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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路途遇突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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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月没想到眼看都要离开了还能整出这么一个风波来,这是符梁临时起意随口攀附亦或是早有预谋?她面上不显,心思急转,正想要怎么破招,然后她看到了前面顾宗珵对她比的手势,他让她不要担心,她有些诧异,难道他想到了什么法子么?
庄经赋那边开口了,他哼了一声,说道:“你如此狡猾多端,你如何让我相信你这话是真不是假?”
那符梁却是冷笑:“你们锦衣卫还要证据?你们不是一向屈打成招的么?你若不信,大可以将他们带回去审一审不就知道是真是假?”
庄经赋却不受他撩拨,冷静道:“他们的身份我可动不了,你若是没有证据,我只当你胡说了!”
林江月清楚地看到那符梁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庄经赋会这么说,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嗤笑道:“原来也有你们这帮屠夫不敢得罪的人,亏你们平日里还敢号称忠君爱国,不过是攀附了权势的江湖蝼蚁狐假虎威罢了,就令你们害怕了,我竟败在你们这等欺软怕硬的懦夫手上,真是死不瞑目!”
林江月敢说那符梁大约只是知道她的名字与身份,并不知道她在京中的人脉,但他却能顺着庄经赋的话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对得上庄经赋先前对他“狡诈多谋”这个评价。
庄经赋大约也是这般想的,便笑道:“你以为你这点伎俩就能令我中计么?看来你不过是随口攀附罢了,来人,将他押下!”
符梁急了,当即说道:“等等,我还没说完!我能说出他们的名字,而且我手上还有他们的信物!”说完就将林江月六人的名字一一说出,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信物递给庄经赋。
见到那个信物,林江月心中一凛,立刻看向了林江灵,林江灵皱着眉,一脸沉思。
这是林江灵的掌门所佩戴的凌霄花花钿!怎会出现在一个被锦衣卫追踪的朝廷钦犯手中?
庄经赋接过信物,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江月这边,随后问道:“几位不给个解释?”
顾宗珵清清嗓子,对旁边的平香说道:“既然如此,清风你便拿出你的花钿交于千户大人比对一二吧。”
平香愣了愣,然后从行囊中找出自己的花钿,递给旁边的锦衣卫,锦衣卫将之呈给庄经赋。
当初在淮南王府时已经经历过一番,平香应对起来也有章法,她捏了捏嗓子,开口却是将林江月的声音与语气学得个十成像!
“在我凌霄阁,宗门信物便是这凌霄花,只是花钿与凌霄花别有不同之处,便是我们取的是六瓣,而非五瓣,你就算是想要诬陷我,也要寻个好借口吧,这样的把戏,是将我等当做三岁小儿戏耍么?”
庄经赋比对一番,两个花钿确实有五瓣六瓣之别。
“你若再不信,沉香,将你的花钿也翻出来给他看看,叫他死心!”平香冷哼!
沉香没有迟疑,将她的花钿也从行囊中翻出来。
符梁面色大变,瞪着平香,一脸恼怒:“林江月,你竟敢算计我!”
林江月心中喟叹,这符梁当真是一位强人,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肯死心认输,还想着绝地翻盘,他若不是站在她的对立面上,她还真想赞他一声好汉,可惜了,这位好汉一开始就中了顾宗珵的套路了……
平香勾唇一笑,上前一步,嗤笑道:“昨晚我不过是略微出手,你就吓得屁滚尿流,就你这样的下三滥,也值得我费心算计你?等到了镇抚司,好好问问镇抚司的锦衣卫,看看我林江月平日里算计的都是什么大人物,再想想自己配不配!”
“我还知道你胳膊上有一个胎记!”那符梁着急地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到了这个份上,就不是符梁想不想要拉林江月下水了,而是林江月必须要审问对方了!
她推开顾宗珵,站了出来,皱眉道:“庄大人,这场好戏就没有必要再看了吧?”
符梁惊诧地看着她,又看看先前说话的平香,瞬间就领悟到他先前是被诈了,从一开始他就露出了马脚,他整个人顿时萎靡下来,失去了精气神。
庄经赋收起了先前看好戏的笑意,将花钿抛还给平香,一脚踢在符梁胸口上,坐在旁边下属推过来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向林江月:“你想审他?”
“自然。”
“锦衣卫抓到的人,可不是谁想审就能审的。”
意思就是需要她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否则人人都想要从他手上拿人,他日后可还有何威信可言?
林江月却看向窦玉宇,面色不快道:“还不快拿出来?”
窦玉宇迟疑:“小可不知姑娘所言为何?”
“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肯拿出来?”林江月皱眉,“那他日你也不必再拿出来了!”
窦玉宇闻言立刻如同热火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王爷将此物交给他的时候,可是反复交代了,必须要莽盟大会上,等林江月在江湖上碰了钉子再拉拢,且要得到她承诺为王府效命之后再恩赐与她!他怎敢擅自做主?
可是,眼下送便是雪中送炭,错过这样的机会,便是谢恩要挟……意义太不同了。
他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汉王府令牌,郑重其事地交到林江月手中,林江月一把扯过,在庄经赋面前晃一晃:“不知道我现在这个身份,够不够格提审?”
庄经赋已然沉色,没想到这个林江月竟然能拿到汉王府令牌,就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万荃荆来了也不得不给个面子,更何况是他区区一个千户呢?他想起昨日窦玉宇说的那番“不好得罪”的话来,心中暗忖,这林江月到底是何种来头?
借了郑鸿光的面子,林江月毫无阻拦地走到符梁的跟前,庄经赋却开口提醒道:“不该问的可不要问,否则,就不要怪我得罪了。”
“我对你们那等破事完全没兴趣。”她蹲在符梁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我只想问一件事,你与五军营左掖的人有什么关系。”
符梁瞳孔一张,面上却露出刻意的紧张之色来,他正要开口,林江月却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不必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你明白什么?我跟你说,我知交遍天下,别说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里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符梁大声叫道。
“自然了,否则你的火铳是哪来的呢?”林江月笑道,然后看向庄经赋,“庄千户,小女有个不成熟的建议。”
庄经赋挑眉:“什么建议?”
“您若要押送此人回京,还需当心了,若我料想不错,附近有一批五军营的人潜伏着呢。”林江月说道,她毫不意外地看到符梁的脸色变了,她对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如……你我联手?”
庄经赋抬眼看向林江月:“你的意思是用他做饵?”
“非也。”林江月摇头:“是我做饵。”
她想要看看,这伙从京城一直跟着她们的人,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会为了她,竟会牺牲符梁这等为锦衣卫所看重的人物。
庄经赋略微一想,这个提议对他来说有利无害,就算失手,受损的也是林江月,于他而言,没有半分损失,为何不答应?他当场就答应了。
林江月走回来,顾宗珵正欲上前,被心焦的林江灵挤到一边,林江灵又急又怒地问道:“月儿,你怎么能做如此危险之事?快些打消这个主意!”
林江月却抬头看着她,反问道:“师姐,你的掌门信物可是给了那个人?你留了多少东西给他?”
林江灵皱着眉,对此避而不谈:“那不重要,眼下最关键的是你不能去冒险,先前我们不是说好了,路上不要生事么?”
“现在不是我生事,而是事找我!”林江月固执地看着对方,“我有胎记的事,你也告诉他了?”
“我说了,这不重要!”林江灵一脸着急,“你如果在意,我回头跟你细说,现在你赶紧打消那个计谋,什么事都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算了,你你不说,我自己去说!”
林江灵终于想起自己是一阁之主,当即绕过林江月,去找庄经赋谈话。
林江月看着林江灵,对她的逃避感到无比的失望,她自嘲一笑,一提到那个人,师姐就会失去理智,这边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顾宗珵轻轻拍了拍林江月的肩膀,犹豫道:“当真要设伏么?”
“不然呢?”林江月反问,不咬掉对方一块肉,如何让对方知道,她不是这么好惹的?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五军营,还有这个符梁,究竟是怎么关联上的……
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她蓦然一叹,本以为离开京城之后,要面对的谜团会少一些,结果却依旧是迷雾重重,令人困扰!
难道她就是解题的命?上辈子解数学题,这辈子解悬疑题?她又叹了一声,对顾宗珵说道:“去问窦玉宇拿些银票,赔给民驿的掌柜吧。”若不是他们的提议,人家好端端的民驿也不会被烧了,但是呢,她心情不怎么美,不想自己掏钱,还是宰大户的好。
顾宗珵毫不犹豫地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