙血迹斑斑，胸口插着一把黑色的铁剪刀，慢慢地向她爬过来，在红色的地板上拖出一条湿漉漉的深红色血痕。
　　她不住的后退，后退，眼看安娜凌厉的尖指要抓住她的脚踝，她一阵颤栗。参考文献：
　　①黄星垣主编.中医内科急症证治.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5：1
　　②《中医杂志》活血解毒清热散剂外敢高热卫气分证患者52例临床研究崔文利赵寿康梁春香著2000Vol.41No.11P.671-6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