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番外）宁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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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帐后，秦龙默默地叹了口气，把差点被刷爆的信用卡随手扔进包里，郁闷地搅着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地摊货的咖啡。
说好的现煮呢？别以为老子没看见你背对着倒了一袋速溶进去。
靠，欺负谁呢？
郁闷归郁闷，但他现在必须得忍一忍了。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毕竟……
于是秦龙努力地压下火气，干咳了几声，“服务员？”
帅破天正靠着前台跟妹子聊天，听到召唤后迅速挂上标准的微笑，朝他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秦龙虚握着拳头，做出一副“我只是随口问问其实问不问得到根本不在意”的表情，“你认识司马刚吗？”
帅破天脸上标准的笑容一下冻住，语气也带上了戒备，“你想怎样？”
“也不是。”秦龙搅了搅咖啡，“我就是想问问……他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你问这个干嘛？”帅破天的戒备丝毫没有减少，却本着有卦不八大傻叉的原则，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清了清嗓子摆开长谈的架势，“怎么，还嫌他被你伤的不够惨？”
“你说问这个……”秦龙把勺子一摔，“妈的说不说？不说拉倒。”
“别啊我说！”让帅破天把酝酿好了的八卦吞回肚子里简直是酷刑，他急忙停止酝酿，开口就直奔主题，“他以前的事……你想问什么方面的呢？”
“什么方面？”秦龙脑中浮现出那个破破烂烂的手机和司马刚脸上落寞的表情，虚握着的拳头一下子攥紧了，“他以前最在乎的人是谁？”
“最在乎的——”帅破天一愣，接着露出坏笑，“哟哟哟，你想泡他？”
秦龙咬牙切齿，“泡你大爷，说不说？”
“说说说。”帅破天身体前倾，向他凑近，“要说起他最在意的人呀，非一个叫叶攸廷大人渣莫属，我跟你说这个人渣……”
十分钟后，心情复杂的秦龙从咖啡店里推门走出来，嘴里还带劣质咖啡的难以忍受的酸涩，帅破天刚才的话在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循环——
“……他现在一无所有，爹不亲娘不爱的，有家也不能回……”
“……他为那个渣攻牺牲了一切，最后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后来他又喜欢上了别人，可惜那个别人——咳，也不是能回应他感情的人……”
“……其实他一直在为错过上大学的机会而后悔，所以才会拼命准备考试，就算是被你打成那样住院了，每天也不忘记学学学。我当年要是有他百分之一的勤奋，也不至于要买进大学啊……”
“……他其实是得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癌的晚期患者，泡起来真的很难，记住千万不要同情他，千万不要。假装自己很讨厌他然后悄悄对他好，他会往心里去的……”
谁要泡他呀，老子是直男。
秦龙内心微弱地反驳着，却忍不住又细细地琢磨起了最后的那句话。
“记住千万不要同情他，千万不要……假装自己很讨厌他然后悄悄对他好，他会往心里去的……”
什么叫做假装？老子本来就讨厌他。
秦龙内心再次微弱地反驳着，却忽然有种撸游戏get新秘籍的喜悦感。
悄悄对他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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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考试的日子里，司马刚瘦了好几圈，整个人憔悴得连林妹妹看了都要着急，好不容易练出肌肉的手臂刚粗了一点就有细了回去，面颊都凹陷了不少。但这也就显示出了他五官的优势——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丑的像个鬼一样了，他却还能保持点颓废款帅哥的样子。
目送他进了考场之后，秦龙再次翘课，开车绕遍半个城市，收集了各种牌子据说很好的营养品，又去买了一堆司马刚最喜欢的水果。本来还打算买点零食，但转念一想，这小子都吃了几个星期的垃圾食品了，在吃下去还不得出毛病？这才作罢。
现在东西都备齐了，最大的问题就是……
怎么个送法？
又要装作很讨厌他的样子，又要悄悄地对他好……好复杂，真是闹不明白。俗话说得好，什么心海底针来着？
换了秦龙平时的话肯定不会考虑这么多——想讨厌就讨厌，想送就送，肯定没有一点犹豫。但自从认识司马刚之后，他的双商就一直处在不太对劲的状态，总是做一些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比如现在。
秦龙冥思苦想，最后终于敲定主意，写下一张字条后把东西堆在司马刚宿舍的床上。
“这都是你欠我的债，等你考完试，我要你加倍奉还。”
——这样应该就没错了吧。
秦龙松了口气，继续在校区晃荡，然后又在健身房悠闲跑了会儿跑步机消磨时间，等待着考试结束。由于参加这考试的只有几个人，成绩差不多过两个小时就能出。到时候不管是好是坏，司马刚都能闲下来了，说不定这小子会来健身房找他。
如果不来呢……
呿，想什么呢，矫情。如果不来，那就算了。反正秦龙是决不会主动去找那臭小子的。
不能显得太殷勤，绝对不能。
天色渐晚，秦龙看了看表，估摸着成绩差不多已经出了，但司马刚还是不见人影。
……卧槽，这小子还真不来？
秦龙莫名地有些不爽，跳下跑步机径自往考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东张西望，却没有看到他，倒是迎面撞上了另一个不怎么想见到的熟人。
郝姬面色阴沉地瞥了他一眼，扯了扯丁当仁，绕过他继续向前。
“喂，姓郝的，喂！”秦龙拦在他俩面前。
丁当仁把郝姬拽到身后，另一只手摘下眼镜折叠好收进兜里，，面色阴沉，“有什么事？”
“我不是来打架的。”秦龙说，“司马刚呢？看见他了吗？”
郝姬努力地从丁当仁身后探出来，却被后者皱着眉头压了回去，“想动他？先过老子这一关！”
“都说了我不是来打架的……”秦龙无奈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他去哪儿了——嗯，他不是刚考了那个考试嘛。”
丁当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慢吞吞地将眼镜重新从口袋里取出来，展开戴上，“没通过。”
“没通过？”秦龙傻眼了，“怎么可能呢？”
他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司马刚那么勤奋地学，怎么可能不通过呢？就连他这种从来不学习的，背背单词偶尔还能及格呢。
“其它都过关了，只有一科拖了后腿。”郝姬冷笑一声，“我还以为这才是你想要的结果呢。”
……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秦龙愣愣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过了很久，攥起拳头。
很多感觉太过微妙，他自己也实在是搞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秦龙一路冲到考场，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未果后又到他们宿舍，询问了半天还是没有线索，着急之下干脆满校区乱窜，见人就问，见到能躲的地方就凑过去看，终于在植物园旁偏僻的厕所里找到了。
但他却止步于十米开外，看着站立在洗手台前一动不动的背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或者说……患得患失？
再换个更恰当点的词……关心则乱？
总而言之，秦龙现在的情绪真的很微妙。又想着上去安慰，又觉得自己神经病啊干嘛安慰他讨厌的人，又担心万一去安慰了司马刚觉得被同情不爽，又怕没人去安慰司马刚会不会想不开。诸多念头汇集在一起，互相交杂，衍生出新的思绪。自从高考以后，秦龙还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不够用。
那么，究竟是安慰呢，还是不安慰呢？
究竟是……
“不用说什么安慰的话。”司马刚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纠结，“我不需要。”
他说完后，剧烈地咳嗽着，咳到最后撑着洗手台干呕起来。秦龙被他这么一吓什么顾虑都放下了，三步两步冲到他身边，拍打着他的后背，“司马，你……”
司马刚喘息着，晃了晃头，“陪我出去喝一杯吧。”
还能想到喝酒，说明情况还不算太差。秦龙松了口气，“行，我知道有家酒吧特别好，你跟我走准没错。”
司马刚跟在他身边一路走着，面无表情，也不说话。秦龙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吐出话题来，只好也沉默着，与他并肩走到停车场，走进驾驶座。
仍是无话。车子奔驰在大马路上，两侧景物飞速倒退。司马刚侧着头看向窗外，从秦龙的方向刚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秦龙有些不甘心地把后视镜调了又调……还是看不到。
司马刚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行为，扭过头来，皱了皱眉头，“……你发什么神经？”
他的眼眶还残留着红肿的痕迹，秦龙看得有些发愣，连计较他说自己神经的事都忘了。“你，你别太难过了。”
司马刚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我没有难过。本来通过的机率就很小，没通过就算了，大不了……”
“你——”秦龙忽然想到一件事，顿时紧张起来，“你会离开学校吗？”
“既然没考上，当然会离开。”司马刚说完后，靠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秦龙本来想接话，但看他一副疲倦的样子还是作罢，只是将他的座椅向后调了调，专心开车。
他本来想带司马刚去的是个大排档类乌烟瘴气的地方，那儿的烧烤够香，酒也是一等一的烈，是他平时最喜欢约狐朋狗友去的地方。但秦龙又考虑了很久，最终改变了主意，驾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他所想的第二个目的地个僻静的私人会所，有不少康体设施，也有品质不错的酒吧。
如果是这小子的话……应该比较喜欢那样的地方吧。
不过，要叮嘱酒保把什么伏特加龙舌兰那种三碗不过岗类型的都收起来，他可不想读到“失意大学生酒精中毒暴毙”之类的新闻。
以司马刚的性格，今天肯定是不醉不归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番外）宁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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