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珠娇》雷人酵母

4、第3章

　　王翠花之所以能见到游魂，能听到游魂说话，追根其本还要追溯到半月前的元宵佳节。

　　那个时候王翠花还不是王翠花，还只是游离人世间的一缕游魂，一个只知道自己叫娇娘而不知过去与将来的游魂。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想寻找自己的过去，留在鸣凤城不肯离去。可当她附身在王翠花身上后，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她可以肯定王翠花与自己的过去有千丝万缕关系，只是碍着失忆，她记不起是什么关系。

　　失去的记忆可以慢慢寻回，未知的答案可以慢慢寻解。娇娘再三思索后，决定留在王家，成为王翠花，追寻她期盼已久的答案。

　　只是现实残酷，娇娘成为王翠花已经有半月之久，那苦苦追寻的答案依旧没有找到。这些时日，她除了见到泼辣野蛮的王杨氏，委曲求全的李香玉，还有看似老实实则窝里横的王大牛，两个活在话语里的姐姐，再就是一些吵杂的亲朋友邻。那些她想要的，是一个都没有找到。

　　有那么一瞬间，娇娘想放弃，想重新回到还是游魂时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心中的不甘，又让她无法放弃现在的一切。

　　杨和媳妇与李嬷嬷讲得是眉飞色舞，娇娘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对着重复两人对话的游魂摆手示意，示意游魂不要再说下去了，她不想再听这种没有营养的话。

　　游魂见娇娘兴趣泛泛，有些失望，灵体一点点透明起来，消失在空气之中。

　　娇娘看着游魂离去，而杨和媳妇和李嬷嬷又讲得正欢，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自己。于是，娇娘决定不打扰这两人讲是非，转身打量起这间大厨房。

　　这间大厨房，娇娘可以肯定王翠花之前没有来过，但这里却有娇娘熟悉的味道。

　　是什么呢？

　　娇娘开始寻找，直到灶台前的一盘点心勾起了娇娘的兴趣。

　　残破的记忆回放，紫藤花架秋千上坐着一五六岁女童。女童穿了件碧色小袄，梳着两个小揪揪，晃动着胖乎乎的两条小腿，笑容灿烂地看向娇娘，招手唤道：“娘，你快过来啊！你快过来啊！”

　　“哎，来了。”回应女童的是一名身着丁香色襦裙的少妇，少妇手捧着一碟点心，面容虽模糊，可娇娘能感觉出少妇的样貌应该不丑。不止如此少妇的温柔与慈爱，让娇娘十分怀念，那个人会是自己的生母吗？

　　恍惚之间，娇娘已经将手伸向灶台上那盘点心。

　　‘啪’清脆地拍打声响起，娇娘吃痛的将手缩回，抬眸只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对着娇娘是横眉竖眼，扯着铜锣般的嗓音吼道：“哪来的小蹄子，竟然敢偷吃十四姑娘的点心，不想活了吗！”

　　中年妇人的一声呵斥，让原本热闹的大厨房静了下来，众人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好奇目光望向娇娘与中年妇人，其中不乏看笑话的人。

　　“和你说话呢！你耳聋了吗！”中年妇人见娇娘不吭声，拽着娇娘耳朵，骂道：“你是哪个嬷嬷手下的，这么没有规矩，问你话居然不回，欠教训吗？”

　　面对中年妇人的骂骂咧咧，娇娘是沉默不言，只幽幽目光直视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被娇娘这么一盯，浑身打了个冷颤，觉得娇娘阴里阴气，心里头毛毛的。可当着大厨房众人的面，中年妇人又不愿失了面子，抬手就要给娇娘一个巴掌。

　　正当中年妇人的巴掌快要打到娇娘脸上，一个娇小身影突然出现，将中年妇人撞倒在灶台上。

　　中年妇人挨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疼得龇牙咧嘴，口中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小蹄子敢撞老娘。”

　　“任婆子，骂谁小蹄子呢！”

　　任婆子被人这么一点名，慌忙起身，定眼瞧跟前的人。只见少女十五六岁，生得是娇俏可人，茜色袄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荣英候府十四姑娘跟前的大丫环雪莺。

　　“雪莺姑娘，你怎么来了。”任婆子见是雪莺，连忙哈腰弯背的恭维起来，“你需要什么，只要招呼小丫环来就行了，哪里需要你亲自来啊。”

　　面对任婆子的马屁，雪莺冷哼一声，根本不放在眼里，转身去拉紧紧抱着娇娘不放的十四姑娘。

　　此刻的娇娘是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是因为任婆子要打她而吓到的，而是突然出现的十四姑娘。

　　十四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生的白皙粉嫩，鹅黄蝶纹云锦小袄，银白色马面裙，衬得少女越发娇俏。一双幽黑深不见地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娇娘，看得娇娘那颗平静的心脏几乎要一跃而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十四姑娘带给她这样怪异的感觉？

　　娇娘似着魔一般，伸手抚摸十四姑娘的脸庞。十四姑娘也不抗拒，对着娇娘‘咯咯’直笑，笑容如同初生婴儿一般清澈单纯，弄得娇娘对十四姑娘越发好奇起来。

　　原先还嚼舌根的杨和媳妇和李嬷嬷两人，在听到大厨房内动静匆忙赶出来，却见娇娘伸手摸十四姑娘的脸庞。两人见了，皆是心头一惊。李嬷嬷更是火急寥寥上前拉开娇娘与十四姑娘，对着娇娘训斥道：“你个没眼力见的，十四姑娘也是你能碰的？”

　　“李嬷嬷，这是你的人？”雪莺双手环胸，态度十分傲慢，“这里虽是老宅，可还是侯府的地方，怎么让阿猫阿狗进来了？还有，十四姑娘是什么人？岂是这种野丫头能碰的？”十四姑娘的不理睬，让雪莺很是没脸，因为对李嬷嬷说话是没什么客气而言。

　　李嬷嬷被雪莺劈头盖脸的一番羞辱，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怒视一旁好似无事发生的娇娘。李嬷嬷气雪莺，却碍于雪莺的身份，无法对雪莺怎样。可娇娘不同，她只是一个刚入府的小丫头。就算她的祖父是主子们跟前人，可到底山高皇帝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为此，李嬷嬷将一身怒火发泄到娇娘身上。

　　说来这十四姑娘本不过荣英候兄弟的庶女，在侯府众多姑娘中并不起眼，要不是因着命好，与镇国公的世子订婚，谁会瞧得上这个不起眼的庶女，也不会有今日这多余的事情。

　　“真是同人不同命，麻雀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李嬷嬷在心中默默感慨，面上却对雪莺一片恭维，言语间没有一丝放肆。

　　有了李嬷嬷等人的讨好，雪莺心中不悦稍褪，上前信手去拉十四姑娘，拖着十四姑娘就要往外走。要知道这大厨房内油烟味重，把她的衣服都薰臭了，她可不想在此久待。

　　雪莺一心想离开大厨房，然十四姑娘却不愿意，挣脱开雪莺的手，再次抱上娇娘，死活不肯松手。于此同时，十四姑娘还不停用自己脑袋撞娇娘的头。

　　“十四姑娘！”雪莺见十四姑娘不肯与自己一同离去，还拽着陌生丫环不放，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怒道：“十四姑娘，你是不是着魔了，缠着这种脏兮兮的丫头做什么！”说着，更加使劲拽拉十四姑娘。

　　听闻雪莺这般形容自己，娇娘心头一动，一种莫名感情涌出，冰冷的目光望向雪莺，看得雪莺浑身不自在。

　　“瞧什么瞧，野丫头到底是野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雪莺被娇娘那么一瞧，旧仇新恨是一起算上了，对娇娘就是抬手一个巴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娇娘并没有躲闪，反而用更寒冷目光看雪莺。那双眸子里的寒气，几乎要将雪莺冻伤。

　　雪莺被看得有些没底气，可想到大厨房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雪莺在内心处深吸一口气，抬手欲再次掴娇娘。只是手刚抬到半空，就让十四姑娘截住。十四姑娘朝着雪莺洁白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疼得雪莺‘哇哇’直叫，顺手就将十四姑娘甩了出去。

　　十四姑娘骤然被雪莺一猛推，脚没站稳，朝着灶台就要跌去。眼看着就要撞到灶台，娇娘挺身而出，为十四姑娘挡住大部分冲击，自己却被撞晕了。

　　模糊之际，娇娘隐隐见到大厨房内人声踊跃，而雪莺则打算趁乱带走十四姑娘。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事情阻止了，无法迈开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