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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外传四]待到春暖花开之际(二) ...

  •   她比他大三岁,小时候总是不停地斗嘴,谁也不让谁,尽管如此,姐弟俩的感情却没有因为吵架而减少半分。和所有普通家庭一样,父母像蜜蜂般辛勤地忙碌着,早上母亲会为他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饭,然后,父亲开着那部外表不太光鲜的越野车载他们去学校上课。到了冬天的晚上,弟弟偶尔还会钻到她的房间里来,和她抢着暖炉,打闹到天明。一直以为这样甜蜜幸福的日子会持续下去,直到他们都慢慢长大,结婚生子,慢慢老去,然而,美丽的憧憬之外,却常常忘记了噩梦也会悄然降临。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的下午,父亲被那群黑纱军团强行带走,没过几天,母亲为了营救被抓的父亲,独自带着年幼的弟弟远走他乡,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未满十岁就成了一个孤儿,在当地的孤儿院待了四年,而后机缘巧合,遇见了她现在的养父。养父随着记者团一起把她带去了法国、德国、特奥勒伊……周游于欧洲各国,不断地挖掘有价值的新闻。借此,也帮她打听了不少有关家人的下落。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她得知了父亲的死讯以及他隐瞒了多年的秘密。
      父亲被齐塔巴三世处死后,母亲和弟弟并没有回到叙坦司,而是被困在了孟托帝国,两国交战,边境局势紧张,这战争一拖就是好几年,在混乱中,唯一能够祈求的就只有母亲和弟弟的平安。尽管母亲和弟弟十几年来音讯全无,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们,哪怕学业再忙,她还是会抽出时间每年来回孟托和叙坦司好几次,看看是否有遗漏了什么线索可以帮助她找到亲人。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多年的寻觅,好不容易在九月的悦神节上见到了那张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明年春天,等我病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阿尔卑斯山吧!听说那里的风景很美,好想和姐姐一起去看一次。”
      重逢后没多久,弟弟病倒了,约好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姐弟俩一起去爬阿尔卑斯山。结果,最后的一刻,他们还是没能一起去到那里。在无数个梦中,她反反复复地回忆着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片段,那些片段就好像永无止尽的回廊,让她再也走不出那些记忆之外。

      不用伺候齐塔巴三世那位大王仔细想想也不算一件坏事,只是闲得发慌多少让杰杰布斯利变得有些无所事事,所以,在本可以当下揭穿对方的情况下,杰杰布斯利却选择了站在原地,看着监控器中那抹白白的人影在密室前打转,摸索着墙上的机关,非但没有制止她的意思,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嘎吱——
      偷窥者在最后一次试探中,终于触动了墙上的机关,于是,门被一股惯力给弹了开来,露出了密室的“庐山真面目”。
      “这回该不会又是迷路了吧?”嘴角挂着怪异的微笑,杰杰布斯利目测着那个矮小的人儿。就男人的身高而言,这“小子”的确很迷你,脸蛋半低,身材藏在宽大的袍子中看不出真实的性别,再配上后天养成的非常低调的气场,很容易就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另一种的才能。他记得宿秋堂的堂主雷晋有个精通易容术的姐姐,那鬼斧神工般的技巧被一致认为是可以与她的医术相匹敌。即使是拥有那样的“幻术”,也掩盖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强大磁场,很难让人不受影响,而这个却恰恰相反。
      “对不起,神庙太大了,我的方向感一向不太好。”低着头,曼妲不似第一次面对杰杰布斯利那样显得“极度慌张”。
      “还真是巧合啊!两次都走错同一条路,居然还都被我碰上了。”杰杰布斯利讥笑道。
      “可不是。”曼妲自知瞒不住对方,干脆一路装傻到底。
      “既然那么凑巧,想不想进去看看?”杰杰布斯利边说边向她走去,停在她面前。
      “啊?”曼妲被如此突然的一问,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他。
      “你不是一直好奇里面有什么吗?我今天破例一次,让你进去看一看。”
      “这——”
      “怎么?不敢?”见对方有所犹豫,杰杰布斯利激将道。
      “这里是禁区吧?万一被人知道——”曼妲并不傻,即使被人发现她擅闯禁地,也不会主动上钩承认她的企图。
      “我是银狼派来的使节,在叙坦司不受任何人管束。就算有人看见我带你进去,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曼妲再次低头不语,眼神中带着不信任。
      “反正你也不怕破戒吧!据我所知,叙坦司的女人偷入神庙,同样要被咔嚓。”杰杰布斯利顺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你怎么知道的?”曼妲吃惊地盯住他。
      “我这辈子见过的人不少,扮男人,你还差点火候。”杰杰布斯利突兀地做了个袭XIONG的假动作,而曼妲也如意料之中地上当,惊慌地伸手护住XIONG部后退到一米之外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曼妲警戒地瞅着杰杰布斯利,充满了敌意。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扮男人混进神庙,你想干什么?”杰杰布斯利似笑非笑地反问她。
      “你是想说,就因为我是女人,被这种性别歧视的习俗所束,所以,就不能被列入神官长的候选人名单,所以,一定是居心叵测?”被养父带去欧洲后,她一直都在一个教育开放的环境中生活,因此,不能理解叙坦司国内封闭的文化习俗,甚至觉得叙坦司之所以会战争不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在统治者自私狭隘的大男子主义作风身上。
      “对这里的规矩我没有资格评判,不过,你别误会了,我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老实说,你是男是女我并不关心,我也不遵从你们信仰的那些东西,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一旦进入我的禁忌领域,我决不会因为你是个女人而对你心慈手软。”在战场上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是威胁,都应该被立即铲除,妇人之仁不适用于敌我之间,只会妨碍他的正常判断力,这是他打仗多年来学到的经验之谈。
      “既然你早看出了我是女人,为什么不检举我?”杰杰布斯利和她看见过的军人很不一样,他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是所有喜欢打仗的野蛮男人身上缺少的,虽然同样豪迈不羁,眼神锐利如刀,让人不寒而栗,可就是少了那份XUE腥的SHA气,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曼妲也说不上来。
      “如果我要这么做,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说话吗?”杰杰布斯利挑眉道。
      “那你想怎样?”既不想揭穿她,也不对她放松警惕,对方是个聪明人,也意味着极为地难缠。
      “完成你的心愿。”杰杰布斯利不按常理出牌地把她从门口拽了进来,然后重重关上密室的门。
      “你干什么?”曼妲总是被他骤然而至的动作搞地一阵恐慌。
      “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点?带你去看样好东西。”说着,杰杰布斯利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是什么?”
      “自己用眼睛看!”
      镜子上的隔门被打开,镜中镜里现出另一间房屋,房子的中间有一排协助走路的撑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用他艰难的步伐费力向前移动,豆大的汗珠沿着紫黑色的脸面一路向下划入领口内,墨绿色的瞳孔中放出冷艳而坚定的目光。
      “他——还活着!”皇宫外遇见的那女人果真没有骗她,齐塔巴三世真的没死。
      “虽然对外宣告齐塔巴三世死于公正的皇庭处刑场,其实,他是服毒自杀的。因为‘死’得突然,并未接受皇室成员国的审判,怕引起不必要的国际问题,银大才隐瞒了事实,特命我悄悄将‘遗体’送了回来。”
      “可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不相信人死还能复生,除非是鬼!齐塔巴三世现在这个样子倒挺像是个鬼的。
      “他自知难逃一死,又怕心爱之人为了救他而冒更大的风险,索性和银大私下做了交易,用自己的命赌了一把。他服下的毒是特奥勒伊皇族世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密药,比任何毒汁都更为可怕。它能彻底摧毁细胞原本的再生机能,让服食者变得如同失去保护屏障一般极易受伤。倘若没有解药,一旦身体上出现伤口便无法愈合,只能等待躯体溃烂而死。”
      “外界传言银狼一心要他死,为什么还会给他解药?”按常理说,齐塔巴三世自杀,银狼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要煞费苦心地救他一命,还派人把他安全秘密地带回国内?
      “麻烦就在这里,特奥勒伊历来的宫廷密药都是分别由国王和亲王保管的。自亚克斯亲王事件后,解药就跟着失踪了。谁也不知道解药被藏在哪里,所以,就算银大想要送他这个人情,也未必救得了他。”杰杰布斯利解释道。
      “那他到底是——”
      “放心!他不是鬼,只是体内的毒素还没排尽,恢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既然你说没有解药,他又是怎么活过来的?”曼妲十分怀疑他的说法。
      “银大用自己做药引,给他配了一副解药。”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齐塔巴三世伤了他的侄儿,银狼却要救他?”
      “齐塔巴三世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家伙,SHA人无数,有很多人痛恨他,巴不得看他死,但即便如此,却还是会有人为了救他,拼尽一切。在战场上从来都没有对错,只有胜者和败者之分,不过,下了战场,谁都不可能是永远的赢家,给人留条后路,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杰杰布斯利目不转睛地望住曼妲。
      “就拿你来说吧!你恨他SHA了你的父亲,害你们一家人流离失所,骨肉分离,但是,撇开个人仇恨这一面不谈,你父亲作为叛军的领导人之一,你能保证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如果换做是你有机会,难道就不想救你父亲吗?”
      “可惜齐塔巴三世没有给过我,也没有给过我父亲这个机会。”父亲死的时候,她还小,根本不了解什么叫做政治,也不了解父亲所有的理想,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和普通家庭一样,可以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待在一起。可是,这些年随着养父周游各国,也深入过不少政权组织内部进行采访,她慢慢开始知道了有些人的人生并不一定能像普通人一样,顺顺利利地长大,结婚、生孩子,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一部分人永远都要活在残缺之中,平凡的生活已经不再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哪怕伤痕累累,能够活着也都是弥足珍贵的奢望。这种奢望正是让人前进的动力。
      “那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报仇。”杰杰布斯利语出惊人,不知从哪递来一把枪交到她手里。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进去SHA他,他肯定跑不了。”
      “你什么意思?”曼妲忿然地瞪着他。
      “爱情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他如今脑子里装着的全是怎样尽快去见自己的爱人,为了这个理由,他决不会让自己再死一次。我也无聊这么多天了,很想看看幸运之神到底眷顾的是谁。”杰杰布斯利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道,
      “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你这辈子都再也不能为父报仇了。”
      “我恨他,但是,从来没想过要SHA他!我不是GUI子手,也不想成为那样的人。这天下就只有你们这些个男人整天喜欢打打SHA杀,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我可不想沦落到和你们一样。”曼妲气势很足地把枪塞回杰杰布斯利的XIONG前。
      “既然不想SHA他,你就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倘若除我们之外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就不得不SHA了你,或者是把你带到一个无人的荒岛,终身软禁你。”杰杰布斯利阴森森地恐吓她道。
      “你带我来见他,就是为了吓唬我?”曼妲非常镇定地回击他。
      “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我身边的女人不多,没有学过更温和的方式来告诉你怎么做。”杰杰布斯利微微一笑,尤其是没了胡子以后,他的笑容颇具诱惑力的潜质。
      “我也不指望你是个绅士。”用一种抗衡的姿态,曼妲的蓝绿瞳孔中看不出一丝畏惧的神情。
      这女人,也许还挺有意思的!杰杰布斯利看着她,不由地从心底泛起一个小小的波动。

      战争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然而,纵使远离了战争仍旧会遇上各式各样不得解决的复杂难题。有人说心灵是强大的亦是脆弱的,所以,当残酷的现实足以把人击倒的时候,有人选择反击,也有人选择封闭。
      “他还是不肯见我?”看着镜子那边的人忘我地挥洒汗水,阿拿莫淡然问道。
      “天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和疯子一样没命地练习。我敢说他想要见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杰杰布斯利就事论事道。
      “就算这么拼命,复健也都需要时间,他心里清楚,在此之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走吧!”关上两面镜,阿拿莫先杰杰布斯利一步踱出密室。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好不容易他松口了,赶在我的位子还没被人抢走之前,当然是越早回到他身边越妥当。等他在中土那边的事忙完,应该会回意大利吧!”
      “不愧是只忠狗,他一召唤,你就摇着尾巴奔回去了。老实说,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他又是怎样看待你们的?”阿拿莫的口气中夹杂着不算礼貌的攻击性。
      “想要了解他,你还不够格。”杰杰布斯利回答地也很不客气。
      “银狼手下的人都这么无可救药地傲慢吗?”
      “这话还是对你亲DI弟去说吧!”杰杰布斯利不含糊地回击道。
      阿拿莫对此一笑而过,不再与他争辩。
      “对了,关于那女孩,查到本尊在哪了吗?”杰杰布斯利调转话题道。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据反馈回来的信息,那孩子得的是急性淋巴血管变异,以现今的医学技术,几乎救不活,半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杰杰布斯利皱着眉,表情一沉。
      “怎么?”阿拿莫看出了他的迟疑。
      “不,没什么。”他十分清楚地记得曼妲说过要和弟弟去阿尔卑斯山,说约定好了。可如果人已经死了,那她——
      “阿拿莫,要是你不想追究的话,让我带她走吧!”
      “这到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你也会提这么不着边的要求。难不成真对她有意思?”阿拿莫半惊讶半玩味道。
      “让她留在这里,很难防止她泄漏消息。碍于她的国际国籍,你也不能把她当囚犯扣押起来,因此,我带她去中土,这是最保险的做法。”顺便看看这女人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另有隐情。
      “你要用什么名目说服她跟你走?”能不怕死地跑来冒充自己弟弟的女人在阿拿莫看来一定不会乖乖随杰杰布斯利的意,和他一起走。
      “我不需要说服她,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杰杰布斯利挑挑眉峰,不觉得那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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