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番外）宁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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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下一次见到司马刚并不是很久以后的事——至少还没有久到让他忘记在寒风中傻等三个小时的屈辱！
秦龙大步流星地走到跑步机前，拉着司马刚的后领子就把他拽了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特么还敢在老子眼前晃悠，小混球！”
司马刚看到是他，微微一笑，“收到我的字条了吗，秦龙？”
……真是欠打，简直让人恨不得想踹上几脚才解气！
秦龙努力压制住怒气，冷笑一声，“臭小子，你还有胆子说……老子今天姑且留下你一条狗命。明天晚上，还是老地方，你敢不敢来？”
司马刚抓住他的手指，缓缓地把自己的衣领从他手中扯了出来，“不敢。”
秦龙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又挤出一句：“没种是吧？”
之前居然会觉得这小子是个硬骨头，真是怪他瞎了狗眼！
“我有种，但也有脑。”司马刚整了整衣服，从容地重新登上跑步机，“现在的我不可能打得赢你。一个月以后再约怎么样？”
看着他有节奏地迈动着步伐，秦龙逐渐冷静下来，明白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五分钟后，他走上前去，关掉了跑步机的电源，“就这种程度的锻炼，想在一个月之内稳操胜劵？哼，那你也太小看人了吧。”
司马刚让自己从跑步机上滑下来，站定后抱着胳膊，气定神闲地望着他。
自从遇到司马刚之后，秦龙的脑子就没有正常过。这回倒好，本想着要给那小子一个教训，结果居然开始手把手地教起了司马刚健身器械的用法——哪个是练肱二头肌的、哪个是练胸肌腹肌的、哪个应该练多久、哪个最好后期再练……关键是这小子蠢得要命，以前这些东西统统没摸过，现在用起来也统统不来电，非得让他教上三四回才能掌握，还不停地问一些最初级的新手也不会问的蠢问题。
“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被一连串的问题气得实在憋不住的秦龙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爆出一句粗口，“自己练，别特么的问问题！”
司马刚举起哑铃，颠过来倒过去地翻着看了看，接着转向他，“这是多重的呀？”
“蠢货，这里不是写着呢吗？而且，他妈的你没听懂啊，别问问题！”
司马刚放下哑铃，看向他，“这笔帐我记下了。”
秦龙一愣，“……什么帐？”
“你嘲笑我的帐。”司马刚说，“一个月后，我会亲手讨回来。”
秦龙咬牙切齿，“谁向谁讨回来还不一定呢！”
司马刚握着哑铃的手臂屈伸着，肌肉随之凸起放松，“好，好。”
秦龙：……
总感觉，被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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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虽然内心还是谁都不待见谁，但两人居然就这样貌合神离地一直厮混在一起。秦龙一个人惯了，此前从来没和谁形影不离过，就连老张老梁他们也从没有这个待遇。
和司马刚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发起疯来究竟怎么一个不要命法。晨跑背文学常识，午饭排队时刷数学题，吃午饭时背单词，洗澡时背诗词歌赋，在健身器材上累得半死半活时还不忘戴个耳机听英语录音。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司马刚？”秦龙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扯掉他的耳机，对着他的耳廓喊道，“你特么这么拼图什么呀？”
司马刚撇过头，瞟了他一眼，又把耳机戴了回去，“我有考试。”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个特么的破考试嘛，老子从小到大从来没及格过，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司马刚调大了音量，双手揣在兜里继续走着，没理他。
“喂司马刚，臭小子我跟你说，你再无视我我把你手机扔了——”
“扔就扔吧。”司马刚打断他，把学霸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在他面前一晃，“五十一个，随时可以再买。”
秦龙一把抓住他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看。明明就只是个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搬砖机，还长的一副日久经年的沧桑模样。“……这个你用多久了？”
司马刚拔下耳机，揉了揉耳朵，“谁知道呢，几年了吧。”
“不想着要换？”
“之前从来没想过。”他说着，将耳机收回了口袋，“现在想了，没钱。”
秦龙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的表情比起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平时的司马刚不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臭脸，就是满不在乎的欠打样子，还从来没有流露出如此……落寞的表情？
秦龙被自己的形容肉麻得一哆嗦，“为什么呀？”
“因为……”司马刚低下头，踢着一块小石子，接下来的声音轻不可闻，“一个人。”
秦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拉着他再问，他却摇摇头，拿回手机，低着头专心走路，没有再说话。
一个人？
秦龙抓了抓耳朵，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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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考试越近，司马刚能闲下来跟他说话的时间越来越短，大多数时候都沉浸在复习、复习和复习中，秦龙每次搭话不是被嫌弃就是被无视，几个星期以来，两人的交流都只止步于“那一队短”和“那桌没人”，完全没有一点轻松愉悦有益身心的交流。
得不到轻松愉悦有益身心的交流，秦龙的心情越来越暴躁。而且一想到自己暴躁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个臭小子，整个人的心情就更加暴躁了。于是，可怜的老梁和老张被轮了一遍又一遍，目前患上了秦氏综合征，一看到秦龙的影子就开始四散奔逃。
距离考试还有三天时，司马刚彻底切断了和秦龙的一切互动。他现在暂停了锻炼和去食堂，囤了几包方便面后，每天除了教室、宿舍就是澡堂，简直三点一线，走个路都行色匆匆，还要顺道背几个单词。
这个考试对这小子来说真这么重要吗？
太奇怪了，居然有人会喜欢上大学。换了他，给他上他也不愿意上。
没有了教导体育白痴的任务，秦龙闲得蛋疼，又翘了课开车出去兜风。自从司马刚没工夫搭理他，他就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过的真无聊，一点乐趣也没有，整天闲着到处晃，顶多去练练肌肉。当然啦，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联系，顶多就承认是有时间上的关系就对了。
闲着闲着，他就开始思考一些以前也想过，但被打断的问题，并且越来越在意。
比如说——
司马刚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从来不愿意提到父母，每次话题讲到关于家庭背景的问题，就会被他迅速转移？
为什么他当年没有参加高考，现在却一副学霸附体的模样疯狂地学习呢？
为什么他看起来没什么背景，连吃饭都穷得买不起肉，却能被人推荐进这大学呢？
最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是谁？是谁！
一想到那个不知名的人，秦龙就觉得莫名其妙地不爽，一脚油门踩下去，差点就这么冲过测速摄像头。幸好反应得快，连忙急刹车，这才避免了好不容易买回来的驾照再次惨遭扣留的命运。
他松了口气，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后，平稳地向前驾驶，一边扫了几眼窗外，却惊讶地发现这正是上回第一次遇见司马刚的那条路。正前方有个咖啡店，虽然看起来装修得很差劲，但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秦龙忽然觉得有点渴，于是靠路边停车，走了进去。
门内，一个帅气的矮个子青年凑了过来，露出了标准的笑容，“您好，这里是……”
他忽然一愣，接着怒气冲冲地喊了起来：“卧日，你还好意思来！店长快来看就是他！就是他两次打残了咱们家的刚刚吉祥物！”
一个浓妆艳抹的高跟鞋女人撸起袖子冲了过来，“哪里哪里？卧槽就是这个？特么的居然赶来这里作死，看老子今天抽不死你！”
刚刚吉祥物？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龙有些懵逼，盯着穿着古怪的矮个子青年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这张脸为什么眼熟了——“你就是那个小矮子？”
小矮子气得撸袖子，“什么小矮子！嘴放干净点，不然老子弄死你！”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帅破天？”总算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上了学校官博、为了帮郝姬挨了他几个拳头、上回他和司马刚第一次打架的时候在一旁搅浑水的小矮子。秦龙顿时觉得更加不爽，一胳膊肘顶开他，走进门去，“妈的，生意做不做了，老子是来消费的。”
帅破天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消费你大爷，呿呿呿，老子不服务人渣。”
店长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捂嘴一笑，在帅破天耳边用并不低的音量说：“听我说天天小宝贝，刚刚小宝贝负伤后咱们店里的损失还没补回来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她的语气实在令人有点不寒而栗。秦龙打了个哆嗦，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了。但反悔又显得太孬了了，面子上不太好看，于是还是硬着头皮坐在靠窗的桌子上，拿起菜单，打量了一番。
帅破天嘿嘿嘿贱笑着搓着手，站到他身边，“客官来点什么呀？”
秦龙随手指了一下，“就这个。”
帅破天一看，皱起眉头，“哎呦喂客官，您这也太抠门儿了吧。没钱就不要来我们这种地方消费，这里的货都是顶好的，从来都买那些出手阔气的大老板，哪儿轮得到你这种穷鬼，晦气，哼。”
……不就是想喝个咖啡吗？怎么搞的他跟逛窑子似的。
但这措辞是什么意思啊？爹不发威真当爹是叮当猫呢？秦龙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今天店里的客人，我全请了，全给我上最贵的，不贵不要。”
帅破天立马眉开眼笑，“好咧客官，您请好吧！”
等到他扭搭扭搭回到前台后，秦龙仍然保持着潇洒的冷脸，内心却在默默地滴血。
这个月剩余的零花钱，归零。
……看来得吃土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番外）宁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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