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开物公输【修修小细节】 ...
-
外方的魔物逐渐逼近，一众少年却不见慌张，反而把一颗颗心吞回肚子。
在他们看来，这些魔物虽然数量众多，但是都属于低等，并不难缠。最让他们烦恼的只是这个耍得人团团转的迷阵。
而现在来了一位成名多年的长辈，就如同吃了一粒定心丸，有了主心骨，连带着对迷阵的担忧也小了。
一群少年眼巴巴看着沐九州。
沐九州没有理会那些逼近的东西，反而环顾四周。最终他的目光落定在不远处的一间房屋，道：“先进那里暂避。”
话音刚落，他已经拍了拍楼却邪肩膀，抬腿离开原地。
他选的屋子并不是离众人最近的一间，地势也并不特别，更没有什么易守难攻的优势。两拨少年对视一眼，虽然茫然，但依旧连忙跟上。
可当他们全部进屋后却发现，这位凌霜剑主虽然说的是‘暂避’，但是……连屋门都不打算关，跟不要说在屋子四周贴上几个驱魔的符篆，或者画上一个驱魔阵。
一白衣少年打算上前关门，没想到被阻了下来。
“不必关门。”沐九州抬了抬下巴，指着一大片还没来得及挤进门的偃甲，开口道：“你们继续。”
虽然示意少年们继续操纵偃甲轰炸，但沐九州自己却不打算插手。
衣袖被扑面而来的怪风吹得猎猎作响，一众少年发丝凌乱，心情凌乱。
……虽然他们很想在前辈面前表现一下，但更希望能见前辈亲自横剑扫敌，一露凌霜锋芒啊！
沐九州毫无反应，注意在外，似乎在思考。只告诫道：“凝神定气，小心对敌。”
众人齐齐应声，调整状态。大概是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一帮子少年表现得格外勇猛，火力全开，轰得外面烟尘都浓过了魔气。
但即使这样，外边魔物却不见减少，反而增多。密密麻麻得把房屋围得水泄不通。
“这也太不对劲了！”有一少年终于忍不住哀叹。
“哪有越打越多的道理。”他一人出口，其余少年再也憋不住，纷纷附和。
一众人中，只有楼却邪年纪最小，也只有他没有灵力。虽然是个半魔，身上又有偃甲，但沐九州似乎并不打算让他拿出来。楼却邪自知帮不上忙，又明白与其添乱，不如只乖乖呆在沐九州身边旁观。
他觉得有点奇怪，他和宫主过来的时候，这种东西并不多。反倒是和这群少年汇合后，魔物源源不断。
“初七。”
冷不丁的，楼却邪听到了沐九州的声音。他以疑问的眼神抬头回望，“宫主怎么了？”
沐九州：“怕吗？”
这一路过来，沐九州一直将他护在身边，免得他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但沐九州一向是直接付诸于行动，而不是这样问他。仔细看了看他神色，才发现沐九州现在不只是担心他，似乎还有后话。
楼却邪忙摇头。
沐九州：“往外面看一看，这群魔物里可有脸熟的人？”
外面一切都模模糊糊的，那群魔物虽然有着人形，但面孔扭曲，相貌清奇。即使是旁边那帮已经修行许久的少年看了，都忍不住皱眉，觉得作呕。
楼却邪又听到他说：“若是不适应，就不要看了。”楼却邪还没探身，沐九州的手掌就覆上了他的后脑，似乎在作无声安慰。
楼却邪定下神拧眉去看。生怕看错了，会影响到沐九州的判断，多番确认才回答：“没有。这些似乎都不是镇中的居民。”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有少年奇道：“这种低等魔族都是魔气感染凡人才形成的，怎么会一个脸熟的人都没有？”
有一少年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些魔物的数量和小镇的人数对不上啊。一个镇子的人能有多少，就算一个不落地魔化了，又一个不落地来围攻我们，也不会像这样多吧。”
有人得出结论，“难道这些不是魔族？”
忽的有少年插话，不过重点有点偏：“都长成那样了，还看得清啊？小公子真是好眼力。”
“……”
一衣衫淡金的少年忽然道：“我们家的偃甲已经不多了。”
听闻此言，另一群白衣少年齐齐皱眉，“我们这也不多，你们算算，还能支持多久？”
那少年表情相当苦恼，回道：“最多只能再支撑一天啦。”
……
楼却邪发现他这句话一落下，那群白衣少年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空白。就像被天雷轰到脑袋，震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们齐齐远望，目光所焦之处，是一大群乌压压的，不比进攻魔物少多少的偃甲。
这种程度的偃甲消耗下，还能支撑一天……还算少？分明是很多了好不好！你们家外出是不带别的，只带偃甲了吗！
另外那拨金灿灿的少年却和他们表现得截然相反，对自己同伴的话极其附和，对于自家的偃甲存量相当担忧。他们问：“你家还有多少？”
“……”
半晌后，才有一少年回答：“满打满算也只有半天的量了吧……”他又低声补充，“前提是你们家的偃甲爆炸时，不会顺便炸了我们家的。”
提起这个，他们便满脸血泪，痛心无比。他们纵甲时都是极其小心，战斗偃甲能多用一会儿是一会儿，不得已才操纵它们自爆。但偏偏与他们合作的另一波人大手大脚，能炸一个是一个，全然不顾同伴的存在。
一群金灿灿少年“啊”声不断，吃惊道：“这么少？！你们出门都不会多带点？”
一群白花花少年：“……”他们纷纷抬头，去看沐九州，生怕一会儿弹尽枪绝，只能死在一群低等魔物手下。
沐九州却忽然道：“清除了这一波魔物后，就不要再送出偃甲，也不要再运用灵力。”
有少年疑惑：“这是为什么？”
沐九州：“这些东西并非寻常魔族，低等魔物好食血肉，走动也是沿着血肉气息去的。但这些似乎是在跟着灵力走。”
细看外面，不难发现偃甲越多的地方，那些东西反而越多。
说完，他已一扣指，凝了一团精纯灵力出来。又一屈指，灵气瞬间飞窜，所过之处，魔物无不转头侧目，有些甚至丢掉了正在争夺的偃甲，改去追逐它。
一众少年对视，看到一线光明。他们面露喜色，也不再担心偃甲够不够用，只求极速炸光了这一波，省得再引更多过来。
一阵狂轰乱炸，魔物瞬间尸骨无存。
少年们挥手掸去灰尘，眯眼去看外边，等了许久，果然不见新的魔物过来。不由喜上眉梢，但又疑惑问：“真是奇了，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子的魔物。”
“听说过赋灵吗？”沐九州面色微寒，表情有些凝重。
所谓赋灵，就是以有灵之物赋予其他物体之上，使之听从赋灵之人的调配。有灵之物有很多，并不限于灵气，也可以是魔气，甚至是人的魂魄。
赋灵虽然困难，但仙门之中也并不是非常少见。就像沐九州捏出白鸽以及式灵，就是赋灵。
一众少年面面相觑，“宫主的意思是，这些魔物是魔气赋灵而来的？”他们只见过灵力赋灵，却从未见过魔气赋灵。
沐九州摇头，“还不是非常确定。”
可看他神色，也不是胡乱猜测。
有少年大惊失色道：“既然是赋灵产物，那这里岂不是有赋灵人？”
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增添恐慌，沐九州不再多言。
他移了目光在一群少年身上，问道：“天工叶家？”
叶家少年们身着白衣，腰缠一三指宽的腰带，腰带两头直缀而下，菱形尖端上各‘画’着小半朵墨色荷叶。遥遥看去就像一副水墨画。
乍然被点到名，不由站直了回应。
沐九州却又转头，看向另一波少年，“开物公输？”
与叶家不同，公输家的少年一身淡金，每人右肩上绣着一朵颜色稍深的繁复木莲。
如果说天工叶家独爱荷花，不惜以墨色荷茎‘缠绕’衣袖表明自己中空外直，不蔓不枝的追求。那么开工公输就是崇尚‘白玉为堂金作马’了。
公输家少年不明所以，齐齐点头。
沐九州：“看你们年纪，应当是初次下山历练？”
一众少年点头。
沐九州又问：“是怎么一起到了这里？”
公输家也就算了，毕竟锦城和这里只隔了一个蜀道。但叶家远在南方，和这里相隔甚远。
而且叶家和公输家虽然根出同源，但相看两相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一起活动实在少见。
公输家那个名叫公输云的少年立刻抢答，“先祖的诞辰快到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公输家的孩子都需要外出除魔捉妖，以表示不负先祖的教导与庇护。”
“在北上的路上，我们撞上了一只吸食阳气的妖物，一番追赶之下，就进了这个小镇。”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没想到的是，叶家的小子们居然也在这里。”
等他说完，叶家那名叫叶书的少年才开口，“我们也是为了公输先师的诞辰，只不过还受了长辈嘱托，前往上水宫递送请帖。至于之后的经历，就和公输公子们的差不多了。”
“请帖？”
叶书回答道：“请您去祭典的。”
公输先师诞辰在六月初六，沐九州太久没有下山，竟然在他们提起后，才意识到现在已经临近夏日了。
他恍然想起，很多年前公输家的木莲家徽还不是绣在肩上，也不是金色。而是以一种三色的状态绣在胸前，又饱满又繁复，极其得……富丽堂皇和花里胡哨。
一众少年正注意着他神色，忽见他冷淡表情有了变化，似乎是在对他们无奈，“下次不要胡乱追着妖物跑了。”
这附近都是上水宫管辖的地界，除了那些数量众多的，又没有灵智的低等魔物外，敢在这里撒野的东西实在不多，敢作乱的大多都有底气。吸食阳气的妖物向来不入流，经常出入的地方也是某些没有大型仙门照拂的地界。看这群孩子的情况，分明就是被妖物特意引过来的。
简单向他们解释了几句，引得一群少年睁大眼睛。
沐九州翻手取出一个小瓷瓶，捏了一颗朱红丹丸送到楼却邪口中。
楼却邪乖得很，也不问这是什么，就把这东西咽进了肚子。有点甜，稍微带点酸，像刚成熟的味道，不难吃。
只是没料到，他刚想开口道谢，后脑就被轻轻拍了拍，手中也被递上了那只瓷瓶。
沐九州的声音就在上方，“帮忙将它们分了可好？”
楼却邪自知帮不上什么大忙，应了一声，哒哒哒一阵小跑，给一群少年们分了一圈。
一少年道了谢，又捏着那丹丸嗅了嗅，“这是抵御魔气的药？”
“嗯。”
其实这种药对于修者来说有些鸡肋，因为但凡修者，都有灵气在身，自然可以运起灵气抵御魔气。但就是因为这一点，当这群少年踏入雪镇，才会引来无数魔族围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开物公输【修修小细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