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今夕何年（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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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属于自己故事的序幕，属于自己的神话，某种程度上可以说，神话就是历史的起源，此处也不例外。这里原是一片浩瀚深蓝的海洋，传说这个被称为华沄的大陆是从海洋的深处升起的，却不像海洋般有着各种各样的生命，伴之而来的仅有无边的荒芜与萧条。神话就在这种状况下降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却能耳听口传，绘声绘色地把神话记录下。各处的神话或多或少总有别，但有点就万变不离其宗：创造。创造一切，创造一切生命，创造一切生物，创造一切生存环境，一数一花，一鱼一鸟，云雪霜雾，湖海江河，清风朗月，暴雨骄阳，这片大地不再空虚寂寞，孤凄冷清。而创造出此等生机勃勃大陆的神，乃自远古便流传万千版本并受万世景仰的上古四方神兽——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这仅仅是后人宗教为四神强制安排的方位排序而已，而实际上却并无如此区分。
四方神同时降临华沄大陆，青龙是最早对大陆施法改造，其外形与《尔雅·翼》中『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鬼、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的描述近似，其中头有角的为公龙；双角的称为龙，单角的称蛟；无角的为螭。青龙司水，裂地成江降雨露，分峡成湖落霜雪，把整整一片大陆以江河分界，形成主要的七块板块，组成了现在世界上主要的七大国，当然连接边界和靠近主大陆的海上还存在着各族为主的小国部落。水的好处，就是能孕育生命，大陆便开始被绿色包绕。朱雀跟《尔雅·释鸟》中的『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相似更甚，其身主司火，赋予世界活的新生，若说青龙创造了植物，那么动物的出现就由朱雀主宰，翠绿的大地终于不再只有风声雨声。而且火的出现更促进了其一种生物的进化——人类的诞生。就在青龙和朱雀创世之后，便投身轮回，转化成人族，创立国家，缔造文明，劝人识字，教人治世，辨百草，晓乐韵。为纪念青龙朱雀，同时也为推崇其地位，故男子称帝名为皇，女子称帝字为凰，金色龙形是男帝的专用图腾，紫金凤形为女帝的专属图案，连他们的玉玺、印记、日常用品皆与之相配，而平民是禁止使用皇族图形。
白虎并没有像前者般施法造世并转世为人，而是在世界各国初步定形后，或以贤者身份，或以隐士身份，向王者传导帝王之术，选定各国的最高统治者。其身兼为战伐之神，象征着威武和军队，在各国的军队兵符都会有白虎标志。若说昔日的白虎为王师，那现世的白虎则为王者之师，它的出现，将意味着世界格局的重新划分，一个新的统治者的出现，届时，必将所有的各国统一起来。现今，白虎已有上千年不曾现身，而可预示着白虎的再度降临的物件若能面世，将会是一场席卷大陆的战争的爆发。
玄武的身份更是奇特，自始至终，它并没有正面地参与过世界的发展，但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武、冥古音是相通的。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阴的意思。玄冥起初是对龟卜的形容：龟背是黑色的，龟卜就是请龟到冥间去诣问祖先，将答案带回来，以卜兆的形式显给世人。不难看出，玄武是一位预言者，是所有所谓梦见、星见、天师、国师等预言能力者的祖师，而最初青龙朱雀降临人世就是由它告知世人。后来的修真炼丹，亦是由其传教世人。同时，它担当这监视者的角色，为官不廉者，为君不贤者，皆受之天劫，或以天灾人祸警示之，更甚还可以劝导平民叛乱反之。尽管和世人有些联系，或是老叟智者，或是稚儿青俊，或是糟糕乞丐，或是富贵商人，可谁都没有见过玄武的真实面貌。只能猜测到它与白虎，存在某种关联，似是相互并存，互为制动，而在白虎消失的千年时间，玄武也销声匿迹，无人可闻得其下落。仅有传之，白虎再临时，玄武必将现世，给华沄大陆带来最后的预言。孰真孰假，难以定论。
至此，四方神缔造的世界完成其雏形，大陆的中央被青龙引进了水，形成虚海，虚海中央有一岛，名为蓬莱，传闻岛上有数座山，各称岱舆、员峤、方壶、瀛洲，因岛上终年萦绕白雾，所见所闻都是忽隐忽现，难认全貌，更因为无人能接近蓬莱岛，以致有传说山上有不老的成仙术，使后世人趋之若鹜。过去，某国就有一个派出五百少男五百少女组成的千人队伍，航使十余船只，欲登陆蓬莱，访问灵山，一探究竟。船只刚到达蓬莱与大陆海岸的一半距离，便遭遇风暴，数船被揭沉，数船被吹回海岸边。剩余船只继续前往，途中遭逢到风雨雷电，海浪翻涌不断，那时，在无知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阻挠，后来，剩余的船只都不见了，月余后，有人在大陆海岸边找到几名生还者，已是奄奄一息之态，被救活后，据他们所言，当时，在他们接近岛仅余一里时，岛上的雾貌似不曾减少，还把他们都笼罩起来，遮挡了他们的视线，掩埋了他们前进的方向，眨眼的功夫，自己就掉到海里还晕了过去，其他消失了的人，生死不明。可总有犯迷糊的人存在，后来，数个国家又参与了探索行动，情况有的与前者相似，大多数人在岸上救回，却有个队伍的人，是全员失踪，近两个月后在海岸上找到尸体。有人疑惑，有人明白个中道理，那是因为这个队伍的人心怀鬼胎，其他的也许或多或少是有贪婪之心，居多还是寻仙觅神，成仙术、不老丹是他们的目的，而这个队伍却是想把灵岛占为己有，便受到灵岛的报复，还是命丧黄泉终不回，累成白骨难再世。此后，各国人民皆有共识，此乃有灵性的仙岛，对其不敬不善者下场可鉴，而在仙岛与海岸距离靠近海岸的海域是安全的，海上航线就在此范围内繁华。或许还有人仍不死心，但大多数人都放弃了对该岛的访仙梦。
大陆外围的海域称为幻海，海上有琉球，琉璃，旒懿，少芳等上百个独立岛屿。大陆的七个相连的板块上有七个大国，分别为玄鎏，汉昭，秦溟，隋阗，吴沣，焱永，宋华，都承载着上千万年的往事流水，剪不断，理还乱。而在近代千年中，随着白虎玄武的消失，各国改朝换代皇权交替便逐渐显得离开规律，开始混乱不堪。依据当初四方神所定的真理，所有国家应共享并存，不能任意杀戮或侵犯他国，不能干涉他国内政，然而，这些规矩在四方神离开后便被逐渐打破了。纵使国与国之间还有着各种各样或经济或文艺上的沟通，可战争，俨然已成为当代七雄争霸的主要交流模式。七朝旧梦，仿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世界还有一个特别的规则，每一个刚出生的婴孩，无论贵贱贫富，都有一个专属于该国帝皇印记的名为旌旗卷之物。尽管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木牌，却有着象征该国公民的作用，必须随时携带在身上。至于那些没有木牌者，是被拒绝进入任何国家的，简单而言，就是大陆上难觅容身之地了。也正因为如此，一种特殊的褐色旌旗卷便为那些不棣属于任何国家的流浪艺人带来方便，哪怕这种身份代表的是最低等的族群，各国还是在其需要时提供必要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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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现今的七国之间并不太平，就连其他附属的外族小国都征战频繁，很多人都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此刻的李时珍，双眼迷蒙，浑身透露出一种浅浅的悲苍和哀怜，就像个悲天悯人的神般，也许是曾经看到过战争的场面，见识过血腥和残酷，目睹过伤亡平民的哀恸无助。医者父母心，可一个人的力量，亦无力挽回，只能看着，听着，思考着。设身处地，大概有良知良善心的人都会慨叹自身的渺小单薄。
“或许，你之前所处的就是某些国之间的战场。也许因为这里被几座山隔着，消息不甚灵通，临近的集市也无法马上得到那里的消息。怕是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语毕，李时珍转头凝望思璇，像要在他脸上寻找些什么。
静静地听着似幻似真的神话，听着李时珍生动精彩的叙述，似乎有些什么说不清楚，还是感觉不够真实，好像是一个让人看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的冒险故事，却非一场寻常游戏，自己也身陷其中难以抽身。存在神话这种事无需置疑，但期待着神话的实现会不会稍显幼稚，而且，竟连在位当权者都相信，实在不可思议。人定胜天，某种程度上，思璇是这么认为的。公元前的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处于那种乱世，你方唱罢我登场，争权夺利，或许就应该有种觉悟，能成就出一代枭雄，能造就千古名士，当然，亦有一堆枯骨、一柸黄土的无名，何种选择，最后，皆是尘归尘、土归土。况且，天下之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谁又真能逆天规、改命数？听闻有关自己当时所在战争的事至今无果，竟轻叹了一声，连自己都不知是遗憾，抑或是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今夕何年（下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