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戟之灵]万味》余音在歌唱

80、第七十九味

　　“准确的来说，花算作一味主料。不然也不会叫做莲花鸭饿。”虞黎天纠正了幸平创真的说法，目光却落在了自己的爷爷身上：“怎么样？”

　　“嗯……鸭肉本身的滋味就足够鲜美，单吃也是非常不错的。但是搭配上这份酱汁，这种微微苦涩却带着甜美的口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停下筷子啊。小天，虞家交给你，爷爷也算是能放下心来了。”

　　虞黎天闻言微笑，坐在了爷爷身边，带着略略的软音道：“很久以前爷爷就该放心的。”

　　虞黎天的声音在男性中属于中性，带着些柔和。就算是变声期间，他的嗓音也没有那种难听的公鸭嗓。只是声音中的柔和，在虞黎天故意抬高的语气中，只会让人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不好接触。就算不抬高语气，平时虞黎天的表现也实在无法让人将他和柔和这个词语画上等于号，自然没有人发现，虞家的下一代家主的声音还是很好听的

　　在家人面前，他自然会放缓音调，那份柔和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被人察觉。

　　被幸平创真察觉。

　　幸平创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继续品尝着手中这份鸭肉，这次他尝试了蘸酱，口中的味道猛然变得更加激烈——不，因为这个酱汁，鸭肉本身激烈的香味反而被减弱，随之而来的，是清爽和浓郁共存的口感。

　　感觉道激烈，只是因为酱汁也鸭肉在一瞬间诱发了食欲而已。

　　仿佛看到了古时的荷花塘，人们踩着淤泥，用手探索摸出莲藕，拔下莲蓬，摘下荷叶，捉到肥鸭，随着清晨的日光开始劳作，伴着傍晚的日落归家而去。

　　幸平创真已经知道，虞黎天在厨艺上的天赋可能高于远月的水准，田所上次也和他们提起过，说远月可能不会有在厨艺上能超过虞黎天的学生。但是幸平创真从来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一个厨师所在的位置，竟然让他几乎连仰望，都成了一种不可能。

　　“嗯……酱汁清澈透明，味清香鲜美中带少许苦涩，一如从淤泥而生的莲花……这酱汁，小天，你觉得白苦莲这个名字如何？”和管家一样，在品尝了鸭肉后，虞家主也单独品尝了酱汁。

　　那段话，几乎是虞家主在品后脱口而出的，而然虞黎天还没有说话，管家就皱着眉直摇头：“家主，太直白了，而且听上去寓意并不好！依我说，应该叫应该叫莲做晶泥配鸭！”

　　“又不是菜名，起那么长做啥子！对了对了，莲花鸭和白苦莲，多配！”

　　“少爷亲自创造的调味，当然要认认真真起个响亮的名字！而且白苦莲，听起来很像摆哭脸啊！”

　　幸平创真看着两个人在用听不懂的语言争吵什么，看向了虞黎天：“他们在说什么？”

　　虞黎天捂住脸，管家爷爷，你们两个人都多大了啊，为什么还要为这种事情争吵个不停哟。在晚辈面前，难道就不觉得有些丢脸吗？虞黎天看了看幸平创真，突然有个想法冒出来：“对了，幸平，你要不要给我的酱汁起个名字？”

　　幸平创真微微一顿，要他来起名字？

　　这算不算是一种认同？或许这个理由比较能让幸平本人接受，他便将虞黎天让他来起名这件事当作了一种认同，心里的阴霾散去不少。虽然那股不甘心的劲儿还在，但是幸平创真相信，终有一日，他会赶上幸平创真的！

　　至少是要站在对方能够注意到自己的高度！

　　“那么……就叫做‘白色的酱汁’好啦。”

　　虞黎天愣住，和中国不管做个啥都要起个好听锝名字不同，这也太直白了一点吧。而且：“这也不是纯白色的啊，叫白色的酱汁会不会有点不贴切实际？”幸平创真看去，确实带着一丝丝透明，于是抬起手指头，正准备将更改的名字说出来。

　　“那就叫做‘有透明度的白色酱汁’好了。”被虞黎天截胡。

　　两个老人都能听懂日语，听到虞黎天这句话后，都有些不满，怎么能叫这么简单而且比家主的‘白苦莲’更加直白呢！管家用中文带着犹豫问道：“少爷，真的打算用这个名字吗？”

　　虞黎天点了点头。

　　管家看对方没有丝毫想要更改的欲望，也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么和上一次一样，由您整理出菜谱之后，再由虞家公布。那么，管家我便静候少爷的菜谱出世了。”

　　虞黎天嗯了一声，拍拍还在被抢了名字而此时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幸平创真：“多谢你给我的灵感啊，好了，你也吃完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哎呀呀，不是还要给你说比赛的过程和结果嘛，而且还没有吃完啊。”幸平创真在说话的同时，筷子猛然下手，将一片鸭肉放入嘴中。“我说给你听，黑木场用了带肉的鱼骨头制作了味道浓郁的海鲜底汤……啊，到这里为止你是知道的对吧。后来，他……”

　　幸平创真说起话来居然有些喋喋不休，而且，还没有耽误他和管家还有爷爷抢鸭肉吃？！虞黎天站在厨房前，先将酱料‘有透明度的白色酱汁’的配方写在了纸上，完全忽视了幸平创真嘴里的话。

　　而然虞家主可不能当作没听到，虽然作为一名老人，随意的干涉小孙子的交友情况有些不太好也显得自己非常小气，但是对于这种没礼貌的小子，还是干脆一点会比较好。

　　“关于那两名学生之间的拉面对决，就不劳烦你来告诉小天了。毕竟我也是评审员之一，叙述整个过程还是能做得到的。”

　　幸平创真却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好像听不出对方话中的嫌弃之意似的，摊开双手道：“唉，可是身为评审员的话，难道不是会有主观的判断吗，我觉得还是由我这个旁观人员来叙述会比较好。”

　　虞家主越发相信这就是报应，当年他哄骗这幸平城一郎在虞家工作了几年，所以现在对方的儿子就找上门来给他找不痛快吗？！“哈哈，这样说得话，那个小姑娘不是你的同学吗，难道你就不会带着主观的判断去讲述吗，还是由我来叙述比较好呢。”

　　“可我谁得都不想听。”虞黎天拿着一张纸走过来，交给了管家：“鸭肉我还要改一改，这是酱汁的配料和制作方式。”又转头看向了幸平创真：“幸平，虽然对比赛的过程没什么兴趣，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爷爷可是虞家的现任家主哦，他对烹饪并不精通，可要是论对味道的熟知，几个你都比不上爷爷的。”

　　爷爷跟着曾爷爷走南闯北，虞黎天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但是虞家有得是关于自己爷爷的传说。没有任何高深厨艺的爷爷，却一人重现了虞家还在皇权时代的辉煌，靠的就近是什么，到现在为止，大概也只有几家虞家厨房的老人和管家以及爷爷自己能够说清楚。

　　虞黎天对曾经两个字并不好奇，只是爷爷是他的家人，他不会允许别人对爷爷提出一丝丝的质疑。

　　哪怕是无理取闹。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这两天也不会回到极星寮，等你进入决赛后，我会再去看的。”

　　幸平创真没有因为虞黎天用稍稍严肃、或者说有些可怕的语气说话而感到生气或者难过。反而因为虞黎天告诉他回来看他的角色而兴奋起来，猛的点了点头：“那我可是要热烈的欢迎一下，对了，为了比赛，不介意我来找你商量吧？”

　　虞黎天微微摇了摇头：“不介意。”

　　惊呆了管家也虞家主。

　　要是以前，别说那些人用商量这个词语了，就算是付出大价钱来求虞黎天指点一二，都只会得到任性的虞家的小天才一声冷漠的‘哼’。而现在……

　　虞黎天没有注意两位老人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烤箱打开，里面有一只用锡纸包裹的烤鸭。不知道虞黎天是什么时候烤上的，他找了保鲜膜将锡纸重新包裹，然后装入保鲜袋，又放入了纸袋，确保不会有油脂渗出，然后交给了幸平创真：“我差点忘记了，这只烤鸭你拿回去，和极星寮的人一起吃吧。我听说吉野她对动物也有不少的研究，她、或者其他人能给我一点建议就太好了。”

　　幸平创真接过烤鸭，嘟囔了一句：“我觉得不太可能，哪怕是十杰之一的一色前辈……”这句嘟囔还没有说完，幸平创真眼睛突然一亮，得寸进尺：“那我能不能把那些酱汁也带一点回去？！”

　　这回总该拒绝了吧，没见过小天就纵容得意忘形的家伙的。虞爷爷在心里想着。

　　而然下一秒，虞黎天就从一口锅内舀了整整一大勺放在了空瓶子内交给了幸平创真。末了，虞黎天还对管家说道：“管家，极星寮有点远，麻烦你送一下幸平吧。”

　　最后，幸平创真带着临别礼物开开心心的，由管家开车送回了宿舍，徒留虞爷爷在餐桌前思考自家的小孙子为何会变化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