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和镜间人》凹特慢

10、chapter10

　　有了身份证之后我终于干什么都方便了一些，实在不能忍到了大二都不能去网吧和室友通宵的日子。头一件事就是自己办护照去，家里宠小孩是很宠，但是不放心就更多了，魏东眼里整个社会都是洪水猛兽，会吃弟弟的。干什么都要跟着，也就他去了公司之后好一点，是工作毕竟忙。我想去ru把那笔钱取出来，分一部分给stuart，剩下的做证券。
　　前世我是做实业的，如今却对金融起了心思，在学校拉了一个小团体都是数学和经管类的高材生，本来想做私募，可是这样大笔的注册资金投入私募市场，太引人注目了。况且新的私募规范法案年前已经交上去提审，怎么都觉得不靠谱。还是做个证券公司，听听证监会的话吧。还有精力就再设个投资公司。也不指望着赚很多钱，只是想好歹算自己的一份事业。多些空余时间能留给闲适的自己。
　　我和stuart有固定的联系方式，是一个架构在m国的私人服务器，在我刚能走路没多久，我就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在网站上留言，那个服务器只有我和stuart知道，当初的设计也是为了传递一些私密至极的消息。他显然很惊讶出现一个c国ip地址能够进入到这么一个私人服务器，我问他，如果我说我是卫希，你相不相信。
　　这么多年，我每周都和他有联络，他是个基督徒，笃信上帝，认为我的重生是因为救人性命而获得的福祉。我不以为然。
　　前世，我个性很差，手段更是绝情，商场上六亲不认，连亲生的父亲也被我束之高阁，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福祉。
　　Stuart问我想怎么处理那笔钱，我之前并没有想好，当我上了大学之后，才开始联系他，让他帮忙在m国注册证券公司，除了资金和公司发展大纲是我的，一切都是stuart在运作，但是他起草的转让声明里，还是将公司所有权完完整整的交付给我，我修改了条款，给了他百分之10的干股。Stuart刚开始拒绝了我，我对他说，我这是在买你一辈子的效忠呢，就当给你发的奖金。
　　我登上飞往m国的飞机，时隔18年，我将重新见到stuart，因为魏东紧迫盯人得太紧，我都没办法和这个昔日的心腹见上一面，这次我来到他的国家，在机场一样就看到stuart他举着写着我的名字的牌子，他的身姿一如往昔，他挺直的脊梁，和白皙的皮肤，能看到身体里跳动的青筋。
　　站在他的面前，我笑着伸出手，对他说，stuart，还认得出我吗？
　　Stuart早就做好了我成为一个小年轻的准备，但还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他吃惊的张大嘴巴，和我握手，然后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他对我说：“Steven，还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说的我好像死了一样。
　　哈哈哈哈。
　　我说的自己好像没死一样。
　　我和stuart简单的聊着公司的发展，很多情况下，我们之间的话题就是工作，stuart的语气恭谨，对着我这么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场面有些奇怪，我一直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友情化一点，但是stuart却一直觉得他和我是上下级的关系，等级分明。
　　我抬眼看他，却发现他棕色的头发里夹杂着不少灰白的头发，露出两鬓，突然意识到，那些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人，都已经老了，曾经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这个波诡云谲的战场，属于卫肃昭他们。
　　证券公司的名字叫sst，总部位于m国金融cbd，虽然是业界新秀，但是业绩还不错，他对我而言是玩票，但是对stuart却是一直守护的事业，所以就算只是为了stuart这个人，我也不能太不负责任，我并没有真的参观这个公司，毕竟年纪太小，跟着stuart来到他的办公室，靠椅后面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在这样的场面下，清高如他也不免晕眩，stuart望着窗外的神色迷离，稍许时间过后，也许是发现我在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很能体谅他的心情，那些说着不爱财，不偷生，不慕名利的人，要么是生活从来没给过他们压力一路顺风顺水。要么是从来没感受过钱财权力的魅力。
　　就像我，我可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富二代魏谨信，不在乎银行卡里有多少钱，我对自己说，储水万担，用水一瓢，广厦千间，夜卧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三餐，魏家的钱够用了，可是有一种拼斗的心停不下来，我不为挣钱，但我也不想停步不前，本质上，还是权力在召唤我。
　　stuart亦然。
　　我坐在hq的首席，每一个签字都握着生杀大权，每一个决定都能影响一方的经济走势，一嗔一怒都让人提心吊胆。钱权给了我另类的自由，因为没有人能左右我。也没人敢非议我。
　　他让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亲自去门口泡咖啡，我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想起过去，想起卫希。
　　如果我没有死。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还是不要幻想这种已经过去的故事吧。
　　我也不敢去想。风云变幻的日子，哪有一帆风顺，表面再光鲜的卫希，就算不遇到那场雪崩，谁能知道18年后什么样。
　　我死后再被卫肃昭抛弃，总比活着被背叛的好。他再巧舌如簧，也没有现实来的认知度高。
　　这次的m国之行，stuart表达出了很大的热情，他开心的带我领略这个城市的变化，从市中心的不变的雕像到周围长高了的建筑们，路边的居然还有一家冰淇淋店是我曾经来过的，老板却已经换了人，问了才知道是原来老板的儿子。
　　Stuart请我吃冰淇淋，问我，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我说，我自己都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Stuart仔细盯着我变得完全不同的脸，说，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年轻帅气。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我笑着摸了摸脸，觉得自己其实真是赚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但是我相信，我还是足够幸运和与众不同的。
　　多少人，能在18岁这个年纪考上最棒的学府，拥有数亿的存款，和一家位于m国cbd的证券公司。
　　多少人，能经历我的爱和离别。
　　他接着说：这些年你一直在c国，hq现在是你之前养的那个小弟弟在掌权，风格和你很像，一看就是你培养出来的。很厉害啊，把你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整个卫家都是他的一言堂了。那些个旁支子弟，每一个都对他服气的很。

　　接到魏东的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stuart在sst附近的酒吧喝酒，是关于之前并购案的庆祝酒，时隔多年，我的嗅觉早就不如当年在商场上灵敏，况且还是自己不甚熟悉的金融领域，之所以收购这家公司也没什么实际的经济利益，只是我在国内自己开办公司在税率和政策方面的掣肘太大了，如果是外商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酒吧虽然不是很high，但还是有些吵闹，魏东一听电话前面的声音就火了，怒气冲冲的问我：“西西，你在哪里。”
　　我说，和朋友在酒吧。
　　自己真心没觉得去酒吧多大事，魏东直接就跳脚，说道：“你在哪个酒吧，你才多大啊，就去酒吧，赶紧回家来。”
　　“妈没和你说吗？我去旅行了。在外地呢，话费很贵的，不和你多说了。”我这回做的特别干净，别说订酒店了，连机票都是stuart帮我订好的，保证魏东找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啪的挂了电话，我也没问魏东打电话什么事。这人，联系我从来没正经事，都是问我在哪，什么时候回家，偶尔还卖个萌刷个存在感。
　　Stuart早就研究过我了，自然对我这个便宜哥哥很熟悉，不痛不痒的开着玩笑。本来感觉有些古板的他，做了证券，口才进步神速。连说笑话的技能都点满了，他笑话道，哎，小孩子还要被查岗。我以前的学生，18岁都带着女朋友去打胎了。
　　我回答他：“所以我不敢和那些女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