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妖怪]Trick Room/欺诈空间》游荡的埃路法

7、第六章

　　N想，大不了自己召来黑龙，主动把行踪暴露给透子，然后祸水东引给严月南朝。三方中这两方矛盾一旦激化便难成掎角之势，哪怕等离子团只是趁机翻了一点小浪花，自己也很轻松便可以脱身了。
　　简单得几乎不需要做什么布置，虽然自己并不想再看到等离子团有什么动作。
　　——可严月打算用来制住自己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呢？
　　起手便出王牌，定是因为王牌之后尚有牌可打。严月不傻，那么她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告诉了自己，自己是她拿来和有透子的联盟抗衡的底牌，依仗又是什么呢？
　　总不能真是靠着自己“不想被透子抓到”的想法吧？
　　N不觉得严月会是个那么天真的人。
　　这边N陷入了思索，那边严月似乎也没什么想说的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看着N带上了办公室的门，严月勾了勾嘴角。
　　——想靠黑龙？可以啊。
　　你能召得来再说啊。

　　雷文市。
　　透子一个人坐在摩天轮的座舱里，双手托着下巴，盯着窗外。
　　按规矩，这座舱一次是能且只能容纳两名乘客的。也许是为了保持重量的平衡，也许是为了宣传恋爱和约会的噱头——可透子是联盟冠军，她要一个人坐，谁能说个不呢。
　　座舱的高度慢慢攀升，摇摇晃晃，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座舱的窗户不能打开，里外不通风，呆久了，空气闷热而污浊。
　　透子的眼神沉了沉，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一动不动。
　　座舱升到了顶。透过这块并不大的窗户，高空中两个相互追逐的身影映入了她的视野——或者准确来说，一黑一白两个小小的点，是她的雷希拉姆和N的捷克罗姆。
　　它们身边偶尔有些并不显眼的弧光与火焰闪过，看得出是在战斗。
　　白龙又一次找到了黑龙，但她还是没能找到N。
　　雷希拉姆和捷克罗姆飞行的高度极高，若不是早就知道，透子恐怕也不能把这两个小小的点和传说精灵联系起来。
　　座舱的高度开始慢慢下降。黑白龙的身影退出了透子的视野，于是她稍微垂下了视线，盯着远处的城市。
　　雪华、双龙、笼目……透子目光扫过，抿着嘴。
　　如果自己是N，会藏到哪里去？
　　有什么地方，是自己还没有想到过的？
　　——或者说，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和N都会想到、从而能够“巧合”相遇的？
　　她已经沿着自己当初旅行的线路走了一遍又一遍——一方面是为了回忆，一方面也是为了创造机会相遇。只要N会经过这间任何一个地方，她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再遇到他。
　　然后怎样——告白、或者像正义的使者一样代表联盟把他抓起来？
　　这种问题现在考虑还太早。
　　透子一直不敢借用联盟的势力去找N，正是因为，她担心，被联盟找到的N就只能是“前等离子团首领”，一旦被抓到，自己保不下来。
　　毕竟，如今，合众联盟的高层和她已经越来越不齐心了。
　　透子暗自叹着气。
　　背后有个和自己不齐心的联盟无异于背了个卸不下的巨大包袱。若不是为了保住这点话语权、期望着能够潜移默化地给N正正名，自己恐怕早就……
　　座舱摇晃得更甚，更加接近地面。如果不想补票再坐一圈的话，舱里的乘客就该准备离开了。
　　透子最后看了一眼天空，站起了身。

　　N就这么在严月研究所的后山安了家。
　　严月研究所位于20号道路的北方，并不靠近任何一个城市。南方的算木镇尚且没有馆主就职，而东北两边毗邻山脉，翻过了山才能看得到吹寄市和6号道路。
　　N没来过这个地方，让他自己躲肯定是躲不到这里的，所以他相信透子也绝对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来。
　　最近这段时间，严月的研究课题距离收尾不远。作为外人的N几乎是被禁了足，孤独地留在了后山上，和一大群精灵每天混在一起。
　　这让他几乎是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期的经历。
　　只不过，严月的精灵——这群单纯到极致的家伙们——每次谈到人类、或者说是谈到它们的主人严月的时候，浑身洋溢着的都是幸福的气息。这让N感觉有点好笑——如果当时自己面对的是这样的一群家伙，不知道又会被洗脑成什么糟糕的样子。
　　严月的助手也被赶了出来——他的主职是管家而不是研究员，科研进行到结题这一步，他留在严月身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后山管管事。一方面是为了保证研究的保密性，一方面也是为了隐藏N的身份——助手觉得后一条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博士的研究拖了挺久，最近突然就开始结题，多半也是为了给赶人打个掩护——后山上的饲育员已经全部被遣返回家，换上了严月家早先便开始培养、如今终于初见了成效的亲信们。
　　所有的时机都刚刚好，没让人起任何一点疑心。
　　巧合得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局究竟是从几时便开始布下的。
　　助手带着点崇拜之色给N讲了这么一大段，结果只换来N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合作伙伴很机智，看来这次合作效果不赖。
　　助手的表情有点微妙。

　　时间大概过了个把月。
　　阿克罗玛开始逐渐地融入了等离子团之中——新的等离子团，以盖奇斯为首、行事更为张狂而毫无底线的等离子团。
　　了解了他的研究方向之后，盖奇斯对阿克罗玛的接纳程度简直高得可怕。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不论说盖奇斯是奸佞妄为之人还是欺世盗誉之徒，阿克罗玛都觉得不无道理。他不是没有前科的——那个名为N的少年的遭遇就是血淋淋的教训。盖奇斯在盘算的依然是糟糕的计划，若是不想在事发的时刻被他推出去当替罪羊，首先，你得有途径把自己择出去，跟他绑得尽可能松一点。
　　与虎谋皮，你的手里总得有那么一杆枪——阿克罗玛这么想，于是他又来找了严月。
　　当然，事实也是因为他也只认识这么个人了。在合众，能在联盟面前理直气壮地开口说自话的，除去等离子团，恐怕也就仅此一家了。
　　结果令人惊奇的，严月居然把他拒之门外——他扑了个空。
　　阿克罗玛有点不可置信。
　　他当然不相信严月南朝对他那样热情是因为她所谓的看他不错、想交往试试——或者说，如果严月南朝真的是那么想的，他反倒要重新掂量掂量这位合作者的斤两。他只觉得严月从自己的身上有利可图，“喜欢”这种毫无诚意的说辞不过是她落人耳闻的借口罢了。
　　只是这样想来，如今严月拒绝了自己的约见，可能性只有一种——
　　她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者。
　　利益大到能够让她放弃自己所能带来的利益的合作者。
　　再加上前阵子严月研究所的变动，虽然看起来顺理成章，但两相结合，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