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家养攻略》暖灰

8、我们是一对

　　于冬和石柔在搬家这天再度见到了警察，由于奇葩的“死而复生”事件并且他们是当事人，所以警察请他们暂时留下来等候问询。看着石柔那张不乐意的脸，于冬糟糕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欣慰，而眼下的麻烦却如同跳蚤在身，让他坐立难安，唯一的好事是他们终于知道这堆混乱的来龙去脉。

　　那位晕倒的女士确实是卖房的房主，这幢楼一梯两户，两间紧邻的房子由一对姐弟所有。前段时间女士的房内发生了一件惨案，一位年轻男性颈动脉被割断，血几乎喷到天花板，虽然最后警察定性为事故但是当时在场的另一位男性大受刺激，相继病倒并于前几天去世，也就是丧事的主角了。

　　显然，现在丧事取消了，那位丧事主角被送往医院目前还在昏迷中，而于冬和石柔则被盘问了许久，包括户口薄上面只相差一个月的生日。事实上户口薄他们谁也都没见过，在网吧黑完了于冬才跑去分别挂失这些证件，临时身份证和银行卡是到手了，但是其他证件都还在补办中，警察也是查询过才发现的。

　　“他们总不能说我们造假了吧？他们自己系统里查到的，不关我们屁事。”石柔小声道。

　　他们被关在新“家”里，外面是来来往往的警察、清洁工、隔壁邻居、隔壁邻居的亲戚，时不时还有看热闹的出没，把小小的楼道塞得拥挤不堪。

　　于冬叹了口气，道：“应该吧，反正是人活过来又不是人死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音刚落有位警察就进来了，面容严肃的往俩人面前一站，道：“你好，我是分局的民警，我姓苏。”

　　“你好，没什么问题吧？”对外交涉这种事永远是于冬来做，让石柔说话，原本没事的也能搅出事业。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们这户口本啊有点错误，你们兄弟俩的生日怎么只差一个月？”

　　“小时候登记时登错了年份。”这个理由于冬早就想好了，慢条斯理的道，“我比他大一岁。”

　　苏警官的脸上呈现出一股微妙的神情，“哦”了一声后道：“那你们是所有东西都丢了？”

　　“嗯。”于冬能辨别出这个警官眼中怀疑的神色越来越浓，“原本准备就不回来了，但是父母去世了，我们还是想回上海来。”

　　苏警官的表情更奇特了，道：“我看你们是前不久才把户口落在上海的啊，这又要调回去了？”

　　“是啊。”

　　“原本的房子也卖了，准备新买？”

　　“是啊，总不能一直租房吧。”于冬咽下了关于于生的事，这时候还是不要多嘴了，等对好台词后再说，“这个房子便宜，房东也说能立刻搬了，所以今天就过来了。”

　　于冬答得滴水不漏，至于邻居的“复活”就一问三不知，问到石柔就以一句话带了过去：“我这弟弟小时候生过病，脑子不太灵光。”

　　苏警官的表情越来越奇特了：“我看你弟弟是大学毕业啊。”

　　于冬愣了下，道：“他反应迟钝但是记忆力特别好，所以读书没问题，就是有时候会突然说些胡话而已。你看，这不是找不到工作吗？一脸傻样。”他扭过头，正好对上石柔怒目而视的眼神，就在他祈祷这小子不要干傻事时苏警官总算是问完告辞了，可算是大大松了口气。

　　门一关上，于冬就问道：“我们的经历哪里来的？”

　　石柔干脆的道：“抄的。”

　　于冬冷汗就下来了：“全抄了？”

　　“我不是给你过目过吗？”石柔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你说行了我就没改了。”

　　“那对兄弟也是相隔一个月生日？”

　　“那是对夫妻啊。”石柔理所当然的道，“我当时不是考虑把于生也加上去么？没有光兄弟俩带一个孩子的，一般兄弟俩都会有父母。”

　　“……我觉得这样太可疑了，万一警察怀疑呢？”

　　“我有个办法。”

　　“杀人不行。”

　　“不杀人。”石柔眼睛里闪着光芒，“这样，我半夜去找那个警察，我有隐形功能，吓唬吓唬他，让他睡不好吃不下，时间一长他不疯也得疑神疑鬼，那就没空来管我们的事了，你觉得怎么样？我保证没人能看见我，热成像也看不见，绝对不会！”

　　“不行。”

　　于冬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反正再引起官方注意就搬家修改资料，倒是另一个问题让他有些头疼：“你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吗？”

　　“不知道。”

　　于冬又是一愣，道：“你不知道你就说？”

　　“房东不是说只要我们是同性恋她就免费给我们住吗？”石柔说道，“我暂时不能修改存款了，所以还是省点吧。”见于冬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他道，“这个说法有什么麻烦？再麻烦也不至于有我以前过的那些麻烦吧？”

　　这话也对，但是于冬怎么听着怎么觉得不快，按理说他不应该有不快的，为了完成任务什么样的艰难困苦都可以克服，这只是个还没有成为问题的“问题”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到地球后他已经学会“情绪”这种东西不是由理智控制的，仿生躯体完美的复制了这一点，他不得不去研究并且习惯。

　　这一点也不舒服，但是挺有趣。

　　“同性恋就是同性别之间的恋爱。”于冬解释道，“我很惊讶你居然不知道。”

　　“原来是这个？”石柔挑高了眉毛道，“为什么要特别造一个词来表达这种行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想和谁做|爱就和谁做，世界都要毁灭了还管这点小事？”

　　于冬这才明白过来，意味深长的笑着道：“问题现在世界还没毁灭啊。”

　　石柔似乎有些噎住了，过了几秒后撇了撇嘴，道：“确实，这个时代的人太喜欢计较这些鸡毛蒜皮了，无聊。”

　　于冬吐了口气，道：“不管你怎么想，这个时代还是不同性别间的恋爱被视为主流，少数派总是会受到歧视这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知道啦。”石柔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们也买得起嘛，大不了买就是了，我们前面的钱也不是赚来的，不心疼。”

　　于冬对于这样的态度非常欣慰，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合之后他们之间似乎终于生出了一些默契，所以，前任女房主出现后他就放心把交涉的任务放给了石柔，在一边静观其变了。

　　女房主看起来很糟糕，年轻的脸庞整个肿了起来，眼睛肿得像核桃妆花得一塌糊涂，精神倒是很不错，对着他们居然有了微笑：“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碰上家里事。”

　　“无所谓。”石柔淡定的道，“有件事要澄清一下，我们不是同性恋是兄弟，先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于冬产生了一股很奇怪的冲动——想从十七楼跳下去——不过他忍住了并且不断自我暗示“一切都很好”，但是他眼睛里的情绪辨别器却已经闪出了红光，提示女房主的焦虑水平瞬间突破上限。

　　“你们骗我的？”女房主呼吸加快，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石柔道：“是的。”

　　于冬道：“不是。”

　　俩人对视了一眼。

　　石柔道：“是的。”

　　于冬道：“不是。”

　　俩人再度对视一眼。

　　女房主的情绪到达了顶点，尖叫道：“你们就是对骗子，和我家里那帮老不死一样！我告诉你们这房子我不卖了！我不在乎钱，你们给我滚！”

　　于冬发觉石柔的肌肉绷紧了，为了防止下一秒这家伙冲过去把女房主大卸八块，给这间“凶宅”添上一笔“业绩”他用力推了把石柔——根本推不动，仿生躯体怎么样也是碳基的，而这家伙的身体能经受核弹级别，他忘不了说这句话时石柔得意的表情——不管如何，他挤在了石柔和女房主中间，成功阻止了一起惨案。

　　“他不会说话您别生气。”于冬好声好气的道，“您也知道现在这个世道我们不太好过，他确实是我弟弟，户口薄上用的收养关系，但是这事毕竟不太好说我们也不想引起无谓的波折，这次急匆匆搬家也是因为周围的邻居一直打探我们的事。如果您有亲戚是同样的情况，想来您应该是了解的，所以我弟弟……小石有些口无遮拦的，您别介意，但是实际上我们是不太想承认的，您也知道我们原本就打算买的，钱也够了，就是想少些麻烦。”

　　女房主的神情缓和了下来，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低声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也知道我不介意的，而且我说话算数，你们是一对儿我就给你们免费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不用了，我们还是按合同交易吧。”于冬挤出个笑容道，“这样也方便。”

　　女房主犹豫了下，道：“好吧，反正你们也了解实情我就不多说了，就是有件事想问问，你们是打算自己住吧？”

　　“是啊。”

　　“那我弟弟要是回来了，你们能照顾一下他吗？不需要做什么，就是和你们一起生活心理上应该比较轻松吧，平时出去买个东西办个什么事啊能不能请你们帮忙？多拉着他讲讲话一起玩，我真怕他又想不开。”女房主可怜兮兮的说，“你们就把这当一个兼职，怎么样？不费事，我也不是强制你们，房子交易照样，你们觉得呢？”

　　于冬直觉反应是“不”，在邻居面前和石柔一起装同性恋简直是自找麻烦，他根本不想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引来更多事情，更何况他没有恋爱功能。仿生躯体的情绪感觉是有的，但是制造他的人没能成功模仿爱情，可以有性|欲、对身体性征有反应却仍旧不能体会爱。显然他的同胞并不认为缺爱什么问题，他以前也不觉得，更不想在未来把这变成一个问题。

　　“我可以给你们在房价上再打个折。”大概是看出拒绝之意，女房主抢先道，“九折怎么样？”

　　这确实有着吸引力，但还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于冬想。

　　「我们可以先答应，不行就撤呗。」石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不……」

　　不等于冬把话说出口，石柔已经开口了：“八折就答应，我们也是看中这里清净打算长住，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成交。”

　　女房主一口答应了，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前于冬就莫名其妙成了石柔的伴侣，而且看起来一点儿后悔的余地也没有。

　　等女房主走了，于冬和石柔对视了片刻。

　　“干嘛？”

　　“你居然也会玩阴的。”

　　“你当我傻还是怎么的？”

　　从前面的表现来看是挺傻的，于冬心里想，嘴上道：“你只是不适应这个时代，所以接下来如果有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女房主这个，看起来以后会经常打交道。”

　　“我有个办法，绝对不杀人也不把人搞疯。”

　　“说说看。”

　　“把这个女的脚砍了，她就不能经常来看她弟弟了，放心，绝对没人发现是我搞的。”

　　“我去医院看于生，你继续去打探能量的事吧。”

　　“唉你听我说啊，保证不被人发现啊！”

　　于冬觉得先前讲出“说说看”这句话的自己就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