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之心》夜微阑

9、Chapter 9 真希望有心意接收器

　　Chapter 9 真希望有心意接收器
　　【喂，你听得到吗。弯弯绕绕，是谁对谁的误解，谁对谁的真心？
　　真希望有，心意接收器，秒传我的心意。】

　　他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条缝，竟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哦不，定睛一看，那是只卡通猫爪手套，戴着它的人锵锵一下蹦跶出来：“surprise!”
　　不是duang一声，但还是自带特效登场的夏冬雪挥了挥爪子：“愣什么呢？还不快给姐开门？”
　　少年揉了揉挺直的鼻子，把这位不速之客放了进来。不出他的意料，一分钟内房间里就充满了女人各种聒噪的批评：
　　“今天是除夕你怎么过得这么寒酸，连像样的年菜都没有。”
　　“你也在看春晚啊？怎么不开声音？”
　　“大年夜的还在写寒假作业，你是有多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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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并不觉得烦。在这样寒冷，冷得皮肤都痛的夜晚。在万家灯火都摇曳着欢乐，却不容他奢想半分的时刻。有人还关心着他，愿意用琐碎来冲淡他的孤寂，他忽然觉得安心。
　　她是故意的，因为他这里太冷清。韩焰几乎瞬间就肯定了这个想法，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红的可爱脸庞，可能是一路跑来的吧！
　　冬雪瞪着黑亮的大眼：“瞧什么瞧，还不快给姐斟个茶拿个零食什么的？”
　　想起连杯套都没有的简易厨房，韩焰扁了扁嘴，“这里实在是……如果，是在我家就好了。”
　　冬雪微微偏头，眨了眨眼睛，毛茸茸的耳套仿佛会随着她的动作跃动起来似的：“韩焰，你说大过年的，坏人也应该休息了是不？”
　　少年眸中的星光亮了起来。
　　“你是说……”
　　“恩，你怕不怕？”
　　“你都不怕，我怎会怕？”
　　暗号一对，拎起外套就出门。今夜无雪，只有微微的冷风，夹杂着一星半点的烟火味道。像一次即兴的冒险，两人七拐八拐地走了不少路，悄悄地潜入韩焰的家，原先的那个家。
　　一进门韩焰熟练地往墙壁上一摸，听到开关响的声音，房里却依然一片漆黑。
　　“几个月没交电费了？”冬雪皱眉，不过她身边的人看不见。
　　“……忘了。”少年清冷的声音里带了遗憾，更带着些复杂的东西。倏的，他的眼前有了一道小小的光明，却见冬雪得意地扬了扬手机，“停电必备。”
　　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屋中一隅，依稀可见客厅的摆设，墙上的挂画等等，冬雪觉得有几分森冷，脚下被椅腿绊住，她一个趔趄扑到身前的少年背上。
　　“小心。”韩焰速度回身扶住了她，她的脑袋靠在他的颈间，耳后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韩焰只觉满手的毛茸茸感觉，像抱着一只可爱的大兔子。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东西，那个毛毛耳罩，猫爪手套什么的，都是柔软而温暖的。
　　“谢谢。”她的脸有点热，刚才整个把人家抱住了。虽然是个弟弟，但也是一只异性生物，况且……手感好像还不错？
　　韩焰走了几步，拿起桌上的一个相框。在微弱的光线下，能看到一家三口温馨和睦的笑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对夫妇，而后匆匆将它收进口袋。
　　“也许很快，这里就会再热闹起来。”冬雪见他沉默，不由得开口安慰。
　　少年没有出声，或许是在怀念什么。就在这黑漆漆又沉默的时分，房门口居然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诡异声响！
　　夏冬雪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关掉了手电筒，不知道窗外的楼下是不是已经看到屋内有光？难道那些人一直潜伏在附近，就等着他来自投罗网？又不是拍电视剧！
　　“韩焰，那个，”冬雪悄悄吞了下口水，“我有点紧张。”
　　我只是有点紧张，不是害怕。要是真的有什么情况，自己应该保护他的，毕竟，毕竟她才是号称为姐的人。冬雪胡乱脑补着，一只微温的大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牢牢的攥着。
　　“别怕，我在。”少年低低地说道。黑暗中，冬雪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冷静与从容，竟也渐渐安下心来。
　　原来他的手，竟不似他的人这般冰凉，是有温度的。夏冬雪心道，少年牵着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了瞧，随即松了口气：
　　“是我的，同学。”
　　冬雪觉得有些微妙，也凑过去瞧了一眼。呵，两个小女生按了几次门铃，不见人回应，正说着在楼下明明见到有光，怎么家里没人？
　　家里没电，门铃自然也就不会响。但既然正好被人看到，如不响应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韩焰轻轻松开手，冬雪识趣地往边上一躲，走廊上的路灯光拂到门口，却看不到屋内。
　　开了门，清俊少年的脸上并不见意外，“找我？”
　　齐小茉和好友等了半天，本以为没人在家刚要走，却不想韩焰本人开了门！她脸色有些红，“那个，韩焰，班主任通知了17号要返校一次，到了一批重要的模拟考卷。所有人都通知到了，但是你，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们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哟呵，大过年的，也能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啊……躲在暗处的夏冬雪像个偷窥者，奸笑着看冰山少年如何应对清纯小雏菊，心里不由得邪恶了一把。
　　“恩，”许是感激女生特地前来报信，韩焰表现得没有之前冷漠，“我经常不开手机，谢谢你们特地前来，齐小茉，白棠。”
　　女生喜上眉梢，他叫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奇怪他家居然连灯都不开，沉浸在喜悦中的齐小茉却没多想，从背后拎着一个小袋子：“不用客气，那个，这是我做的一些过年小食，希望你喜欢！”用力把袋子往他怀里一塞，也不容他拒绝或询问，女生拉着朋友逃也似的走了。自从上次得了韩焰的冷言冷语之后，齐小茉再三思忖鼓足勇气，那不灭的心意如今又熊熊燃烧起来。
　　冬雪在后面看得分明，这娇小的女生喜欢韩焰，而且喜欢惨了，这是得多有勇气，才能在这样的日子登门造访暗恋的男生？
　　“她们是我同班同学，”韩焰说道，“可能是问老师打听了我的住址。”
　　夏冬雪点了点头，对于少年的解释并不以为意。韩焰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在这个喜悦而又寒冷的夜晚，他们曾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里，有过转瞬即逝的温暖。就好像少年时曾给过你安心的那个人，很多年以后再想起，面容模糊不清的时候，那种触觉却仍然鲜明真实。

　　除夕夜一般人们都会睡得晚些，冬雪也不例外。当她有时间静心看手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同学群刷了一大堆的消息，她也不及细看，页面翻动中却见有来自陆以珩的信息：
　　冬雪，又一同长大一岁了，祝贺我们。
　　消息是0点0分发来的，不早不晚。在这个除旧迎新的时刻，他单独发来一条这样的消息，不由令冬雪想起了那封静静躺在邮箱中的邮件。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是高兴的，但相比刚恢复联系时的兴奋，又隐约有了些怯意。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思而不得的宝物近在眼前了，却发现它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
　　新的一年，愿你有一个好的开始。她给陆以珩这么回复。
　　可能因为回得太晚了，陆以珩那边没了动静。如果不是陪着韩焰过节，也不至于错过了陆以珩的消息。夏冬雪略有遗憾地想着，又在心里补了一个愿望：
　　愿我和陆以珩，嗯，再加上韩焰，在新年的一年都能心愿得偿。

　　也许是新年许愿太灵验，没想到她愿望里的三个人很快就聚集在了一起。新年期间韩焰应邀到夏冬雪家里吃饭，之前冬雪妈要他早点来，结果他实实在在的上午就到了。那天下午正逢冬雪同学聚会，她父母又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要出门，只能都抱歉地望着韩焰。少年立刻识趣道：“要不，我先回家吧。”
　　冬雪一家人瞬间内疚感爆棚。诚心诚意邀请人家来一起过节的，结果一个个都有事要出门，反而让客人不自在了。冬雪妈想了想，忽然把手一拍：“小雪，你下午不是出去唱歌吗，把焰焰一起带上吧，反正都是年轻人啊。”
　　冬雪一怔，“带他去参加同学聚会？不合适吧？”
　　少年也跟着附和，“我还是不去了。”
　　这个时候，冬雪忽然见到老爸不赞成瞪了她一眼，又很搞笑地向着那少年努了努嘴。冬雪憋住笑，老爸是想让她顾虑韩焰的感受，带他出去玩一玩，让他合群。
　　于是当冬雪带着清俊少年亮相的时候，赢得了一大片啧啧声。女同学们显然对小鲜肉充满了兴趣，问长问短的，见韩焰应对一群陌生人有点艰难，冬雪连忙帮他打个圆场：“这是我的邻居弟弟，今天跟来玩的。人家还是高中生，你们别把他吓坏了！”
　　“我们怎么舍得啊！”张晓晔揶揄道，“我们会好好照顾小帅哥的！”
　　可惜韩焰不怎么领情的样子，也没有露出笑容。好在女同学们也知分寸，不再调戏他，很快大家便融入同学聚会那种欢乐的氛围去了。半小时后陆以珩姗姗来迟，推门进来时便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灰色毛呢短大衣趁得他身材修长挺拔，过年新剪的发型，柔软的黑发长及眉尾，显得清爽又不失儒雅。他温润的眸子带着笑意，嘴角也微微扬起：“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迟到的人罚饮料三杯！”同学们起哄着，陆以珩但笑不已：“今天一定喝满三杯。”
　　好友周俊呈往右边挪了挪，向他招呼：“阿珩，这儿。”
　　他原本坐在夏冬雪左侧，这一挪，便将她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显得别有用心。陆以珩也不推辞，脱去外套在她身边坐下，里面是他经常穿的白色毛衣，冬雪素来认为他将白衣穿得特别好看。
　　“冬雪。”陆以珩微笑着看她，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有一种间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清爽，“你的裙子，淡紫色很适合你。”
　　无懈可击的优雅和风度，足以让任何一个雌性动物感到目眩神迷，夏冬雪也不能免俗，感觉自己脸颊热了起来，“谢谢。你也很适合白色，经常见你穿。”
　　“恩，我喜欢简洁明快。”陆以珩和夏冬雪聊了几句，注意到她右边坐着个一声不吭的少年，不由问道“这位是……？”
　　听到他问，韩焰看向他们。夏冬雪连忙介绍道：“这是我邻居家弟弟，韩焰。额，这是我的高中同学，陆以珩。”
　　“hi，”陆以珩大方地笑了笑，韩焰也微微点头。少年的眼神清澈而冰凉，在这喧闹的KTV房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总算一直安静地坐着，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更不像其他人那样不时拿出手机来看。以张晓晔她们的眼光看来，现在很少有这么静得下来的男孩子，一点都不浮躁，虽然话少了些。
　　一堆人相聚唱K，不免有的人在台上纵情放歌，更多人在底下聊得更high。唱的人也不关心有多少听众，聊的人将鬼哭狼嚎当做背景音乐，各取所需。后来，不知是谁带头开始唱起来了男女对唱歌曲，一对对男女同学轮番登场，有人起哄道：
　　“下雪，陆班长，你俩来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