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风流》素手折月

5、章四

　　学院每逢过年过节便会给学生放假，加之牡丹与风流父子之间的小秘密，所以见面的机会也不算少，自从风流知道了牡丹所言不虚，便总隔三差五的唤牡丹来陪自己。
　　牡丹觉得，小东西虽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比以前还要忙碌，就连“生意”也不怎么敢接了，随时准备接受小家伙的召唤，所幸之前攒下的银子还够用。
　　偶尔无聊时，牡丹也会听一听小家伙在那边的声音，金丝铃总是成对的，系在风流身上的是金铃，牡丹身上的是丝铃，牡丹可以听见风流说的话，可是风流却听不见牡丹说的话，不过，这样也便足够了，若是小家伙真能听到百里之外的自己说的话，还不得吓死，想到小家伙因惊讶微张的小嘴，牡丹不禁又笑开。
　　这一笑，倒让林大官人看的痴迷了。
　　“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牡丹抿着薄唇，不言语，只将头偏向一边，半边脸埋进了青丝里，倒像是害羞的模样。
　　林大官人躺倒在牡丹的身边“不如你就跟了我吧。”林大官人瞧着这张脸，自打上了牡丹的床之后，家里的几房妻妾是怎么也不入自己的法眼，这四年来，自己愣是没上过女人的床，眼看着自己年事已高，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占有欲却越发增长，虽然知道牡丹出身不干净，不过是个男娼，可是仍是想占为己有。
　　牡丹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唔……家中犬子尚且年幼……”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会视如己出……”说这话时，林大官人想到了牡丹那粉雕玉琢的儿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若是二人一同弄到家中，待那小子长大……也未尝不是个美色。
　　牡丹从林大官人眼中看出了几分端倪，来到凡世这几年，他向来是逆来顺受，不争不抢，可是感觉到这林大官人对风流产生了歹意，一股杀意不免从牡丹胸中涌出。
　　玉臂缠上了林大官人的颈子，牡丹媚眼如丝，声音都透着淫靡“大官人的提议未尝不是好的……”
　　牡丹本就是鬼，阴气极盛，呆在风流身边是极不好的，但他这些年一直在采精补阳，故而也为对风流造成什么损害，但牡丹毕竟本性善良，在怜香阁中多年，除了云雨风月，未经历过别的什么险恶之事，因此，也从未起过杀心，取精也向来有度，然而此次，却是他头一次起了杀心。
　　那日里，林大官人从牡丹处回府之后，便病倒了，一连病了半个月，请了各路神医始终不得治愈，拖拖挞挞三个月，终于病死。
　　世人只道他是身染风寒，久治不愈，却不知他是精气全尽而死……
　　从孙大牛那里听来这个消息的时候，牡丹正在品着黄小公子前日送来的龙井茶，细白的手指轻轻一抖，滚烫的茶便洒在了手上。
　　孙大牛轻呼一声，赶忙上前“老爷可是受伤……”他的话没说完便有些呆愣，明明是滚沸的水，那双白玉般的手却并没留下半点痕迹，这真是……
　　察觉到孙大牛的异样，牡丹拢了拢袖子，将手隐在了藕白色的衣袍中“不妨事，并未烫到我，只是顺着袖子撒了下去罢了。”
　　“可方才明明……”孙大牛还是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应该不会眼花。
　　牡丹拢了拢秀气的眉毛“有这闲工夫，你不如去白事店里定两副大宅子送去林府，也算聊表心意……”
　　孙大牛领了命退了出去，牡丹轻轻吐了口气，伸出手来，细白的小臂上多了一块暗黑色的印记，昨夜突然间冒出来的，若是没猜错，应该就是那林大官人咽气的时候。
　　当初还在鬼都时，就时不时见鬼差压着浑身黑色流脓的厉鬼巡街，想必作恶多端，不得好死，也是这般意思吧。
　　牡丹轻轻叹了口气，他来这这么久，才只害了一次人，应该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思及此，又不怎么过分担心了，嗯……明日风流的学堂放月假，天气不错，出去郊游应该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