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沙》lalaner

2、白鹿·一

　　我在一个无星无月的夜里，仓皇逃出纯阳宫。
　　因我杀了一个人。
　　他是紫虚子祁进门下的得意门生，而我只是静虚门下遭人唾弃的小小弟子，我怕死，所以我逃了。
　　也许是积怨，也许是他的师父杀了我的师父，我在论剑峰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又或者杀人的时候有鬼神操纵着我，当我看见他睁着双眼，胸口喷涌出的血染红了论剑峰的积雪，我竟然有一瞬间的狂喜。
　　随后的惊恐立刻淹没了这份狂喜，这份恐惧一直陪伴我到今日。
　　即便我如今杀的人已经不计其数。

　　我逃到龙门的时候遇到了拜无常，总有那么一种人，你甘愿去相信他，并且不得不相信他。
　　我想拜无常就是这么一种人，我把他当作溺水时候救命的稻草。
　　他带我入了恶人谷，让我免遭追杀。
　　而我入了他的逆流沙，开始做一个刀手。
　　单子做完得的钱总是多的，偶尔我也收一些悬赏。
　　人杀的多了，心里就木了。
　　但是总会觉得孤独，有时候我也会去长安的娼馆，女人柔软的身体上带着甜腻腻的香气，会治愈我的那有点装模作样的惆怅。
　　小道士
　　你一个剑宗真是有意思，杀的人比明教都多。
　　拜无常有时候会笑我。
　　做刀手可能在某一晚会突然死去，所以我从不留着那些靠人头换回来的银子。

　　我遇到秦白鹿那天，她跪在拜无常的面前，紧抿着冻得发白的嘴唇，眼睛里却止不住的流出泪。
　　我不知道什么理由能让这个女人从万花谷一路辗转跑到昆仑，跪在拜无常门前跪了两个时辰。
　　拜无常还是那副笑模样：“姑娘，我这开的也不是扬州那的施粥棚。你跪太久对身子也不好，起来进屋烤烤火，明天驿站有往东去的马车，回万花吧。”
　　秦白鹿眼睛里就涌出更大滴的眼泪，她死死抓住拜无常的裤脚，“我知道杀柳一言很困难，但是……但是我的师父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我是个没出息的徒弟，我没法为师父洗刷冤屈……”
　　“我不仅自己要吃饭，我手下的刀手也要吃饭，你拿着500金，悬赏榜都发不上去，来我这也是一样的。”
　　拜无常眼睛上蒙着云幕遮，所以他并不看秦白鹿的眼泪。
　　“女人想赚钱也容易……我这么说你懂吗？”拜无常笑了一声，“西边那有个地方，那的老板娘叫花蝴蝶，你却和她说你是拜无常让你过来的，老板娘也会给你安排点……”
　　他话还没说完，那个万花女弟子猛然站起来给了他狠狠一耳光，把他剩下的那些话抽了回去。
　　“你！你！”秦白鹿还没说完就腿一软栽倒在地上，跪了两个时辰让她的腿都无力再爬起。
　　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她刚刚栽倒的时候鬓角的头发散了下来，衬着她那张白的看不出血色的脸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拜无常听到我来了，连忙拉住我，“你可别瞎给我惹事。”
　　那万花女子拨开我的手，对我作揖，“道长。”然后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扭头便走。

作者有话说

　　瞎写，没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