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居三十题》梅心竹影

23、二十三、讨论关于孩子的话题

　　赵虎家媳妇生了个儿子，张龙家媳妇生了个女儿。两个孩子前后脚来到世上，相差没超过一个月。开封府众人都高兴得不行，起哄要他们订下娃娃亲。赵虎咧嘴大笑着当场答应，张龙却说这得回去征求媳妇同意，引得王朝马汉齐齐取笑他怕老婆。
　　展昭和白玉堂初次见到两个孩子时，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了。赵家小子在奶娘怀里睡得昏天黑地，嘴边口水直淌怎么也擦不干净；张家闺女大睁着两眼到处瞧，两只小手恨不得把她爹头皮都扯下一块来。包拯抚须微笑，靠近了想摸摸孩子，结果小丫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哇一下哭声震天。包拯尴尬地愣在当场，公孙策在一旁笑得打跌。
　　张龙急赤白脸地哄女儿，却越哄越哭，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白玉堂闻声进来，打趣道：“哟，中气十足，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跟在他后面的展昭笑道：“人家是个女孩儿，你还想收徒啊？”白玉堂道：“女孩儿怎么了，似我大嫂那般——噫，那还是别学武了。”
　　小丫头像是知道他们在讨论自己，眨了眨泪眼望过来。一眼就看见白玉堂，怔了怔，竟收了哭声。白玉堂讶异地趋近了些，伸手轻轻点了点她额头，道：“累啦？”小丫头在他点的地方挠了挠，眼光又到展昭身上打了个转，再移回来看白玉堂，随后小嘴一弯，笑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赵虎嘴快，抢着道：“这小孩子也知道谁长得好看。”王朝狠狠瞪了他一眼。赵虎啊了一声，捂住嘴，偷眼看包拯。包拯没什么反应，公孙策倒是笑得更厉害了。
　　他们这一闹，把赵虎儿子也吵醒了。奶娘连忙把他抱直，轻轻拍着脊背。这小子睁眼就看见包拯，呆了一下，没哭，反倒朝他伸出手去。包拯受宠若惊，连忙趋近，结果被一巴掌拍在脸上，顺带着扯了根胡子下来，直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下笑得可不止是公孙策了。展昭生怕包拯下不来台，拉了白玉堂避出厅去。白玉堂走到门口回头一瞟，见张家闺女还痴痴望着自己，忍俊不禁，向展昭道：“你看她。”展昭不语，直到自己房里才答他：“不看。”
　　白玉堂感觉他语气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了？”展昭看了他一阵，道：“你若是想要个孩子……”白玉堂挥手打断，皱眉道：“你说什么呢？我无端端为什么要个孩子。”展昭道：“我看你挺喜欢小孩儿的。”白玉堂道：“别人家的偶尔逗逗倒也无妨，自己养可不得累死我。倒是你……”他也正经起来，“好歹我这边大哥遗有一子，你展家却……”展昭道：“却怎样？”白玉堂睨他一眼，闷声道：“明知故问。”
　　屋里的气氛忽然就凝滞了，好像刚刚从厅里带来的愉悦从来都不曾有过。白玉堂踱了两圈，在桌边坐了，倒了杯茶，举到口边却不喝，又烦躁地放下。展昭看看他，拿过那杯茶自己饮了，倾身渡到他口里。
　　白玉堂夸张地剧烈咳嗽，一边推搡着展昭。茶水从两人中间滴落，在桌面上溅出深色的痕迹。最后白玉堂成功推开了展昭，并对他怒目而视：“没事发什么情！”展昭耸了耸肩，道：“春天了，猫发情是应该的。”白玉堂张大了口半天没合拢，道：“你几时变得这么没羞没臊了？”展昭道：“从你说‘明知故问’开始。”
　　白玉堂顿时敛了怒容，垂头往后坐了坐。展昭跟着逼近，道：“我以前从来没提过，我族中有多少亲戚么？”白玉堂一呆，道：“多少？”展昭道：“要是从我父亲那辈开始算，也就兄弟四人；若是从我爷爷那辈开始算，到现在儿孙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因此我并没有‘明知故问’，而是真不知道你想说我展家却怎样。”
　　白玉堂被他说得有些晕，半晌才理清了他的意思。还没说话，展昭又续道：“所以你若是想要个孩子，我可以找族亲过继一个。”
　　凝滞的气氛慢慢流动起来。白玉堂好像是陷入了沉思，展昭也不催他，悠然又倒了杯茶，细细啜着。白玉堂看着他动作，忽道：“你每天忙得要命，我虽然闲一点，却不会带孩子。”展昭道：“可以请乳娘。”白玉堂道：“若是男孩，我火起上来要揍，很容易就打出个好歹来；若是女孩，又不知该怎么教她。”展昭道：“可以请教先生。”白玉堂道：“你这样说，我竟想不出不要的理由了。”
　　轮到展昭陷入了沉思。白玉堂取过他手里的茶杯，晃了晃，含笑瞧着他。展昭出了会神，忽起身出门，不一时回来，拿了笔墨。白玉堂奇道：“你做什么？”展昭道：“我写信回老家问问，哪位族兄肯把孩子过继给我。”说着铺开纸，执笔要落。
　　白玉堂失笑，伸长臂膊就去抢笔。展昭左手架开他，右手不停，已写了两字。白玉堂咦了一声，另一手切向他右腕。展昭旋身避开，笔尖一颤，又写了两字。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几招，展昭写出的字虽然歪歪斜斜没一个好看，但毕竟没到不能看的地步。末了白玉堂合身一扑，顺势手肘下落，总算把笔打了开去。
　　展昭回臂接住他，抵着他的额头不说话。白玉堂喘了两声，低笑道：“我突然想起，养个孩子，可有件事大大的不方便。这可算得是个极好的理由。”展昭道：“什么事？”
　　白玉堂反脚踢开桌子，眉毛一挑：“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