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世欢唯》包子优

21、入朝觐见

　　虽说如今我与苏涵是一荣俱荣，但苏涵出嫁，毕竟是苏府的大事，我阿爹嫁女儿，没道理要我来出钱。是以我出了前厅之后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不再去替他们操这份闲心。

　　后来据轻儿打听回来的消息，闹到最后好像是苏涵自己拿出了一万两，再加上舒姨娘东拼西凑，勉勉强强算是过了关。

　　但如今现在是舒姨娘当家，所以苏涵的聘礼除了陪嫁过去的部分，其他的都被舒姨娘锁进了自己的库房，其他姨娘只有眼巴巴干瞪着的份儿！

　　听了轻儿的话我倒是好奇了起来，苏涵这钱从何而来，一个待字闺中的庶女，竟然拿得出一万两来。这倒真是罕见啊！

　　转念一想，不管从何而来，只要不是从我手里流出的就好。

　　想到这里，我手指在桌上扣了扣，对轻儿说道。

　　“去库房里取百花锦随本宫一道给二小姐送去！”

　　“什么？”轻儿一脸不情愿，“公主，这百花锦轻儿可是打算留着以后给您做嫁衣用的，这会儿把它给了二小姐，以后您自个儿怎么办……”

　　百花锦是大燕从月国高价购入，纵观整个大燕也不过十匹。陛下赐给了我两匹，上次我和颜许成婚之前送了一匹去裁做，后来我和颜许解除了婚约，这嫁衣我让轻儿一把火烧了。

　　如今库房里就只剩这一匹百花锦了。这也是为什么轻儿不愿意把它拱手让给苏涵的原因！

　　我心里感动于轻儿对我的这份心意，但这百花锦如今对我毫无意义。于是我拉着她的头，仰着头讨好地对不情不愿的轻儿笑道。

　　“好轻儿，谢谢你。”

　　“哼！”轻儿不为所动地扭过头去不看我。

　　“轻儿，你想想，这百花锦我已经用过一次，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落个衣毁人无的下场，说明这百花锦和你家主子八字不合……”

　　说到这里，我偷偷抬眼朝轻儿望去，果然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嫌弃地说道。

　　“公主您等等，轻儿这就去取出来。”

　　我看着轻儿火急火燎地往库房跑去，不禁失笑。这心思单纯的丫头啊！

　　我与轻儿来到苏涵屋里的时候，她正对着一张宣纸失神，没有注意到我们来了。我走近一看，这不是那天司徒忌题的诗？

　　我轻咳一声，她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慌慌张张地要把纸收起。我一把按住她的手，说道。

　　“别慌！”

　　苏涵抬头看见是我，原本慌乱的神色安定了下来，不过顷刻后，她的眉间又染上一股化不开的愁苦。

　　“让长姐见笑了！”

　　明知道此刻她心里是万般无奈，我还是狠了狠心说道。

　　“既然路已经选好了，就莫再瞻前顾后，莫要伤了自己也害了他人。苏涵，你已经回不了头……”

　　苏涵抬眼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皇家的路，都是一步一个血印走出来的。你若是一个失神，别人就会踩着你的血上位……”

　　苏涵一个激灵，像是突然醒悟般来道。

　　“长姐，苏涵谨记！”

　　我看着她，突然笑着拉过她的手，说道。

　　“本宫给你带来了一匹百花锦做嫁衣，你看看可喜欢？”

　　轻儿和另一个婢女把锦缎展了开来，大红锦缎在日下泛着柔和迷人的光芒，远远望去如百花齐放，锦缎拉开的瞬间周围一下子充斥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气。

　　相传百花锦的得名因此而来，缎如百花相争艳，气浸百花香如许！

　　苏涵青葱般的手指抚摸上柔滑的锦缎，语气难掩惊喜道。

　　“谢谢长姐，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欢唯的妹妹出嫁，岂能不冠绝群芳？”

　　苏涵面上一个恍神，很快就回复过来。露出女儿家的娇憨，说道。

　　“长姐莫要取笑妹妹，他朝姐姐出嫁，那绝对是倾城难寻的！”

　　我也笑了，附和着道。“那是必须的啊！”

　　两人当下笑成一堆，我望着苏涵娇美的面容，心里不禁惆怅想道，人生在世，谁不是带着面具迎人呢！只是苏涵的这个面具，比寻常人重得多，也难得多……

　　照大燕皇室的惯例，太子妃必须在成婚前天上朝谢恩，并接受百官朝拜。

　　若是寻常人家被册封，则由嫡母陪同前去，但由于我娘早逝，舒姨娘虽说是苏涵生母，如今也是平妻。但毕竟还是妾侍，长阳殿是断断进不去的。

　　于是，在一番商议之后，决定由我陪苏涵上朝谢恩。一来我是苏家的嫡长女，在大燕，若嫡母早逝，嫡女则可起来当家。只是我生性懒散，不愿去理那些琐碎杂事。但如今这一趟，却是不得不走的了。

　　事关今日是上朝是为了觐见陛下和众大臣，所以妆容衣着方面必须一再仔细，不然可是要闹大笑话的！

　　轻儿比我还紧张，今日凌晨天还未亮就起来张罗了，因为苏涵今日必须身着大红，这样一来，我就不宜再着红色，因为不管什么样的红色，在纯正的大红百花锦面前都只有黯然失色的份。

　　是以轻儿剑走偏锋，为我选了一袭藕粉色的长裙，外衫则是烟紫色的云纱。

　　说起这云纱，它的价格并不亚于百花锦，据说月国前任的皇后对衣着方面尤其讲究，最爱的就是这云纱，薄如蝉衣，衬得穿的人面如凝脂，更妙的地方在于披着这云纱走路，远远望去似仙女腾云驾雾而来，故此得此云纱美名。

　　轻儿为我绾了一个素雅的发髻，就在她要为我插上金步摇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温乔墨发半束的容颜，我拉住了轻儿的手，说道。

　　“给本宫上白玉簪吧，这金步摇太俗气了，和这身衣裳不搭！”

　　轻儿听了我的话为我插上了我娘留给我的羊脂白玉簪，又精心地为我描了清雅脱俗的妆容。

　　望着妆扮好的我激动地说道：

　　“我家公主果然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儿了，就是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啊！”

　　我好笑地剜了她一眼，吐槽道。

　　“你何时见过仙女下凡，本宫怎么不知？”

　　轻儿语塞，不满地走开了。

　　这日忙得不仅是我，苏涵一大早就必须起身由婢女们妆扮，一身大红的百花锦，衬得她无比美艳。因为今日并非大婚当天，是以凤冠头配可不用，她让下人把我给她的金步摇斜斜插上，眉间画上了精致的桃花妆。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一眼望去，果然雍荣华贵，平添多了几分凤仪天下的感觉。

　　我满意地望着她，上前接过她扶着婢女的手，面容含笑地对着她道。

　　“妹妹，准备好了吗？”

　　“是的，长姐。”

　　苏涵同样一脸盈盈笑意。挽着我的手，出了苏府的大门。

　　当我和苏涵出现在长阳殿的时候，一个脱俗清雅，一个美艳绝伦。我看到殿上那群顽固不化的大臣都倒吸了一口气，其中有人上来和我套近乎。

　　“欢唯公主，许久不见，公主这面容出落得更加精致了啊！”

　　“丞相客气了，本宫的容颜一直都不错！”

　　我这话一出，后面几个企图上前的人都退回了脚步。我这一眼扫了过去，看到置身其中的颜许，他望着我的眼底似乎带着深厚的笑意，不知道为何，他这笑意让我十分不悦！

　　就在这时，太监尖锐的喊声响起：“陛下上朝！”

　　我和朝臣们均伏身朝拜，直到陛下一声令下才起身站了起来。

　　陛下望着精心妆扮的苏涵，寒声问道。

　　“你就是苏涵？”

　　苏涵低着头，清脆的声音不卑不亢地响起。

　　“回陛下的话，苏信庶女苏涵见过陛下，愿陛下万安！”

　　苏涵的声音刚落，底下大臣纷纷议论，说得最多的莫过于苏涵庶女的身份。

　　而此时陛下面上看不出喜怒，冷眼看着苏涵。突然发难道。

　　“苏涵，你可知罪？”

　　苏涵闻声立马跪下，伏低身子，做出认罪状。

　　“苏涵知罪，请陛下明示！”

　　“小小一个侍郎的庶女，竟然妄想凭美色蛊惑太子，教唆其立你为妃，并许下终身不废妃的承诺，你将国法置于何地？将我皇家规矩置于何地？”

　　皇颜大怒，众臣纷纷跪下高呼。

　　“陛下息怒……”

　　我看着苏涵，她依旧跪在那里，只是抬起头来，望着陛下，眼神里没有一丝闪躲的说道。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以上所举，皆是千百年来成其伟业的人，但陛下不妨想想，这其中可有哪位是出身高贵者？”

　　苏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一个人的出身并非自身可以抉择，苏涵虽为庶女，但自幼承蒙公主诸多照料，又承蒙太子不弃，以真心相待。绝非陛下口中的以色诱人之徒！请陛下明察！”

　　我抬头望向陛下，眼中的含意不言而明，差不多就行了啊！

　　陛下回我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转而说道。

　　“既是两情相悦，之后便要谨记妇德，好好辅佐太子，不可多生事端！”

　　陛下这前后态度反差过于鲜明，以至于在场的人均有些反应不过来，苏涵也是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谢恩。

　　陛下的反应倒是在我意料之中，本来自己儿子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如今能定下心来，他不抱人家姑娘家大腿感恩戴德就算了，哪里敢真的为难，刚才那一幕，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大臣们看看，挽救下皇家频临破灭的颜面罢了。

　　就在苏涵起身的时候，我看到她手指突然不自然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我了解苏涵，她一紧张就会做这样的动作。

　　尽管她面色如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不敢抬起。我还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令她不安的所在，司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