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妖怪]Trick Room/欺诈空间》游荡的埃路法

5、第四章

　　严月的表情太过坦荡而真诚，N被她这么盯着，一时心里竟然也生出了几分挫败感。
　　他摇了摇头。
　　“你想错了。现在的我，和等离子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严月挑眉。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揍你，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抓回来才是本意。”
　　“……”这也叫装装样子？
　　“那当然了。”严月答得理所应当，“至少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
　　N实在是接不上话，沉默了。但他身后，严月的助手一蹦老高，噌噌退了两步，捂上了耳朵。
　　严月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他赶紧摇头。
　　“我什么都没听见——博士您继续说。”
　　“听着吧，”严月笑，“我又不心虚。晚两天再和你后面的人汇报吧。”
　　助手沉默了一下，放下手，点了点头。
　　两个人话里的意思N听得似懂非懂，愣了愣。

　　N没问严月打算把自己留给谁做交换，严月自然也没主动去说。助手看着N的眼神透出了点怜悯——既然知道答案会是自己不想听到的便索性不去问，这也算是条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了。
　　该交待的三两句交待完，于是就这么的，N在严月研究所住了下来。
　　严月给N的自由度很高。
　　至少在助手看来是这样的——只要不影响到研究工作，严月基本上是不会去约束他的行动的。
　　或者说，严月根本就懒得去理他。
　　所以N的活动范围也就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规规矩矩地呆在给他安排的房间里，到后来开始在研究所里转悠，直到意图闯博士的私人办公室被赶了出去，如今N已经基本上驻扎在了后山。
　　“随他去吧。”严月这么说，“既然愿意在那呆着，那就把他的东西也搬到后山去吧。”
　　助手照办了，于是研究所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清闲了没两天，严月就又不得不开始为N的事情犯愁了。
　　这一次是因为她的精灵们——不几天，一大群精灵就带着五花大绑的N，浩浩荡荡委委屈屈地来找她了。
　　看着精灵们比划完，严月笑得几乎止不住。埋在打头的双卵细胞球怀里笑了个够，又抱着它亲了两口，她这才抬了头，仔细地看了看被绑成了粽子飘在空中的N。
　　“怎么，想策反我的精灵？”
　　N：“……不是策反。”只是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精灵都会这么忠于这么……可怕一个人而已。
　　哪想得到，道理没讲完，人就被绑了过来兴师问罪了。
　　严月仔细地看了看，觉得自己几乎是从N脸上看出了点委屈，这才低低地笑了起来。
　　“放了吧。”她这么说，然后捆着N的蔓藤迅速扭开，连带着人也被从空中放了下来，“随他怎么说好了，不去给别人洗洗脑，他大概得无聊死。”
　　双卵细胞球咿咿咿地往严月怀里钻，听得懂它的话的N听得胆战心惊。
　　——主人您拿个球把他装起来就好了，烦死了啦！
　　严月随它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拍了拍它的头，抬眼看着N。
　　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唬得N后背一溜溜地窜着寒气。
　　“让他在后山呆着吧。”严月最后这么说，“少让他没事闲的乱转悠。”

　　距离N住进研究所大概过去了一个月，严月研究所迎来了一位贵客。
　　——合众联盟四天王之一，超能天王卡特莉亚。
　　助手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严月却很淡定的样子，在会客厅见了这位老朋友。
　　那时候N刚好从后山过来，看到严月的助手在窗根底下蹲着，一脸紧张得要死的表情。
　　N从窗户向里看了看，又看了看那助手的苦瓜脸，恍然大悟。
　　“你真正的老板？”
　　“可不嘛。”助手苦着脸，压低了声音，“这俩从小就亲得能睡一张床，但是偏偏长大了不在一个立场上，还得这么摆着样子给别人看。我一个局外人夹中间，有多难受你能想象吗？”
　　N很正直地回了他一句不能，没去理会助手那碰到了臭臭泥一样的表情，继续垫着脚尖从窗户向里偷看。
　　严月挺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卡特莉亚那边稍微倾斜着，拎着她一把头发在编麻花辫。
　　卡特莉亚面无表情，正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嘬着。
　　N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气氛压抑极了，没太能看出助手担心的剑拔弩张来。就在他脚垫麻了想换个姿势的时候，里面卡特莉亚开了口。
　　语调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往后一点。”
　　N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但里面的严月却是欢快地应了。
　　“好。”
　　然后拆了编了一半的麻花，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编了起来。
　　室内的气氛陡然一松。
　　卡特莉亚放下了杯子，转头看向了窗外，眼神直直地对上了N的。被这么一双毫无感情深不见底的眸子盯上，N突然生出了一种被看穿了内心的恐惧感。
　　结果这时候，严月却笑着开了口。
　　“别转头啊。”
　　然后把卡特莉亚的朝向扳了回去。
　　N松了口气，惊出了点冷汗。
　　“有老鼠。”卡特莉亚淡淡地开口。
　　严月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当然知道。”她说，“让他听着也好，省得我再费口舌。”
　　卡特莉亚垂下了视线，只应了一个字。
　　“好。”

　　这位超能天王显然有点缺乏人情味，问话一贯简短。
　　“等离子团？”
　　“我有分寸。”严月的眼神还专注在卡特莉亚的头发上，“至少我没打算站到你们的对立面上去。”
　　卡特莉亚很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大概是扯到了头发，所以立刻便顿住了。
　　“这个人？”
　　“有用，”严月答着，“暂时不能交出去。”
　　卡特莉亚没说话，直直地看着她。
　　严月笑了笑。
　　“我还不能说——你也'应该'不知道。”
　　卡特莉亚垂下了眼神。
　　“透子那边，瞒着？”
　　这句话让窗外的N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瞒。”严月绑好了一边的麻花，欣赏似的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绕到了卡特莉亚的另一侧坐下，“不过也算不得瞒，因为关于我的消息事无巨细都会被上报联盟，而透子从来不看走正规途径递上去的情报。”她顿了顿，对卡特莉亚眨了眨眼，“对吧？”
　　卡特莉亚也看着她。从N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过估计还是面无表情的。
　　严月又拢起了卡特莉亚剩下的一半头发。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卡特莉亚继续开了口。
　　“你真的想好了？”
　　这句话似乎有点没头没尾的——说不上为什么，N直觉，这句话涉及的绝对不是自己的事情。
　　严月也在沉默。直到第二条麻花辫都快编好了，她才轻轻地开了口。
　　“啊，想好了。”
　　卡特莉亚猛地站了起来。
　　N的瞳孔缩了缩——他能感觉到，屋里突然涌出了一阵强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