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于蓝》白银庄主

7、第六章 缘由

　　荣管家长长叹了口气，道：“侯爷可知今日成王为何发怒？”
　　于辛略一沉思，见他满脸担忧之色。便道：“成王所怒之事，行徳兄已经告知一二。但不知荣伯所说为何。”
　　“哦？”荣管家问，“林大人说什么了？”
　　“其实我找行德兄只是想多了解了解荣王这病，但行德兄却说我这样贸贸然地跑去找他不好，就告诉我他堂妹及夫人的事情了。”于辛又问，“难道说这里头还有其他事情？”
　　荣管家道：“正是。”
　　于辛深思片刻后，道：“荣伯可是出自成王府？”
　　荣管家叹气道：“不瞒侯爷。自从成王搬出宫外，小人就跟随成王左右，至今算来已有二十年了。王爷自幼与成王交好，王爷出宫建府后，成王百般不放心，因此才派小人来照应。”
　　于辛浅浅一笑，道：“如此看来，本侯猜测得也不错。成王与荣王当是一母所出？”
　　“这也不是。成王生母是德妃娘娘，那是圣上还在当太子的时候，生下的。当时太子妃无子无女，却叫一个宫女有了龙钟。那会儿，这事情给圣上添了不小的麻烦。因此圣上从来都不喜欢成王，若不是前些年成王一直东征西讨，平定内外乱事，也难以有今天的地位。”
　　于辛忽然有了许多八卦的念头。问道：“那德妃娘娘的娘家人是不是因此也都得势了？”
　　“哪有啊？娘娘当年进宫的时候，老家的亲戚早就给那年的大旱给饿死的。她逃难到了京城来，糊里糊涂地被人送进了宫，按她对成王的说法，当时的想法也就是找个地儿讨口饭吃。谁知道后来会生下龙钟来。”
　　“那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啊。”于辛不禁唏嘘。
　　“没几年，圣上登基后，就封了二皇子做太子。其他的宫女们，个个开始册封，唯有成王的生母德妃娘娘那些年一直都只是个才人，就跟打入冷宫似的，直到成王长大成人搬出宫去。再后来，过了许多年，荣王爷就出生了。”
　　“噢？”于辛道，“常听人说，荣王爷乃是圣上老来得子，故而宠爱有加。”
　　荣管家苦笑，道：“哪有的事儿。荣王爷刚出生的时候，他生母当时就去了，他自己是连哭声都没。个个奴才都当他活不久。赶上当时圣上大病初愈，就觉得是这九皇子带来的喜气。可是这没声儿的娃娃，后宫的主子们哪个敢收下，万一要是哪天出了差错，谁担当得起。这时候，就都想起那个不受宠的来了，随随便便往她儿一搁，就说是圣上的意思。”
　　“竟有这样的事情？”
　　“德妃娘娘那时候还是才人，知道自己不受宠，从来都是躲在屋中吃斋念佛，也是一番菩萨心肠。人家这么推给她，她就收下来，好生教养，当做自己另一个儿子。硬是把荣王爷从一个没声儿的娃养得活蹦乱跳的。就这样，圣上才给她封了德妃。”
　　“唉……”
　　“都说，荣王爷从来都是有福气的人。一出生，就叫圣上的病给好了。后来德妃娘娘养了他，成王大了，每次出去带兵打仗，都大胜归来。后来，也连带着叫常年久居深宫的德贵人封了妃子。不过，圣上虽然喜欢荣王，也不至于要他天天跟随左右，因此说亲近，还是成王、德妃娘娘同王爷更亲近些。”
　　“也是。”于辛笑道。
　　“侯爷，小人也是个黄土埋到脖子根儿的老奴才，说不定，过几天就进棺材了。只是见到成王这样操心，小人也于心不忍。”荣管家说着就要跪下。“侯爷，王爷再有如何胡闹之处，都只是个逍遥王爷，而成王是要做大事情的人。为了成王，小人求您一定要治好王爷啊。”
　　于辛拉起年迈地荣管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荣伯，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于辛斟酌着用词。“不过这事情……算了，我自会注意当心的。”
　　此后再无事端，纵使于辛如何心不甘情不愿，见了荣王爷秦环也都是笑吟吟，衣食起居照顾的滴水不漏。就连王爷屋里的大丫环晴儿见了，都自叹不如。阿福更是惊讶得像是见着鬼了一样：从来都是他打理他家侯爷，不知道原来他家侯爷打理别人的时候，也是这般利落。
　　对此，于辛只是活动着手指，笑道：“就当是做临床实践了嘛……”
　　而那小王爷一直都嫌良药苦口，不肯好好吃药。于辛就变着花样儿连哄带骗地喂他吃下。灌了几天的药，再加上于辛的施针，这小王爷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乐白，你……你这样待我真好。”秦环还是当于辛是高乐，总是用高乐的字唤他。
　　于辛也不反驳，只当是个代号。“你这几日身上感觉好些了吧。”
　　秦环点点头。“好多了……”看到于辛在给他收拾食具，又呆呆地说：“只要是你陪着我，我就觉得……觉得很好。”
　　于辛笑了一笑，不说什么。
　　“真的！”秦环见他不搭理自己，着急道，“你……你从前从不待我这样好，总是骂我、躲我，还把我送你的宝贝都扔掉。我每次听说后，都难受极了。”
　　于辛这几日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已经应付得炉火纯青：“嗯，以后不会了。”
　　秦环只觉得他说的敷衍，又小心起来。“我……我见你这几日待我这么好。是不是……我快活不了了，所以……”
　　“你想哪儿去了。”于辛招呼晴儿把东西都收拾好，坐到他床边。“你是大富大贵之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啦。”
　　“那……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秦环蓦地抓住于辛的手，痴痴地问：“是不是……是不是你要成亲了，不跟我好了……所以……所以……”
　　于辛忽然觉得好笑，忍不住笑道：“我是不会成亲的。”
　　“你不成亲，我也不成亲！我们俩就在一起，好好的。”秦环急道，“就算要成亲，也是我们俩成亲！”
　　于辛看着他的傻样儿，一时觉得这奶娃也挺可爱的。就随口应付：“好，那将来咱们俩成亲。”
　　秦环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反倒感觉不真实了，看着于辛，满脸患得患失。
　　倒是于辛顺手就给他把起脉来。末了，道：“你这几日恢复得挺好，要是什么时候不再头疼了，就好了。”
　　“那……那乐白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于辛望了一眼窗外道：“现在外头正热着，出去万一中暑就不好了。等太阳落山，我们去园子里走走。东边几棵树上的花都该开了，正好去看看。”
　　“好啊好啊！”凡是于辛说的，秦环都同意。“那你就在这里陪我睡会儿午觉吧。”
　　“你睡吧，我看着你。”于辛说着，扶他躺下。
　　“那你可不能在我睡着的时候跑了，就跟昨天似的。”秦环窝在榻上，凄凄惨惨地说。
　　于辛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昨天内急呢！你不能让我在你屋里解决吧。”
　　“不管……”
　　秦环还没说完，就被于辛悄悄地点了睡穴，睡着了。
　　见他终于折腾地睡着了，于辛总算是松了口气。一想到后头的事儿，他脸上的笑意渐隐，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