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梦刀》花曲道半

7、大脸（7）

　　大脸（7）

　　一直到孔俊光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贺意彤还是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侧着脸，目光朝向窗外，目光平静。
　　孔俊光想说什么，音节还没发出，查房的护士推门而入，打断了他。护士做了常规检查，告知他们贺意彤已经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好，好的。”孔俊光应下。他看了贺意彤一眼，说道：“那我先去办出院手续了？”贺意彤点了点头。
　　孔俊光犹豫了一下，对她说道：“袋子里有我带来的衣服，你先去换了吧。”也没等贺意彤回应，就离开了病房。
　　贺意彤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一酸，眼角沁出了泪水。但她没有任泪流下，只是粗鲁地把眼泪抹去了。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他们俩回到住的客栈时，大厅里还坐着好些游客正在吃早餐。那个热情好客的老板仍在随意地跟他的客人们聊天，见到孔俊光他们回来，还打了声招呼。
　　孔俊光随意地应和他，不经意地转头，眼尖地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他这一看，脚步就顿住了，贺意彤问道：“怎么了？”
　　孔俊光把人指给她看，低声说：“昨晚你落水的时候，就是他救了我们。”贺意彤落水之后，只知道孔俊光跳下来救她，之后的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她顺着孔俊光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探究目光，也抬头看了过来。
　　贺意彤一惊，那张熟悉的脸，原来是时萌萌。
　　算上之前带自己逃离噩梦，那他已经救了自己两次吗？贺意彤心里闪过各种念头，却乱成一团。孔俊光还在低声跟她说着时萌萌的脾气不好，她却心不在焉，只想过去抓着时萌萌问个明白。
　　还没等她行动，坐在角落的时萌萌已经起身，径直穿过大厅，走出门外。
　　贺意彤心里一急，挣脱了孔俊光的手就要跟着走过去，却被孔俊光一把拉住。
　　“你怎么了？”对方眼睛里的关切不假，但夹杂的疑惑也不假。
　　贺意彤最终还是摇摇头，拉着孔俊光回了房间。找时萌萌可以先放一边，她……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
　　“俊光，下午你能再跟我去一次那个雕塑展吗？”贺意彤问道。
　　孔俊光十分惊讶，他还以为今天一天都要陪着贺意彤在房间里休息，而且——“你之前不是晕倒了吗？怎么还想去？”孔俊光相当犹豫，他是怕贺意彤再次晕倒，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贺意彤有臆想症之类的疾病，不希望再横生事端。
　　贺意彤强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是坚定。“我想去。”
　　最终孔俊光还是败在了贺意彤的坚持之下，他们决定整休一会，下午再过去。
　　再一次看到那张简陋的雕塑展海报，贺意彤心里还是有些许不舒服的，但跟上次的别别扭扭不同，她坚定地率先走进了大门。
　　漫长回廊，圆形拱门，繁多花木，几座院落。他们按着上一次的路线走着，终于又来到了摆着雕塑的那几个院子。而贺意彤已经没心思再次去关注前两个院子里摆着的或华美或怪异的雕塑，一路直奔最终目标——那个摆着高大石碑的院子。
　　孔俊光不理解她要做什么，但也没说什么，一路静静地跟随。
　　面前就是那个三四米高的大理石板，所有的一切噩梦就是从这里开始。贺意彤紧张得手心出了冷汗，心脏乱跳。这一次她再也不敢自己一人绕到背面了。贺意彤握紧了身旁孔俊光的手，鼓起勇气，迈开步子走到石板背面。
　　她没有走得太近，也没有离得太远，处在一个刚好能看到石板二分之一的位置。
　　贺意彤慢慢抬头，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巨型人脸，石板上，只是刻着类似地图的河道图，如同脉络一般遍布伸展在石板上。
　　贺意彤心里莫名的失望，却又不太甘心。自从从噩梦中回到现实，她就一直被纷乱的疑惑困扰着。那张脸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追着她，时萌萌又知道一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种种疑惑，让她不得不决定来到这里重新审视。
　　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根据时萌萌的话她推测那张脸是创造了她所有噩梦的源头，但是噩梦已经被时萌萌破除了，而她还什么都不明白。
　　贺意彤凝视着大理石板上的刻出来的河道，突然在那上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金洁江。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
　　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地方。
　　金洁江是在她们大学附近流动着的一条江河，建有一座金洁江滨公园，步行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江滨公园风景不错，因为比较偏僻，又没有广场舞大妈们的骚扰，平日里，学生都喜欢步行过去散散心或是班级聚会，特别是情侣们。
　　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贺意彤就再也没去过金洁江滨公园了，似乎像是刻意不再回想，刻意去遗忘一般，直到这金洁江三个字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那些恐怖的画面又猛地出现，就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缓缓打开了脑海里的潘多拉之盒，嘲弄着她的自欺欺人。
　　那是在上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她第一次和白方晴产生了争吵。
　　白方晴和孔俊光交往之后，偶尔也会带上贺意彤三人一同出行。在情意浓浓的两人间当电灯泡，贺意彤心里十分酸涩，也感到一丝寂寞。每当看到两人手挽手走在一起，贺意彤心中就不可避免对白方晴生出几分怨艾，又有几分嫉妒。她开始不再对白方晴敞开心扉，话也渐渐变少。
　　“你喜欢俊光，对吗？”白方晴一直都是一个很敏感细腻的人，贺意彤产生的变化她不可能看不出来。于是白方晴与她摊牌了。
　　来自好朋友的质问让贺意彤心里染上酸涩，她确实对阳光温柔的孔俊光产生了好感，可是——
　　“……那又怎样？”
　　贺意彤倔强地把头转向一边，完全没打算把造成自己不对劲的原因跟白方晴坦白。
　　她不合作的态度让白方晴恼怒，忍不住道：“那可是我的男朋友！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他！”随即摔门而去。
　　只留下贺意彤一个人在房间里，黯然低语。
　　“可是我根本没打算和你抢他……我以为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们开始了冷战，分道扬镳，似乎一下子变成了陌生人。贺意彤只是偶尔从同学嘴里听到白方晴的现状，听说她和孔俊光最近一直争吵个不停。在同学添油加醋的描述里，两人感情破裂，马上就要分手了。
　　这个消息让贺意彤情不自禁地欣喜，她以为自己在高兴终于有了机会追求孔俊光，可是心底的声音却告诉她这是假的。
　　她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却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白方晴溺水身亡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下面让我们有请专业酱油时萌萌先生登场！萌萌先生，请问你对你成为专业打酱油这一事情有何看法？
时萌萌：不要叫我萌萌！（怒）呵呵，全怪这只狗想尝试什么新写法，搞得我只能不停酱油。
迟冷隐：我好想见到萌萌啊……嘻嘻嘻，我的萌萌（捧脸）
时萌萌：（冷笑）谁让你姓迟呢，等着吧！
迟冷隐：嘻嘻，萌萌真是嘴硬心软，明明也很想见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