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创业史》韦世平

21、学车

　　忙碌而紧张的技术员工作，从周一到周六上午几乎全被占据满满的，时间如挤牙膏似的珍贵！真正意义上一天半自由支配的时间也是形同虚设罢了。作为研发人员，并非像其他岗位那样自由，整个部门全采用项目制的管理模式跟进。说白了，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做不完的自己加班继续赶工，没有任何人强迫你，自由掌握研发进度。从表面上看，如老板似的自由自在的，可以悠哉，悠哉的干活，一切由自个掌控！但是，完不成项目的，或者做不好的，足以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背后如一把看不见的利剑在促催着你，无形中让人难以释怀，也无法享受周末所带来的快乐！
　　作为新世纪的年轻人，该努力工作就得努力工作，此乃天经地义之事。但倘若全部嫁给工作，那是件极郁闷的事儿。
　　理应除了工作之外，应该拥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或者说有空闲时间处理个人私事。
　　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到底为的是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岑爽的神经末梢。自离家出走至今，已经前前后后九年了。这九年来，一路坎坎坷坷走来，略有成熟。但每走的一步却是那么艰辛和苦痛！所有这些只有自个心知肚明。有时所遇到的困难和委屈，欲哭无泪，却无人倾诉。再多的困难只能自己扛，再多的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
　　虽然，现在有黄梅丽在身边，但她毕竟是女孩，她更需要照顾和爱怜。一个大男人，怎能随随便便的告诉自己内心的那份脆弱呢？岂不是太没男子气概了？我现在能给她的应该是依靠和安全，而不是……我何德何能？再说了，一个男人，不能因为遇到困难和麻烦事儿，就想着打退堂鼓，这成何体统？无论如何都得顶住，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刀山火海，都得有作战的心里准备。过了这关，一定会有壮丽河山美景呈现眼前。
　　对，只要坚持住，一定会有的！
　　岑爽耸了耸肩沉思，我心中何时何地都不能轻易忘记当初南下广东的意愿和目的，为的就是让自己活的更有意义和精彩些。别再让家人和村里人瞧不起，无论如何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证明给别人看。
　　我岑爽永远不是孬种！
　　不管怎么苦，怎么累。一定坚持住！别给自己找太多的放弃的理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死不了！年轻就是我的资本。今天不做，何时做？今天不学，何时学？
　　话说二十一世纪文盲并非传统意义上不识字的文盲，而是缺少某种技能的文盲，比如说：电脑，英语和驾驶车。进入快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所有传统的工作方式和操作办法慢慢的被新的方式所替代，所有的信息传递方式和文本形式的存在并非仅限于一个地区和一个国家内就能完成的。这些信息和文本已经打破原有的游戏规则，突破了原来空间和时间上的条条框框限制，整个世界即是地球村。而这些技能的掌握一旦离开了电脑和英语就变得难以为续了，因此，电脑和英语这两技能就是通往世界各地最基本的通行证。然而，光有这两个技能并不是最完善的，还有另一种技能，那就是驾驶车。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普通老百姓买车自驾已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儿了。这其实就如以前买自行车那样轻而易取。作为二十一世纪最健全的人才就必须掌握三种技能，也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岑爽本身是个好学、好动的人。对他而言，肯定是当仁不让了，学车驾驶即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还别说，忙里偷闲是现代人的生存方式，这里说“闲”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休息，而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或者说是从事另一工作罢了。岑爽就是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学车。加上，在2007年之前学车不如现在那么那么难，无倒桩这环节的考核，考试也没有视频监控始终。通过考试，绝大多数取决于某些人的人为控制。
　　所学的即是很普通，很传统的技能。只要通过理论环节考试后，就即刻进入实践训练和考试阶段，诸如刹车、加速、减速、打车灯、走直线、转弯、倒车等。如果这些技能能全部掌握，通过考试基本上就没多大障碍。
　　经过半个月的理论复习和训练，岑爽很顺利的通过第一环节的理论考试。第三周开始，可以全身心进入实践训练环节。很巧合，正好遇上周六下午，岑爽如期的到达深港驾校学车训练场。根据指示，岑爽将通知书拿到训练场办公室报到，他告知自己的姓名、学号后。办公室文员迅速的给其办理各种手续，然后引见教练。
　　那教练姓周，名世杰，山西人。长一雄壮身材，黑黝黝的皮肤（常年被太阳晒的），脸上鸡皮疙瘩的青春痘坑，牙齿上附上一层黑麻麻的极恶心的污垢，手脚很粗壮，嗓门特高。在引见岑爽时，周教练是毕恭毕敬的，客客气气的态度，给人感觉挺舒心的，觉得很不错。然后，兴高采烈的跟随教练上车开始第一堂训练课。上车后，教练详详细细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岑爽基本要领。例如：如何启动发动机、踩刹车、踩离合器等基本训练。每讲完一个要领后，周教练都作示范，然后让岑爽反复操练，直到全部掌握为止。
　　第一天下来，总体感觉特好，自己也学到不少东西。这教练温和的态度和不厌其烦的示范给岑爽留下极深的印象！
　　第二天是星期天，岑爽很准时的到达训练场。向前和教练打招呼继续第二天的训练。刚开始，教练叫岑爽复习第一天所学的内容，然后才能进入第二天的训练内容。
　　第二天学习的内容远比第一天复杂的多。刚开始，周教练以最快的速度讲完启动和直线行走的基本要领后，紧接着从头示范一回给岑爽看，而这过程远比第一天快了许多。按理说，内容越深，教授的节奏应该越慢的。恰恰相反，今天从讲要领开始到教练示范完毕所用的时间没有昨天的一半。紧接着周教练让岑爽自行训练，这一举动让岑爽直纳闷，摸不到头脚，也不知如何继续练下去。岑爽不明白周教练究竟想卖什么药？猜也猜不透，想也想不明。思来想去，找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心想，既然来这里儿，不练，还能干什么呢？练呗！于是，岑爽开始慢慢摸索起来，启动发动机，双手毫无规则的乱打方向盘，根据第一天所教的重要三项内容：启动发动机、快踩慢放离合器、轻踩刹车。让车保持低速运行，反反复复操练，主要让学员对这些操作形成习惯。出于好奇，陈爽将右脚踩踏油门，由于用力过猛，车速瞬间飞快起来，给岑爽直吓坏了。纳闷，车怎么那么快速启动？百思不得其解，身边又没教练，紧张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心想，这下完了，定死无葬身之地了。该怎么办呢？此时，站在训练场边上的周教练看到车突然飞速前行。根据经验，肯定出事了，但没见岑爽喊救援的声音。周教练也很纳闷。难道这家伙真的掌握了？继续观察，过一秒钟后，车子撞飞了在训练场上围起的竹竿。周教练方觉问题的严重性，随即，嘶声裂肺的向岑爽高喊脚踏刹车！由于太慌张，岑爽忘记刹车，加上腿脚不听使唤!也不习惯这操作。此时，不知怎么的，双脚猛的往前一蹲，由于惯性太大，车“唰”的一声急促的停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浓黑的刹车印子，吓得岑爽心惊胆寒！全身尽是冒着虚汗，手脚不由自主的哆嗦不停。
　　尔后，教练气势冲冲的朝岑爽破口大骂！“你怎么那么笨呢！我刚刚不是一清二楚的教你怎么启动？怎么控制车速？谁叫你踩油门的？什么时候我叫你怎么做的？是不是不想要命了？怎么还犯这低级的错误？真是朽木不可雕！”关于这一连串的骂话，岑爽忍气吞声的低头不语，也不瞟周教练一眼。
　　其实犯这错误，多半是教练的责任。他明明知道岑爽是初学者，理应是慢慢的，有耐心的教会基本要领后，然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关注岑爽的操作并及时纠正错误，万一有不测之事发生，随时做刹车动作，而不是让学员自由操作。哪有第二天训练就一下子就进入自行操作阶段，这未免也太快了！哪有这不负责的教练？
　　说白了，岑爽太不了解学车的潜规则，第一天，周教练为什么从引见到完成第一天训练都至始至终毕恭毕敬的，客客气气的，极有耐心的教各种要领和注意事项呢？其目的是让岑爽明白第二天的表示，中国人叫“意思意思”。哪怕一包好烟贿赂都可以，别不知抬举的如何孝敬师傅？
　　呵呵…，岑爽对这方面太愚钝了！不知人与人之间这层关系的微妙。以为付完学费后，一切得照章办事，该是你教我的，你得不折不扣的履行职责，无任何额外费用。可是，在中国。学车驾驶这行当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行业潜规则，让学员强颜欢笑的接受扯淡的臭规则。倘若不懂得如何贿赂教练，那你甭想在短时间内掌握各种开车技能，甚至通过考试。
　　岑爽就这样气囊囊的完成第二天的训练，心中满满的怨火却无地伸冤！
　　没办法！行业规则就如此，一个人是难以撼动和改变。身处社会，本来就充斥各式各样的角色或是喜抑悲的故事情节柔和在一起的大熔炉。有看得惯的，有看不惯的，有无奈的。所以这些，你要做的即是适应，而不是站起来发牢骚，没用的！
　　岑爽内心即使有千万个不愿去贿赂和奉承周教练，也必须得忍气吞声。因为别人掌握你的杀手锏，否则他不会那么嚣张的。要通过考试必须先过教练这关，给他侍候好，老祖坟方能给你冒青烟。否则，足让你受够够的！
　　因此，岑爽每次上训练场时，最不能忘的就是捎上一包好烟，那极恶心的周教练态度如弹簧似的随之改变，变得和蔼可亲，嬉皮笑脸。由于学起来很卖力，经过半年空闲时间的积攒，岑爽从刚开始的无知和紧张到熟练操作驾车技能，至于通过考试，只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