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家养攻略》暖灰

35、病来如山倒

　　在于冬沙哑着嗓子和石柔进行了一番“友善的讨论”后，石柔最终答应收回101的“沙沙”，尽管一再强调“这样就不能保护我们的邻居了，你不是很喜欢他们吗”，他还是坚决认为“沙沙”会吓到别人。

　　“人类不适合住在全是植物的房子里，人类适应洞穴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了。”于冬尽量平和的说。

　　“现在还有人住在洞里呢！”石柔争辩道。

　　“哪里？”

　　“叫窑洞。”

　　“如果有钱那些人会在一秒内搬家。”

　　石柔显然还想说什么，但是在看了于冬一眼后还是闭上了嘴。

　　“沙沙”回到了“家中”，离开地板、家具和墙面，只盘锯在天花板上并且开启了环境隐形模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即使观察过后也会认为是某种花纹而已，不过时不时出现的“沙沙”声无法改变，房子里的人只有适应。于生适应良好，石头却不，可怜的狗狗时不时就抬头冲着天花板低吠，通常这时候天花板上会传来隐晦的沙沙声，而狗狗随即倒下耳朵，皱着脸发出呜咽声。

　　更大的问题是，隔壁的两位人类完全无法适应。

　　于冬发烧的第二天就不得不面对来自隔壁邻居的控诉，石柔是在“如果不放我们进来就报警了”的威胁下才让行的，他跟在何天和张研书的背后走进卧室，一脸的不高兴，仿佛被侵|犯了地盘的野兽，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抗拒的味道。

　　于冬看见了，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之前就商量好了对策，这时候该不该说石柔“演技完美”呢？

　　“你没事吧？”何天在床边一屁|股坐下来，脸色煞白，一付惊魂未定的表情，“昨天真是见鬼了，那树枝是什么啊？”

　　“我们听见你这边有很大声音。”张研书这次也有些惊慌了，不断以怀疑的视线看向石柔，“你没事吧？”

　　“就是感冒了。”于冬靠坐在床头，鼻头擦得通红，床头柜上满是抽纸巾，眼神迷离，“吃了药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何天急忙道，“你没发现房子不对劲吗？我操，那个树枝真是一夜长得到处都是，还会动，还有声音！这房子没法住了！”

　　该是秀演技的时候了，于冬心里想，脸上摆出最无辜最纯洁的微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树枝？”

　　何天和张研书都是一脸的惊疑不定，这正是石柔与于冬所需要的。

　　他们早商量好了，“沙沙”事件不需要辩解，直接死不承认，反正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张研书和何天如果说出去只能得到一个精神病的称号罢了，毕竟谁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你没看到？你昨天睡了一天？”何天试图找出一个符合逻辑的推断，“满屋子都是啊，哪里都是！”

　　“没有啊，我昨天还在家里和石头玩球呢，砸墙上的声音你们没听见？好大声的。”于冬的演技一流，或者说他非常适应带着面具生活，“什么也没发现啊，你们说有一种树枝一夜之间长得满屋子都是，然后今天又没有了？”

　　何天露出一付不解的表情，当然无法解释。

　　昨天他和张研书一起床就震惊了，电话没信号，恐怖的枝条如同蛇般四处舞动，不仅砍不断还抽了他们几鞭子，疼极了。102那位和蔼的邻居不见踪影，平时就即渣又凶的男人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面对两个壮汉的情况下居然目露凶光。

　　不得不说何天的感受力还是强点的，于冬后来听石柔解释，如果何天再往前走一步，他绝对会把这视为攻击，何天能不能活下来就是不一定了。

　　在这疯狂的情况下，何天和张研书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准备带植物人弟弟逃出去报警，但是“沙沙”一直长到电梯口和逃生梯，简直是走投无路、求生无门。他们不得不躲回家里，战战兢兢的以为要发生什么大事时，半夜莫名其妙的睡着了，醒来一看什么都没有了，一切恢复正常，仿佛昨天只是个诡异的梦境。

　　“你们昨天是不是太累了？”于冬面容诚恳的道，“我真没发现，按理说那么大的阵仗，不可能只有你们俩看见吧？其他人呢？清洁工的呢？”

　　清洁工根本没能来这一层，石柔封锁了电梯和逃生梯，催眠了清洁工，简直完美无缺的“安全措施”。听完详细描述的于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看紧石柔，这家伙根本没有正常的常识。

　　一切正常的现在，听完于冬的说法后何天和张研书都愣了，发了好一会儿呆也没办法讲出话来。

　　“昨天我们这儿有煤气泄露。”石柔突然道，“新闻上有报道，你们快看手机。”

　　于冬咧了咧嘴，看来石柔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演技高超……那刚才他是真心实意不想让何天他们进来？为什么？把何天和张研书引进房间是计划好的，人类必须要在“沙沙”的攻击范围内才能进行催眠和控制，包围得越多效果越好。

　　邻居们到来之前，于冬和石柔好好讨论了一番。

　　“小事一桩，只要进了‘沙沙’的控制范围人类就是网中虫，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当时石柔得意洋洋的说，仍旧在无意识的炫耀着自家“宠物”，“我和你说，我还能影响他们的生理，可以随时让他们受孕，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生。”

　　于冬不解的道：“为什么要有这种功能？意义何在？”

　　“受孕和生产在我们那个时代是需要仔细计划的。”石柔认真的道，“你知道当时有多少聚居地花食物请我去做这件事吗？我简直是人类繁殖之神。”

　　于冬张了张嘴，暗自咕哝道：“到底我们哪一个是反派？”

　　“你。”石柔立刻敏锐的道，“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对的对的。”于冬举手投降，“是我。”

　　现在看来计划非常成功，何天和张研书张口结舌，随着时间的推移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似乎在怀疑昨天是眼花了，在查询过网络上石柔放出的新闻之后也放下心来，或者说他们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只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不去触碰可怕的真相而已。

　　“你们大概太累了，所以要不要休息下？”于冬亲切的道，“那位弟弟没事吧？”

　　“呃……没、没事。”张研书结结巴巴的道，“我回、回去看一下他，也要检查一下。”

　　“出去走走。”石柔按照计划好的说出建议，“呼吸新鲜空气。”

　　邻居们疑神疑鬼的告辞了，只要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再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况”，时间一长，他们就能够把这一天的回忆当作错乱的幻觉了。

　　听见大门关上，于冬往被子里舒适的缩了缩，满意的叹了口气。他们没有在陡然降温前采购太多生活用品，如今垫在他身下的是“沙沙”极细藤条编织而成的三层厚毯，恒温、柔软并且亲肤。一开始他当然是拒绝的，这鬼玩意儿实际上是“活”的啊，有生命力并且能“把一个成年强化人腐蚀得连一个细胞都不留下”，睡在这东西上面未免也心太大了。不过，最终他还是没能抵御住寒冷和感冒的侵蚀，或者说对于“沙沙”的疑虑并没有重到那个地位。

　　或者说是对石柔的疑虑没重到那个地步，白痴，于冬在心里默默的补了句。

　　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皮，发现石柔正慢吞吞走回来，满脸放空，这表情通常代表在联网查询，这种时刻石柔总是会开启身体的自动防御程序。他看了会儿，问：“你刚才不想让何天他们进卧室？”

　　“是啊。”石柔脱口而出，随即反应了过来，“啊？”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把他们引到卧室来，你干嘛一脸不高兴？”于冬继续问道。

　　“我当然不高兴，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他们怎么能就这么走进来？”石柔理所当然的道，“我们那时候从来不会邀请任何人来私人巢穴的，那简直是邀请别人来抢劫你。”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于冬意料之外，他叹了口气，拉紧了被子道：“我不想评价你们那时候的想法，但是在这个时代，邀请别人到家里做客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们会认为你是个好客热情善良的人，这能给你加分。”

　　“我去街上洒钱大家也会认为我是个热情善良的人。”

　　“……你干过了吧？”

　　“是啊，洒了一万块。”停顿了下，石柔疑惑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太好看穿了。”于冬在心底挣扎了下，还是说道，“你的想法和态度我……大部分都在脸上，谁都能看出来。”

　　“这不好吗？”石柔问。

　　“不太好。”于冬婉转的道。

　　石柔哼了一声，道：“我不在乎，反正我在这个时代无敌。”他微妙的沉默了一两秒，继续道，“不过考虑到你以及储备粮的脆弱，我会在这方面改善一下。”

　　这个答案倒是有点出乎于冬的意料之外，他挑了挑眉，道：“你准备怎么改善？”

　　石柔这次没有变幻脸部，只是面无表情了几分钟。

　　于冬有点昏昏欲睡，小声嘀咕道：“你再不表现我就要睡着了。”

　　“扑克脸啊扑克脸！”石柔没好气的道，“睡你的吧，脆弱的人类真没用，你在巢里是安全的。”

　　巢和安全这两个词令于冬有些恍惚，似乎他是被保护而不是被监视。他在记忆与知识中当然有许多心理学相关的知识，但是这并不能很好的解决问题，感情想法和理智想法的严重冲突令他烦恼，而感冒则令他虚弱……

　　于冬很快睡着了，再醒来时太阳西斜，一天已经快过去了。初冬季节天色黑的很快，四点左右室内已经需要开灯了，此时是一片昏暗，他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下床，颤抖着打开了房间灯，下一瞬间又关上了。

　　不，这次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植物，或者出现一个巨大的机器人，又或者他的同胞突然出现，他不得不履行职责所在。

　　这个房间里充斥着玩具、吃剩的盘子、乱七八糟的衣服、托盘、奇怪的包以及超市翻剩的塑料袋，最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会有安全套，而且还是被吹成气球一样的安全套。他静默了几秒，扯开嗓子喊：“石柔？”

　　声音并不大，但是石柔很快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拿着勺子，看起来狼狈不堪。于生跟在后面，手里抓着一只鸡爪啃得不亦乐乎，连石头都慢慢嚼着东西。

　　于冬有气无力的按着电灯开关，说：“你们在干嘛？”

　　“做饭啊。”石柔老实回答道，“你要吃饭，于生要吃饭，连石头也要吃。”

　　“呃……你觉不觉得应该先把这个房间打扫一下？”

　　石柔环顾一圈，走过去把一块只剩掌心大小看不出来是啥玩意儿的东西捡起来，一巴掌贴在胸口，让躯体慢慢吸收消化，同时严肃的对于生道：“所有能吃的东西都不能浪费，浪费就要惩罚你打扫厕所！”

　　于生毫无惧色，眨巴着眼睛用力点头。

　　随即石柔骄傲的抬起下巴道：“收拾好了。”

　　“……”

　　于冬开始觉得让孩子和他姓是个错误，这小子已经完全被石柔“驯化”了，明明是他照顾伙食和卫生，但是于生就是更喜欢石柔。他叹了口气，道：“我来收拾房间，你至少不要再祸害厨房了。”

　　“我没有！”石柔迅速道。

　　“我不用去看都知道厨房被祸害了，而且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去看。”于冬小声道。

　　这一次石柔没有反驳，仍旧骄傲的抬起下巴盯着天花板看。

　　于冬叹了口气，道：“我先收拾房间，这味道太难闻了。”

　　“我来！”石柔跳了出来，“我可以照顾好我的巢穴！”

　　“你的方法……”

　　“你说，我来做。”

　　于冬挑起了眉毛，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肯定！”石柔咧了咧嘴，“除非你要伤害我。”

　　“我不会的。”于冬笑起来，随即这笑容变得温柔起来，他仿佛着了魔般小声道，“我不会的。”

　　于冬看得出来石柔皱了皱眉头，他觉得石柔理所当然比他更理解感情，也许由于所处时代的问题有所欠缺，但是来了现代这几个月也该有所进步，问题在于，石柔对于感情是什么态度呢？

　　屁|股上的一巴掌惊醒了于冬，他听见石柔道：“去床上坐着，天太冷了。”

　　“对了，我们可以开地热了。”于冬道，“我记得房东交待有地热的。”

　　“要地热干什么！”石柔不耐烦的道，“沙沙。”

　　于冬坐在床上被沙沙裹成一个木乃伊，用唯一能动的嘴指挥着石柔收拾这个鬼一样的房间，他现在非常确定这是某种监视了，尽管沙沙确实相当舒适。当他看见石柔把安全套扔进垃圾袋时忍不住问：“哪里来的安全套？”

　　“喔，隔壁送来的，说是赔礼道歉。”石柔拿起一个没拆封的看了看，“说是有特殊功效。”

　　“什么功效？”

　　石柔突然咧嘴一笑：“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