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家养攻略》暖灰

34、病来如山倒

　　于冬看得出来石柔很高兴，因为那张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有了丝笑容 ，这很罕见，他曾经说过为了节省热量连表情都懒得摆，太麻烦而且会让人有机可乘，他不喜欢。现在，他满脸微笑的站在房间中心，举着双手仿佛在展示什么旷世之作，笑容中还带着几分淘气与得意。

　　“怎么样？这个好不好？”石柔迫不及待的道，“还有这个，你来看。”

　　于冬被石柔拉着跑进客厅，石柔的力气前所未有的大，他根本无法抵抗，等到了客厅他也不想抵抗了——整个客厅，包括厕所、厨房和阳台，全都被这藤蔓覆盖了，他听见了若隐若现的沙沙声，可怕而且恐怖，石头坐在茶几上发着“呜呜”的可怜声音，于生倒是完全不在意，在树枝中跑来跑去，跑过之处藤蔓纷纷让路。

　　“DNA检测功能。”石柔兴致勃勃的道，“看，只要是我认为安全的人进入藤蔓就会识别出来，只需要先这样……你踩了吧？看！”

　　于冬已经感觉到脚底的疼痛，以为是踩到藤蔓的原因，还奇怪于没有血迹，现在看来这是某种检测，而随着石柔一连串古怪的发音，藤蔓纷纷离开他的脚底，他再度踩在坚实温暖的地板上……温暖？

　　“这个藤蔓不会还有调温功能吧？”于冬不抱希望的问。

　　“可以，还能调节湿气，如果有人体必需之外的湿气会收集起来当作饮水。”石柔打了个响指，一朵花苞从天而降，徐徐打开，露出里面装满水的透明囊袋，“看。”

　　“所以……这个东西兼具了保安、收纳、空调和照明等功能。”于冬咳了下，道，“这玩意儿还生长惊人，一夜之间就长成了这样。”

　　“还有储藏能源功能。”石柔跳过昂贵的大理石茶几落到阳台上，“沙沙虽然是植物但是不需要土壤，不仅接收能源供给也可以转化自然能源，能快速生长，一夜之间长满一百个立方表面，接收语言指令，还能连接电子信号！怎么样，厉害不厉害？！”

　　于冬走到阳台边，看见黑漆漆、密密麻麻如同蛇窝□□的地面，感觉忍耐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石柔。”

　　“嗯？”

　　“我说的安全不是指这种。”

　　“但是这种不安全吗？”

　　“安全同时也变态。”于冬一字一句的道，尽管鼻子完全不通、痛苦万分，但是他觉得已经是时候了，该给石柔灌输一些正确的事了，“而且非常引人注目。”

　　“不啊，保证外面的人发现不了！”石柔急忙把于冬拉到阳台边，“看，沙沙能根据表面环境变化体表颜色！”

　　于冬看着外墙上几如隐形的植物，沉默了几秒，道：“你叫这个做沙沙？”

　　“当然，我起的名字。”石柔兴高采烈的道，“它生长的时候就这种声音，沙沙沙，我每次一听见这个声音就觉得很安全，什么也不用担心，而且它还是……”

　　于冬终于忍受不了了，提高了声音道：“你够了没啊？说了多少次不要用你那时代的想法来代入现在！你是准备征服世界吗？征服对你来说历史上的地球？就算一开始来的时候没有概念，在看了这么多人类文化作品之后你也该有点概念了吧？如果你只是想破坏我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不要摆出这付其实你是想做好事的表情？我是个有健全人类性格的仿生人，我也会生气的！”

　　于冬认为人类社交中最令人不解的一点是，往往需要大声或者愤怒的喊叫才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明明只需要心平气和的交流就可以解决问题，非要用这种不理智的方式。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人类会不理智了，而他也如认知中那般期盼着石柔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表达歉意，他们就可以和好，继续友好和平的交流下去。

　　石柔确实震惊了，然后发怒了——从未有过的狂怒。

　　“你怎么敢这么说我？！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喔，你的脑子本来就不正常，根本不是正常人类的大脑，所以你也不能理解正常人类的想法！”

　　你这哪里是正常人类的想法了，于冬在心里说。

　　“给我睁大了你的狗眼看看，这他妈是我觉得最好的东西！我用在了我家里，有什么问题？！”

　　有很大问题，很大很大的问题，于冬想。

　　“你不喜欢也得接受！不对，你根本没有喜欢不喜欢的权力，如果不喜欢我可以现在给你一个特别选择，去见见我的父母，放心，我会送你去见他们的！”

　　不，谢谢，我不想见，于冬想。

　　于冬在一秒内摆出了笑脸，小心翼翼的摊开手道：“我道歉。”

　　石柔揪着于冬的领口，拳头就悬在他的鼻尖前，冷冷的道：“所以？”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有点夸张，但是从功能上来说还是非常完美的。”于冬冷静的道，“你看，人类所需的一切都有了，而且只要有了能源，这个东西能够在任何地方保护任何人。”

　　这句话似乎满足了石柔的想法，他眼中虽然还有怒气，但是深深的吐了口气，随手把于冬扔到了墙上，恶狠狠的道：“你最好给我闭嘴！”

　　于冬坐在墙角半天没能起身，这一摔几乎把他的背都要摔断了，痛苦与感冒混合成可怕的体会，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爬起来，慢腾腾的走回卧室，躺床上很快就昏睡了过去。隐约中他听见外面传来了吵架声，似乎是何天，不过他懒得管那么多了，这会儿没精力也没兴趣。

　　这实在太不应该了，我不应该激怒敌人，不应该太专注于伪装，我是来完成任务的，必须……完成……任务……

　　于冬是被冷醒的，艰难的睁开眼后他只看见了一片墨绿色，有微弱的光芒从藤蔓缝隙中透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被吃掉了，石柔正式打算把他化作一团腐肉，随即他意识到身体并无问题，反而比先前滚烫的感觉好了许多。

　　“石柔？”他试着小声道。

　　藤蔓活动着分散了，坐在床另一边的石柔正在喂于生吃饭——实际上更像是一个男人、一个孩子、一只狗随心所欲的吃着摆在盘子上的食物，用手和爪子。

　　于冬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问：“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石柔目不斜视的道，“藤蔓给你降温。”

　　“喔……现在有点冷。”

　　藤蔓又重新卷了上来，这次好歹把于冬的脑袋留在了外面。他静静看了会儿吃饭的场面，小声道：“这个藤蔓是你发明的吗？”

　　“不是，我爸妈。”石柔迟疑了下，说道，“他们开发了这种植物来保护我，我从小到哪都带着。”

　　所以这就是原因了，于冬在心里嘟囊了句，道：“你在穿越时带过来了？”

　　“只带了种子，我一直想种但是没找到机会。”石柔垂下眼帘，道，“沙沙一直陪伴着我，虽然这已经不是我带着的那一只了，那只……估计已经和我那个世界的地球一起毁灭了。”

　　“你来的时候地球已经有危险了？”

　　“据说有危险。”石柔叹了口气，托着腮道，“总之和我在时也没多大差别，总是不适合人类的。我印象中的地球从来不是和蔼的，总是很严厉、苛刻以及反复无常。”

　　于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石柔，望着窗外的眼睛似乎在看着几百年后的世界，他所放弃的、永远不可能再找回的一切。

　　于生在正确的时候做了正确的事，拿起一块半生不熟的肉塞进于冬的嘴里，说：“爹地，吃肉！”

　　于冬好不容易把肉咽下去后，沉默了会儿，道：“抱歉，我不应该随便批评你的宠物。”

　　“沙沙不是我的宠物，是我的工具。”

　　“……嗯，我不应该随便批评你的工具。”

　　“行了，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你没见识情有可原。”过了几秒，石柔补充道，“而且隔壁那对神经病也不喜欢。”

　　“……你把走廊都长满了？”

　　“嗯。”

　　“没长到101去吧？”

　　“我只长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只有客厅。”可疑的停顿，“还有一个厕所，厨房，一个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