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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章二十 ...

  •   疯玩了近一个月,善保与和琳同感愉悦不已。两人都背负着沉重的包裹许久,竟是许久未曾如此开怀大笑、肆意踏青了。路过每一个行人,根据他们的行动与神情,推测他们的意图,单单这简单至极的游戏,也让善保与和琳痴迷不已。

      因于明日需要上学,善保与和琳在捞完花灯以后,便踩着暖黄摇曳的灯火归家了。

      乾隆二十八年正月十六丑时,善保与和琳便起身了。这一次只睡了三个时辰,善保还连带倦意。与和琳洗漱完用过早点后,便登上马车,前往西华门的路途。

      这一次,善保与和琳倒真是在车上迷糊了好一会儿。或许是打过盹,下车后善保与和琳都显得精神奕奕。

      照例与卯初踏入教室,然后善保就发现钱宇三人的座位上也有了新面孔,同样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善保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三个新人不知会是如何品行。

      卯正,总裁带着十余位教习步入教室。

      总裁指着其中两个教习说道:“这两位是新任教习。吴冲之教习与吴泉之教习。”

      其中一位稍微年长的新教习站出来说道:“诸位同学好,吾乃吴省钦,字冲之,日后负责教习诸位诗歌。”

      另外一位在吴省钦介绍完毕以后,同样上前一步说道:“诸位同学好,吾乃吴省兰,字泉之,日后负责教习诸位史书。”

      两位教习的自我介绍都很是简短,善保瞧着两人不过壮年,眉眼带着意气风发。想来应该是人生过得很是顺遂吧。

      善保敛目,交了作业以后,翻译教习便走来继续为两人上课。距离善保初入学,也过去两月余。善保与和琳早就将满蒙汉三语学完,已经能够流利自如地翻译书写。本来翻译教习的任务也完成了,但上面分配给善保与和琳的时间是三个月,尚且差二十三天。

      翻译教习首先考校了一下善保与和琳的课程,放假近一个月,若是私底下没有温习,那必定有所生疏。翻译教习已经做好准备,需要重新再帮着两兄弟过一遍旧知识的,却惊诧地发现两人的口语交流能力不仅没有退步,还精进不少!

      面对翻译教习的差异,善保笑着说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兄弟二人如何能够姑父教习的一片苦心?”

      翻译教习很是满意,就道:“既然你们兄弟二人已经将课程结束了,可任课时间却还有近一个月,你们有什么想学的语言么?”

      善保与和琳对视一眼,和琳道:“兄长决定便好。”

      善保沉思一会儿,问教习:“先生,你可会藏语?”

      翻译教习很是诧异地看着善保,没想到善保开口说的是藏语。随即,又点头道:“会,那么我们便开始课程,如何?”

      善保与和琳齐齐点头,于是,课程便开始了。

      善保自然不是随随便便便决定的了,西藏在前朝别称乌斯藏。然而,前朝先后在藏区敕封过三大法王和五个王,也建立了行都指挥使。主张众建多封,可惜……这也只是扩大了中原对藏区的影响。严格意义上来说,前朝对于藏区很是重视,却没有将藏区归于版图之中,只能算是一个附属国。这一点可以从明朝--禁--书《西游记》中看出来,善保猜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决定。

      藏区不比中原,中原地带,尽管也有许多宗教信仰,可大多已行教化,懂得伦常纲里,懂得忠君护主。可藏区地方,最高的信仰便是活佛,属于政教合一的统治结构,排外性极为强烈。且单单一个藏区就有大大小小三十七个民族,多者可达五十之数,彼此之间不断吞噬分裂。加之语言不通,又处于国境边上,完全比得上北方的蛮夷。

      若非藏区的人比较安分,完全不比噶尔丹和外蒙那群夷人三不五时地就来打打秋风。因此,西藏这地儿便先搁置了。采取“以夷制夷”的方式,沿用前朝的土司世袭制。

      可搁置了,不代表就遗忘了。圣祖帝不就将土司世袭制度给取消了?直到到了先帝爷那会儿,条件才算是成熟了,真正做到了改土归流。当今乾隆皇帝上位以后,也致力于完善西藏流官管理制度,可惜……以善保看来,这流官管理制度还是有不少缺点。别的不说,大清给西藏的自主权太大了。要是那群喇嘛知情识趣也就算了,若是有点什么念头,认为天高皇帝远的话……

      总之,西藏如今也就是一枚不知何时发力的炸弹。不顾,如今河清海晏,不久也会将注意力投注到了西藏之上吧?

      当然,善保能够这么笃定,还是因为在脑海里那本书中,明确也写出,他曾任过驻藏文臣。那书中的他何等风光?即使落得个自尽的下场,也不能否认其生前的风光。作为一个皇帝的心腹,其所作所为,必是皇帝所指。

      有了结果,再来推断前因和过程再容易不过了。

      即使善保只想做一个翰林便罢,可若是在能够保证性命安全与死后哀荣,那更进一步……也是可以谋划一番的吧?

      咸安宫官学的教习无一不是万里挑一,汇聚了天底下最为顶尖优秀的师资。当然,比咸安宫官学更为厉害的自然就是皇子们的上书房了。可上书房中的老师多是由大臣担任,肯定比咸安宫官学中多是由举人、翰林担当的要厉害许多。

      嗯……说不得,面前的翻译教习还会番语。

      若日后有所必要,可去找北堂的传教士学习番语。然而,比起番语,他周围可没有人会藏语的。善保心中思绪百转,却能够一心二用地跟着翻译教习学习藏语。

      课间休息过后,来给善保与和琳上课的是新来的吴省兰教习,教授史书。

      这位上来以后以后,先是询问了善保与和琳的性命。然后便取来后汉书开始讲课,不得不说,小吴教习的授课水平很是不错。他能够将枯燥的历史剖析清楚,然后深入浅出地给善保与和琳授课。即使善保在此之前,自行学习过后汉书,也受益匪浅。有的时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思考问题,一切便是大变样。甚至,先前困扰你许久的事情,也能够迎刃而解。

      短短一个时辰飞逝而过,午时将近,总裁朗声道:“官学将于后日举行一次考核,成绩优异者有奖励。”说完后,便带着教习们离开了。

      总裁一离开,教室便炸锅了。也是,谁回家过年,还捧着四书五经扫兴的?别说翻上一翻了,能够记得正月十六回来上学就算不错的了。可大多数人都是踩着点到,不是卯初,而是卯正!堪堪比总裁和教习先一步进入教室罢了。

      昨日是上元节,全北京城尽是狂欢。又不宵禁,大多玩到子时才被家人压着归家了。从极度兴奋到如今的严词厉律,许多人还没有将心态转变过来,精神也多有萎靡,眼底一片青黑。最直观的表现便是今日一上午教室里的气氛都很沉郁,如今总裁一句话,整个教室都生龙活虎起来……

      真正算起来,每旬一测,接着年前的课来算,明日也的确是考核的日子。也就是说……明日的考核,许是会用到年前教授的知识?

      这个猜测一出,更是一片嚎啕。年前学的东西早就还给教习了啊!!!

      下午没有课,弓箭教习课从年前关闭至今,还没有要复课的意思。连带着,在所有人,下至学生宫女,上至总裁教习都知道这里面猫腻的情况下,弓箭教习组的教习们硬是说这是意外。所有人心知肚明,这是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善保心寒之余,又无可奈何。只能以后慎之又慎,不能被人给算计了去。

      善保与和琳最后才出教室,回到家中。善保查看了一番那几枚鱼石,在豆油中浸泡着的鱼石越发莹润剔透了。和琳看着欣喜不已,道:“这石头果真漂亮!”

      善保笑着点头,满族尚骑射,时下男子多以扳指作为装饰品。可如今乾隆帝以有违天和而减少了围猎的次数,而扳指的作用也渐渐成了显摆地位的象征。如今,扳指多由美玉雕成,还在其上刻了龙马、花草、山水、人物、诗词等纹饰和图案。

      而善保与和琳颈上、腕上、指尖都是光秃秃的,显然就是家中没钱的。善保心态摆的稳重,不在意这些外物。可他们能够坚持,不代表他人也行。善保依稀记得……立成、云新在初入咸安宫官学之时同样也是光秃秃的,可是在后来,两人似乎有了一个玉扳指。尽管那扳指上没有镶嵌宝石、珊瑚,可依旧不是他们二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善保摇头,晃去那些无谓的思绪。

      吃过午饭后,便开始温书了。

      即使他与和琳在年中也为放下课本,可终究还是有些松懈了,元宵节前后他与和琳都是玩着过日子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章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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