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47章 ...
-
把一拨又一拨叽叽喳喳、极其难缠的学生赶回Hogwarts之后，Reed Fahrenheit跟女校长打过招呼，再次返回帕笛芙夫人的茶馆。
Clement Smiths已经上了年纪，虽然就实际年龄而言，Coraline比他老得多；但显而易见，Clement不如Coraline精神。这样一个精力不济的独居老男巫，想要把他约出来是非常困难的，而且Fahrenheit姐弟相信，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Clement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住在哪里。事实上，只要有足够的决心和耐性与魔法世界隔绝，躲开伏地魔并非难比登天，关键在于只有少之又少的巫师能够耐得住那份寂寞。
晚餐时分的茶馆异常冷清，帕笛芙夫人把没有客人区域的照明设施通通关掉，然后坐在收银台后面，就着朦胧的烛光盘点一整天的收入。
“……这真好吃——哦，Reed，你真觉得有必要这样？”
Clement一边往嘴里不停地塞拇指巧克力蛋糕，一边用浑浊的眼睛盯住Reed施静音咒的魔杖。Reed没有费心解释，只是又挥动魔杖设下几个警戒咒语。Coraline看着Clement，冷不丁问：“你最近有没有去看过Nancy？”
“Nancy？这么说来这次你们找我出来是为了Nancy了——别急着否认，告诉我，Coraline亲爱的，是什么让你想起可怜的Nancy？”
Coraline无声地大笑起来，皱纹在她的眼角聚集，挤压成刀削斧凿般的鱼尾状。Reed稍许错愕地看向笑成这样的姐姐，她帽子上的茶晶小猫头鹰随主人的动作眼睛忽睁忽闭，简直像活的一样。等她终于大喘一口气停止歇斯底里式的大笑，Clement哼着鼻子说：“你还是那么恨她。”
Coraline在没剩几根的眉毛斜上方挥了下皮包骨头的右手，仿佛挥开一只恼人的苍蝇。
“虽然不明白你这样说的逻辑，但是没错，我恨她。她结了婚，生了孩子，丈夫虽然是个麻瓜，但对她很好……我当然恨她。”
“需要我提醒你她现在是麻瓜说的‘植物人’吗？”Reed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一下面前的乳白色瓷盘，盘子中央盛着的牛排瞬间变成一个个小块，只可惜牛排旁边的西兰花突地蹦起来，落在桌布上滚了好几圈。Reed低声咒骂一句，拿起叉子戳住西兰花塞进嘴里。
“她只是被她自己搞出来的那套‘冥想力’胡说八道烧坏了脑子——”Coraline说到一半骤然打住，神情很是厌恶地皱紧鼻梁，然后抬眼看向正在喝茶的老朋友，“Clement，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向你借一些资料。”
“一些资料？”
“对，所有跟Nancy那套冥想力理论相关的资料，她的论文，你的研究，包括你跟她之间的书信往来——我知道你们一直有通过麻瓜邮政系统开展讨论的习惯，虽然我觉得这个习惯既不安全也不太健康……话说回来，你跟Nancy当年这么志趣相投，为什么没有娶她呢？结果便宜一个麻瓜。”
Clement拿起餐巾，慢条斯理折成一个方块，用方块尖擦了擦嘴角。
“既然你都提到我为什么没有娶Nancy这个问题，你觉得我还可能把我跟她之间的书信往来给你么？Coraline啊Coraline，你还是这副自以为是的臭德性……我不知道梅林拿什么砸中了你的脑袋，让你突然对冥想力开始感兴趣，但就冲你刚才的口气，你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任何跟Nancy相关的东西。”
“哦Clement老伙计，你真的不愿意帮我？”
Clement轻哼一声，他刚要开口，咽干净嘴里西兰花的Reed毫无征兆拿起魔杖朝Clement一指。
“魂魄出窍。”
Clement的表情松垮下来，变成吃拇指巧克力蛋糕时那副既开心又满足的样子。Coraline伸长脖子往包间外面扫视一圈，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包间里面刚刚发生的小小变故。
“干得好，Reed！等有机会了，记得也这样搞定Harry Potter那个红头发好朋友——那傻小子肯定比Clement老伙计蠢多了。”
————————————
这是个天朗气清的夜晚。
Hogwarts城堡大厅恢宏的魔法天花板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云彩。每颗星星都安静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像珍珠，像宝石，像河流中的波光粼粼，像少女回眸间的顾盼生辉。凝视这席星河璀璨，姑娘们会轻易地心潮澎湃，忍不住幻想未来那身属于自己的象牙白绸婚纱，是否也能有如此梦幻的拖摆；而男孩们则会下意识伸出手，试图将繁星中最最夺目的那一两颗握在掌心、据为己有……自古以来，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总有太多人将无数的笔墨耗费在描写星星的美好寓意上。即便曾有几百名占星师联名向魔法部寄出公开信，抗议麻瓜在登陆月球之后又染指火星与金星的举动（他们认为麻瓜发射的所谓“探测器”会破坏行星魔法能量的纯洁与恒定），即便麻瓜早已弄明白当地球上的人们看到某颗星星的光芒时，它可能已经死去几十万年——即便如此，无论谁手指天空大声说“星星代表了希望”，不会真的有多少人跳出来驳斥，巫师抑或麻瓜，都不会。
然而星星的美好寓意并不能让Harry弄明白，为什么Hogwarts要在大厅折腾出这样一个魔法天花板。
新生入学第一天的震撼之后，魔法天花板的实用功能其实约等于无。噢，务实主义一些吧，都已经在大厅了，透过窗子看下天气并不比抬头望天花板更费气力。等等，什么，装饰功能？得了，如果真是以装饰为目的，为什么不干脆做成花团锦簇、蝴蝶翩跹、媚娃丛中笑的样子？所以Harry一度觉得，这个魔法天花板纯粹就是为了炫耀——炫耀巫师凭借魔法所拥有的绝对支配力，与魔法部门厅喷泉那组纯金雕像如出一辙，仅仅略显几分隐晦而已。
其实可以这样说：自Hogwarts四位创始人的时代起，巫师这个群体的傲慢自大，便一直延续至今。
身为巫师，而且当时还据说是巫师世界“救世之星”的Harry曾经非常想知道，自己这样的念头算不算离经叛道……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暑假最后一战前屈指可数却又度日如年的那些深夜里，Harry平躺在大厅的长桌上，整半夜整半夜地瞪大双眼盯着寂寥无声的星空，难以名状的失眠之苦渐渐改变了他的想法。
试想一下，当你置身于Hogwarts大厅中央，你抬头仰望，魔法形成的星空下没有任何遮挡物。星河如织，你会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置身于杳无人烟的旷野之中。可当你的视线稍一滑落，当那些突兀的柱子、墙壁还有窗户戳进广袤的星海边际时，你的心中又会骤然涌起奇异的逼仄感，仿佛墨水滴入了牛奶。
Harry不知道别人的感受会是如何，他仅清楚，那一瞬间的窒闷，令他乍然意识到自己终究是在一座城堡里，就像麻瓜小孩玩的那种最简陋的纸折方形城堡；而他，Harry Potter，仅仅是个指甲盖大小的木偶人，被摆在这四方之物的中央，颈脖折拧着望向四围边界限定的天宇，无知地几乎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
梦与未知，还有其它美好的一切。
只不知道，何时会有一只喜怒不定的手，自虚空中探来——抑或将他轻柔地搁到一只绒毛大狗的背上，抑或暴躁地将整个城堡掀翻，抑或，拽起他的双臂向各种方向扭扯。
这样几近疯狂的臆想每每让Harry不寒而栗。
在他含混不清的潜意识里，那个摆弄着城堡和木偶人的麻瓜小孩，起先有着Dudley始终横向发展的五官，后来罩起黑而阴冷的长袍，裹挟来漫天冰寒。一度，他以为自己看清了这个游戏主人的面孔——没有鼻子，红色眼睛，缝一样的瞳孔……然而在那张蛇脸彻底成为过去式之后，Harry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就算他有幸一睹命运女神三姐妹的芳容又能如何？最小的妹妹斯考尔德什么时候发脾气，哪怕众神之父奥丁也无法预测，更无力阻止。她挥手扯断那根线，Sirius Black消失在帷幔之后；她微一走神，Snape活着回到Hogwarts，躺在地窖里属于他自己的床上。而不管斯考尔德心血来潮时的喜与怒，她似乎早早打定了主意，将代表Harry的这根生命之线极其繁复地编在命运之网里，让他经历，让他承受，让他看到，听见，却不急于割断。
无边无际的命运之海，总会在人们意料不到的时候，将他们猝不及防地推挤到莫名的境地，不管任何人是否愿意。例如眼下，虽然Harry的每一根头发都在向他自己的脑袋咆哮着“不关你的事”，但他依然发现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教师席，走向麦格教授——与此同时，大厅里苍蝇一般的叽叽喳喳声还有餐具相碰的响动渐渐变弱。
所有教授的目光都迎向了Harry，各种表情在他眼前放大。Lucius挑起右边眉毛的疑惑，Remus被皱得更深的忧心忡忡，麦格嘴角不自然的扭曲——有那么一瞬间，Harry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先注意到的竟然是Lucius……直到海格的嚷嚷打断了他的思绪。
“Harry，有什么事？”半巨人坐立不安得似乎要从桌子后面跳出来。
Harry向海格摇了下头，然后站在麦格面前，平静地问：“教授，我能不能在这里向所有人说几句话？呃，只说几句，是关于Snape教授的。”
麦格的表情立即变了，她从眼镜上方看着Harry，眼里闪着光，然后微微点头——这让Harry想起一年级那会儿她向Wood推荐自己当找球手时的情景。她干脆直白地说他是个天才，转而却板下脸拿惩罚为威胁要求他刻苦训练；下一秒，她又绽开笑容，说他的父亲会为他骄傲。这个上了年纪的女巫一直以自己的方式激励鞭策着她的学生，她的刻板严肃，使得她的认可与赞许独有一种更加让人欢欣鼓舞的力量。
Harry在内心深处紧紧攥住这股力量，转过身，面朝四张长桌，抽出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说：“声音洪亮。”
整个大厅像麻瓜电视机一样被摁了静音键。
“众所周知，今天下午在霍格莫德村，发生了一个意外。我走进三把扫帚酒吧的时候，Snape教授正处于石化状态，躺在地上。此外，他还受了伤……根据Glendon Macready在三把扫帚向傲罗的陈述，事情大致经过是：Macready无意中发现有三个形迹可疑的人在跟踪Snape教授，后来确证这三个人是食死徒——Yaxley，Augustus Rookwood，还有Rodolphus Lestrange。”
随着食死徒的名字被念出来，恐惧冻住了长桌上学生们的表情，哪怕是刚才最理直气壮地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是Snape跟食死徒相勾结然后被当场抓住”的低年级格兰芬多也不例外。Harry的目光在那几个小家伙身上停了停，接着转向拉文克劳长桌。
“食死徒袭击了Snape教授，他们施了石化咒和钻心剜骨——两次钻心剜骨。就在他们准备杀害Snape教授的时候，Macready施咒，抓住了Yaxley和Rookwood，Lestrange一个人逃掉。考虑到中了不可饶恕咒之后的不良反应，Pomfrey夫人要求Snape教授立即休息。在她的帮助下，Snape教授从三把扫帚直接飞路回Hogwarts——所以，Snape教授确实一直没有出现，但他并没有被傲罗抓走。”
几个拉文克劳在Harry的瞪视下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脸。先前，他们自以为目光如炬地发现了重大疑点（其中一个通过在圣芒戈的亲戚了解到Snape没有去那里接受治疗），得意洋洋地断言：“如果真的没有被抓走，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再怎么也要来大厅露一下面！”最让Harry无法容忍的是，他们故意坐在非常靠近Harry的位置，一边大声议论一边向Harry张望，一副唯恐他听不到的模样。已经从Harry口中得知经过的Hermione差点当场跳起来，连Ron也把熏鱼块扔回盘子里，瞪大眼说：“这是什么逻辑？我被游走球砸破脑壳，但是为了证明我们赢了比赛，我还得从医疗翼爬过来喝口南瓜汁？！”
Hermione和Ron的反应让三分钟之前的Harry从座位上站起来，也让此刻的Harry更为坚定。
“我再次强调一遍，就像我在魔法部作证时所说的那样——”Harry深吸一口气，祈祷自己的话能够烙进每个人的脑袋里，“Snape教授是凤凰社的成员，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打败伏地魔，没有他，我们不可能赢得胜利。我们现在享有的安宁与平静，有赖于他的付出和牺牲，他值得我们每一个人的尊重。”再次深吸一口气，Harry尽可能语气平和地继续说道：“为了配合魔法部的调查，Snape教授在三把扫帚时已经把他关于整个事件的记忆提供给了傲罗。如果谁还有任何疑问，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上Glendon Macready肯定会给所有人最详细的报道。”
Harry停顿一下，环视整个大厅。当他注意到Ron在傻笑而Hermione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时候，这才勉强绷住嘴角，不让口腔肌肉一阵阵神经性的痉挛露了馅。“很抱歉打扰大家用餐——我说完了，你们可以继续。”Harry转身朝女校长点头致意，挺直后背从侧门走出大厅。
空气被瞬间从胸腔里抽个干净彻底，然后灌进新的，脚底下自大厅溢过来的灯光，刀切一般被石门的阴影截断。肾上腺素退去，气泡般泛起的虚弱感让Harry一阵耳鸣，他不得不靠在墙上，闭起眼睛等心跳恢复正常。为什么他告诉了所有人正确的事实，但却感觉不到轻松与快乐？甚至坦率来说，那些被所谓“正确”砸个正中的孩子们的脸，根本不比看到摄魂怪好到哪里去。
所以无论是说真话，还是听真话，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哟，还真像一副刚刚知道的样子！Harry在心底毫不留情地嘲笑一句自己，再睁开眼时，年轻救世主胸口那颗强壮的心脏骤然朝高处一蹿，死拽住嗓子眼不跳了——过道拐角处，Draco Malfoy正满眼探究，双手抱胸地站着。
火把散发出微微跳跃的光芒，掠过斯莱特林平静无波的左半边脸，然后落在勃朗峰山脊一般熠熠生辉的鼻梁上，另半张脸笼在含糊的阴翳中，晦涩不清。
仿佛是从今天下午那个心有灵犀的对视开始，又或者更早的某个时间，例如魁地奇校队训练的时候，Draco Malfoy福至心灵地意识到：毁灭型灾难故事“强吻之夜”后——如果那能算“强吻”的话——他解脱了！他从那种不能言说、无比压抑、百转千回的困境中解脱了！！重重帷幕拉开，雪亮的灯光打向舞台正中央，Harry作为整个剧场唯一的观众，他在那里，他睁眼看见，他明白知晓洞见！然而接下来呢？对于这团曝露的丑陋，Harry既没有向麦格校长告发，也没有向Lucius或者Snape打小报告，他甚至连以此威胁Draco保持距离都没有做。哦，当然了，圣人Potter，也只有这样圣洁的情操才配得上拯救世界的名号——可是如果仔细推敲那天晚上Harry的态度……Draco突然有点儿犹豫，自己贸然承诺“不会再做出令你感到不自在的举动”，是不是太过意气用事？Harry后来又说了什么来着？“你没有让我觉得不自在。”“这不是什么恩惠！”——假如再联想上今天下午的那个对视，Draco以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名义发誓，在他与Harry目前的相处关系里，存在着非常大的“良性互动空间”——至少是有非常大的可供Draco耍无赖空间。哟，你问“耍无赖”是指什么？例如尽情地打量Harry，盯着他眼睫毛覆盖出的阴影；再例如私下里为他又做了几瓶无梦睡眠魔药，盘算着什么时候找个恰到好处的机会送给他；又例如看着他因为自己的注视与关心手足无措——就像眼下。
尽管理智在冲Draco咆哮这样的耍无赖行径不是君子所为，可是斯莱特林什么时候正人君子过了？格兰芬多宽宏大量就让Harry尽情宽宏大量去好咯！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Draco能够笃定Harry Potter这样一个格兰芬多中的格兰芬多，会对他Draco Malfoy，斯莱特林中的斯莱特林，宽宏大量了呢？
Draco觉得自己不能再深究下去了，否则他的大脑里又会是一团乱麻，血管里也会被灌进三大杯草莓龙胆泡泡汁……那样的结果是连Snape交代的事情都完成不了。
“教父让我喊你去他房间一趟。”
Harry刚感觉心脏勉强挣扎着恢复了本职工作，一听这话立即又觉得大脑嗡地一声不好使了。什么时候Draco这样直白地在外人面前称呼过Snape“教父”？
格兰芬多脸上纠结扭曲的表情点亮了Draco整个心房。方才那个在大厅里振聋发聩的救世主去哪里了？眼前分明是只傻兮兮的呆头鹅，哦不对，应该是呆头狮子。所以Draco很是开怀地露出微笑：“顺便说一下，也许你不会从他那里得到直接的说法——不过就我而言，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下午和刚才，我都非常感谢。”
火焰杯从湖里出来那会儿，芙蓉感谢Ron的时候Ron说了什么来着？Harry真心觉得自己的联想力该套上件束缚疯子的约束衣，可这阻止不了他异常分明地回忆起在那之后芙蓉扑过去亲吻Ron的场景。打住！噢Merlin的裤衩，打住！！！
————————————
Snape拿起魔杖，往身后的靠枕上戳了一下，靠枕膨胀变大，顶住魔药学教授的后腰。尽管室内已经被Pomfrey夫人设下了一打保暖咒，可Snape还是觉得冷，冷到灵魂都在裂出隙缝。被伏地魔不时“赏赐”钻心剜骨咒的经验让Snape知道短时间内试图去除这种不适纯粹是痴心妄想，一个恶咒，慈悲地保留了被施咒者的生命，但却与阿瓦达索命咒一起同列为不可饶恕咒，这其间的“不可饶恕”，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Neville Longbottom的父母理解，可惜躺在了圣芒戈，疯疯癫癫。稍许给人安慰的是现在的Neville Longbottom经过战争的洗礼，已经不再是新生入学时呆呆傻傻抱着蟾蜍的小男孩，否则如何意能平——只是不够，还远远不够……死去的人，是为了活着的人更好地生活；而活着的人，背负的责任是绝不辜负逝者。
“Draco，出去。”
Draco微微挑眉，但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拿出一个褐色魔药瓶。“父亲说你可能需要这个。”没有试图等待Snape的许可，Draco径直把瓶子放在空无一物的床头柜上，然后他转向房间里的第三个人。“Potter。”
Harry有一秒钟的茫然，但他瞬间回忆起另一个Malfoy曾经的派头——哦噢，这就是所谓贵族式的洋气道别。“Malfoy。”Harry现学现卖，顺带附赠一颗白眼。
Snape目送教子离开，他知道已经没有必要拷问黄金男孩了，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一切都是无所藏匿。战争改变了太多，偶尔也许他也可以不用那么苦心孤诣。当然，细节，最重要的细节还是需要压榨出越多越好。
“Potter，为什么Draco会给你魔药？”魔药学教授突如其来的提问掐住了Harry的脖子，黄金男孩下意识瞪大眼睛，Snape几乎笑出来，“我来想想，给的是无梦睡眠魔药？”
Harry飞快地竖起意识屏障，坚决反驳：“没有，Draco没有给我魔药，更没有给我无梦睡眠魔药！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Snape冷笑：“从始至终，你的观察力都可怜得无可救药。回答我，这个魔药瓶是什么颜色？”Snape用魔杖指向床头柜上方。
这个家伙今天刚刚被施了钻心剜骨咒，差点去见伏地魔，你就再忍耐一点，再忍耐一点——Harry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越演越烈的暴躁与不安，详装镇定打量一眼魔药瓶：“褐色。”魔药瓶飞到Snape手里，被打开一口喝光。Snape对Malfoy招牌式的甜味微微撇嘴，将空瓶子放回床头柜：“现在它是什么颜色？”
Harry目瞪口呆地看着魔药瓶渐渐变成了紫色，一个念头闪过，他知道自己这回完蛋了。
“公然对教授撒谎，格兰芬多扣15分。”
FUCK！！Harry在心里怒骂，这TMD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Snape没有理睬Harry脸上的异彩纷呈，简单地陈述事实：“这种魔药瓶是我特制的，里面的魔药超过0.5盎司时显示褐色，反之紫色，便于提醒补充，减少开瓶次数和挥发。Lucius和Draco都有我给他们的魔药，但是你不应该有。尽管我很好奇Draco给你魔药的动机以及目的，但我现在最想知道——你要那么多无梦睡眠魔药做什么？！”
Harry抿了下嘴，负隅顽抗：“没有很多，他只给了我两瓶。”
Snape愤怒地坐直起来：“还在撒谎！Pomfrey夫人如果知道从医疗翼偷魔药的小偷被抓住了，一定会很高兴！那是多少瓶无梦睡眠魔药？十瓶！加上Draco给你的是多少？要不要我教你做加法？！”
Harry情不自禁打个哆嗦。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4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