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家养攻略》暖灰

39、病来如山倒

　　蓝鼻涕如同瘟疫一样在小区传染开了，于冬甚至在菜场看见那位幼儿园的招生主任扔掉一张变成蓝色的卫生纸。一开始大家还是拿这个当笑谈，可是当越来越多的人流蓝鼻涕后，人们开始紧张起来。

　　“肯定是你。”石柔严肃认真的说，“病毒在你身上变异了，人类会被你的病毒传染灭亡了。”

　　于冬坐在沙发上揉着鼻子，这段时间擤得太厉害，鼻尖都已经脱皮了，他翁声翁气的道：“你没有证据。”

　　“不管如何。”石柔一脸不快的道，“这一切是从你开始的，在隔壁那对得之前可没有别的人得这个病，网上我也查过了，没有。”

　　于冬突然想到件事：“他们把这件事放网上了？”

　　“当然会放。”石柔道，“他们肯定会去网上查查怎么回事，不过一开始是拿这个当笑话来说的。”

　　“你跟踪他们的上网记录？”

　　“我当然要跟踪。”石柔一付理所当然的道，“你怎么想的？我怎么能不谨慎小心？”

　　于冬无法反驳，确实有此必要，而他就是最大的原因。

　　石柔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道：“你给我等一下啊机油脑，你是说你对我没有任何一丝谨慎小心吗？”

　　于冬怔了下，快速回忆了会儿俩人间相处的细节，意外的发现确实没什么防范。他不是这么认为的，他把这个称为“无能为力”，在石柔这样强大的力量面前他能做什么？他现在的唯一功能就是黑夜大海上的灯塔，而这个功能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就算躯体消失只要大脑还在就没问题。

　　“我没有。”于冬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坦诚相见，“我没办法做什么，这一点你也知道。”他的心跳得很快，仔细观察着石柔的表情变化，尽管机械躯体能够完美控制脸部肌肉，但是作为一个人类石柔仍然时不时会泄露出一些表情。

　　果然，石柔先是皱起眉毛，似乎不太理解现在的情况，随即又流露出一丝恼怒，最后定格在了嘲讽上：“你还真是放心啊。”

　　“我只是无可奈何。”于冬缓慢的道，“而且，我发现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这下石柔整张脸都动了起来，停滞在震惊上面，瞪圆了眼睛、张着嘴，过了许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于冬好奇起来，笑道：“干嘛这种表情？”

　　石柔歪了歪脑袋，问：“你是不是忘了你来地球干什么的了？”

　　“没忘。”于冬干脆俐落的答道，“我也一直在做我该做的事，只是相处下来，你是个……有趣的人。”

　　“也许因为我是你唯一接触的人？”石柔挑高了眉毛道，“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我愿意和你呆在一起。”

　　“那是因为你怕我做出什么事来。”

　　“我愿意和你上床，免费的。”

　　“那是因为这对你来说是件愉快的事。”

　　“实际上不是。”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于冬补充道，“第一次我的手脱臼了，第二次我的老二冻伤了。”

　　石柔难得的没有说话，清了清嗓子看向别处。

　　“我只是觉得……”于冬在努力寻找着字眼，但是这太不容易了，他“阅读”过世界上大部分的文学作品，有阳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但是此刻他觉得哪个词都不适合来表达内心的想法，“我只是觉得这样也不错。”最终，他选择了一句朴素的表达，“这比我所想像的要好很多。”

　　石柔没有冒然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一直在讨论像不像人类这个问题，不管你表现得多么像人类我都觉得你不是个真正的人，你的大脑不过是事先编好的程序，是被创造出来的。”他停顿了下，“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有点像……”

　　敲门声响起，于冬如梦初醒般站了起来，石柔也立刻闭上了嘴，他即觉得庆幸又失落。打开门后他还在体味这种陌生的矛盾情绪，以至于何天的怒吼才惊醒了他：“你有没有在听啊？”

　　“啊？”于冬应了声，“有啊……怎么了？”

　　“研研吐血了！”何天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吐的蓝血！”

　　“……”

　　于冬带着石柔过去检查了番，确认那蓝汪汪一团确实是血，只不过与何天叙述的有所差别。

　　“我只不过是嗓子咳破了，每次感冒都这样的。”张研书看着何天嘶哑着嗓子道，“指甲盖的血，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啊？”

　　“太吓人了我操。”何天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我还以为你下一秒就要不行了。”

　　“我不行了你就跑啊？”张研书笑起来。

　　“我这不是搬救兵去了吗？”

　　于冬默默看着，鬼使神差的问了句石柔：“如果我要死了你会做什么？”

　　石柔脱口而出：“收集你的机油脑啊。”

　　何天和张研书同时做了个恶心的表情，于冬努力抑制住把失望表露出来，他觉得他成功了，因为何天露出了同情的脸，他岔开了话题道：“这感冒也太奇怪了，小区里不少人得了。”

　　“是啊。”张研书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道，“我就怕传染给老弟就完了。”

　　“会致命吗？”于冬客套道。

　　“不至于但是也不好。”何天耸了耸肩膀。

　　“死了算了，浪费粮食。”这是石柔。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于冬拉起石柔回家，防止了一起暴力伤害。他忍着瞌睡和头疼打算收拾房间，却被石柔赶走了。

　　“你动嘴皮子好了，我来收拾。”石柔卷起袖子，一付准备大干特干的样子，“我能干好。”

　　“你没必要在意何天的话。”于冬劝道。

　　“我才不会在意何天，我是因为你感冒了。”石柔再次露出那种可爱的歪头小狗表情，面无表情了几秒后道，“而且你刚才是不是在失望？”

　　于冬心里一跳，道：“什么失望？”

　　“你问的那个问题，等你死了我会做什么。”石柔的眼里闪着嘲弄的光芒。

　　“我没有。”于冬决定挣扎一下。

　　“你有。”石柔拖长了声音，像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你知道嘛，我们那时候环境很恶劣啦、资源很少啦，大家过的很艰难所以没什么心情谈情说爱，但是当某些事发生，比如像我父母那样生活在一起，他们之间产生了变化，最经常谈起的是什么吗？”

　　于冬这次是真的感觉羞愧了，就像辣椒糊满一脸再用开水洗掉，在好一段时间里他都会觉得又疼又辣。他苦笑，说：“谈起‘当我要死了你会怎么办’，我猜的对吧？”

　　“对！”石柔大笑起来，“你还真是爱我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于冬说出嘴的却是：“我是个仿生人，我不会爱人的。”

　　“随便你说。”令于冬不解的是，石柔毫不在意的道，“我听见你的心跳加速，血液加快，大脑……喔，大脑我分析不了但是你的身体很诚实。”

　　于冬第一次觉得迷茫，道：“我不想说这个。”

　　“随便。”石柔开始把椅子垒在一起，于生拿来了簸箕，连石头都咬来了拖把。

　　于冬觉得需要扳回一城：“我知道你乘我睡觉时扫描我的身体，所以你才会知道我得的是病毒性感冒。”

　　石柔的表情像被抓住偷鱼的猫，半点羞耻之情也没有，反而理直气壮的道：“现在最该考虑的是这个病毒已经快要冲破小区了，你上网查查看。”

　　于冬用“蓝鼻涕”作关键词搜索了一番，发现大概有十几个小区开始出现类似的症状，而这离他开始感冒只有两天半。

　　“人类完蛋了。”石柔一边用力扫着地一边唠叨，“全是因为你。”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啊。”于冬想了想，道，“因为你觉得地球上的人类太多了，而且你已经分析过那个病毒了。”

　　石柔扭过头不屑的哼了声，却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反而轻松自在。

　　这件事本该到此为止的，只不过一场感冒，七天后大家就忘了这事该干嘛干嘛。然而，第三天清晨，于冬在稍微比废墟好一点的环境中醒来，听见走廊上极为嘈杂，他穿过捡脏衣服的石柔和于生，打开门，正好迎上拍摄用镁光灯的刺眼亮光，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话筒已经杵到了嘴边。

　　“这位先生，请问你们是101的邻居吗？你们有没有出现‘蓝色病情’症状？”

　　于冬沉默了几秒，道：“这是直播吗？”

　　“是的，我们是上海直播间，请问您得蓝色感冒了吗？”

　　于冬打算果断否认，没想到何天已经嚷了起来：“他是感冒了，但是他感冒是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也得了，鼻涕就是蓝的了。”

　　于冬第一次产生打死何天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