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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牢狱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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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世子拜访南风国主,南风整个国家都炸开了锅。
“说那温玉公子一身牙白锦袍,腰间配上一块白玉佩,通身再无点缀,芝兰玉树到了极致,温润谦和,面若冠玉,这温玉公子的名号果真不是虚传,”茶楼的说书老板顿了下来,喝了口茶水接着道:“本人得以有幸一观其容,死而无憾矣。”说书老板轻摇折扇,茶楼的女客们听得入神,两眼冒光,只想一睹那传说中的天人般的公子。
“比起国主来呢,国主也是一等一的面容呢。”一位身材娇小,面色天真的女郎好奇的问。周围的人对她的大胆吃惊不已,在这南风国里有几个敢议论国主的,一不小心就进了牢房,严重的丢了性命连坐九族的都有。
“这位女郎这是胡闹,国主的天颜哪是我这升斗平民得见的”评书人一拍醒木,怒斥道。
“你这人真不实诚,那温玉公子的天人之姿你又是如何见到的?”女郎带着一副涉世未深但咄咄逼人的面孔不屑道,“我看你是贪生怕死,怕国主怪罪,谁美谁丑说实话不就好了,国主又不是没有心胸的人,还会怪罪你么,你说得全都是听来的不着边际的事,大伙也能从别处听来的,还用的着这花银子听你说么。”
评书人被说得面红耳赤,当即道:“你这女郎是来捣乱的么,说我贪生怕死,今天我便来冒着生命危险讲一讲这南风的几大秘辛。”
众人一听有料,纷纷凑近了耳朵。
“你当齐王世子为何屈尊踏足这蛮夷之地。”评书人慢悠悠道,“南风国虽是弹丸之地,且闭塞落后,可有一样是别处比不了的。”众人低头看了看子身上粗糙的衣着,再想一想山那头人们的生活水平,当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说南风有南风的好,自己却也找不出什么好,顿时唏嘘声一片。
“你们可知南风的前身是什么。”评书人继续卖着关子,一旁早有人听不下去:“这南风有多少年的历史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什么前身。”“就是,说大话也应该有个尺度。”
“南风本身就是一个沿海的边陲小国,没什么来头,可这南风一脉相承的姊妹国家,就不得了了。”评书人只管摆弄着他的折扇,对众人的议论如若无睹。“你们可听过鱼国。”
“是前些年被天境的世家刨出的古迹鱼国?”众人听着有些好奇,“不是说早就消失了么,只剩下一堆不成形的遗迹,人家考古的都没看出什么名头,你一个说书的能知道什么秘辛。”
“此言差矣,一行人有一行人的操守,我们说书人也当然是有消息来源的渠道,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打听到的。”说话间这评书人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众人也不由地信了他说的话。
“鱼国和南风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怎么会有联系。”刚才的小女郎又做声。
“宇宙之间本没什么分隔,所谓四维缝隙联系三维空间不过是表象而已,芸芸众生皆为一体,如同人身一样,鱼国和南风就是身体中脉络的关系,线线相连,丝丝相扣。一国生为表象,一国灭为假象,两国同存才是真象。”评书人神神叨叨,众人听着一头雾水。
“那秘辛到底是什么啊?”女郎歪头问,神色迷茫,有几分可爱。
“这就是秘辛啊,秘辛就是南风国和古鱼国有联系。”评书人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真是急煞众人,“至于什么联系,那得靠有心人去打探了。”
周围又是一片唏嘘。
“你这秘辛讲了跟没讲一样,听着不过瘾。”小女郎不依不饶。
“别急呀。我这里还有秘辛,可是有关王宫的呢。”评书人终于说了点人家感兴趣的。
“快说,快说。”女郎就差没有拉着评书人衣袖来回晃动。
“宫里的丽妃娘娘命不久矣。可怜了一代佳人清丽之姿,艳绝天下,就要香消玉殒了!”评书人叹道。
“那妖妃活不成了?”女郎惊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这小女郎和评书人是不要命了的。南风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最不能惹的除了国主,还有丽妃。国主残虐无道,堪比夏桀商纣,那丽妃仗着美貌骄纵跋扈,偏偏国主还宠着,没人敢惹,堪比妹喜妲己。这两人一个咒人家死,一个说人家是妖妃,估摸着是不想要命了的。
“呵呵,丽妃久病缠身,如今的样子是用补药给吊出来的,国主早就急的在各处寻访名医,这次齐王世子来拜访国主,与丽妃娘娘的病关联甚深。”评书人说得有声有色,“可是人家世子能白白给丽妃治病么,自然是要有价值的报酬,人家才愿意跋涉这一遭。”
“所以温玉公子要的东西是只有我们南风才有的。”女郎大声道,“是和鱼国有关的么?”
“这位女郎聪慧,一点就透。”评书人笑道。
“让开让开。”“肃静肃静。”茶楼里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官府里的人把众人纷纷围了起来,一个长相凶恶的头目冲着评书人大喝:“听说有人在这里从传播流言邪语,就是你吗?带走!”两个官兵把评书人架了起来,那评书人也不喊冤,似乎早就料到了的。
“哎,你们做什么乱抓人?”小女郎大声尖叫。
头目看了看她,摆了摆手说:“一起带走。”
“你们怎么能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女郎还在哀嚎,声音却越传越远了,这官府抓人的功夫不过片刻,效率极高。
茶楼角落里,一人缓缓地拿起茶壶为自己倒茶,姿态优雅,宛若贵族。定晴一看,那人正是孤身来到南风国的墨宸。
一间牢房。
“小犬隔墙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一阵凄诉声低迷。
“梦中正得君王宠,却被黄鹂叫一声!”一阵哀怨声清冽。
“新筑西园小草堂,热时无处可乘凉。”一阵佛颂声愁苦。
这牢房内诵诗的唱声从下午起就没断过,原因就在于官府的头目抓进了一个茶楼的说书人,这人不说书,倒唱起了戏。咿咿呀呀的,也听不清他是想唱些什么。
“你这是破罐破摔了么?”评书人的身后出现一个低沉黯哑的声音。
“你是谁?”评书人大惊,回头一看,那人长发披肩,面目清秀,眼中一股说不出的幽深,望不见底,黑色长袍,在牢房里昏暗的光线下,宛若女鬼索命。
“我是你的同道中人啊。”墨宸幽幽道,“明朝文字狱,翰林编修高启作诗‘小犬隔墙空吠影,夜深宫禁有谁来?’被腰斩;御史张尚礼作诗‘梦中正得君王宠,却被黄鹂叫一声!’下狱死;僧人一初作诗‘新筑西园小草堂,热时无处可乘凉’被处死。你今日不过是在茶楼说了几句丽妃的事,就被逮捕入狱,听你声腔里尽是不满,这是打算以身反国么?”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还是奉劝你少插手这件事,不然给自己惹来灾祸,我泥菩萨过河都自身难保了,可顾不了你,”评书人不再恐慌,见来者是友,语气虽差却有关心之意。
“先生不必担心我,我乃齐王手下的人,区区南风小国还奈何不了我。”
“小郎可自由出入这牢房,我就知道小郎并非凡人。可这南风国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评书人长叹了一声,“南风国主表面上是个暴虐无道的主儿,实际上刚断善谋,治国很有一套,也算是难得的君主。”
“既是难得,先生为何要反抗?”
“明主是明主,可是他迷失了心魂,被那丽妃搞得昏头转向,竟想将南风举国相让,送给齐王,你也是齐王的人,但是我不怕和你说,南风国千百年来安分守己,齐王想牺牲南风来引出鱼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评书人说得铿锵有力,“齐王和国主都是为了私欲能牺牲南风的人,南风那些无辜的百姓,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他们成为那些人私欲的牺牲品!”
“先生错了,齐王要南风无用。”墨宸低语,“要鱼国也无用。”
“呵呵,你们不是想要睛魄玉珠么?鱼国藏有三粒!”评书人声色凄厉,“鱼国和南风国一国起,则一国灭,你们想去鱼国寻睛魄,南风终究是会被销毁的。”
“先生,睛魄的事情说不定有转机。齐王不会害了他的子民,即使是南风,也是天境的一部分。”墨宸低沉的声音道,他的声音有一种魔力,让人不由的去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南风宫允,南风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为了救丽妃,他一定会毁了整个南风国。丽妃的病,只有睛魄能治。”
“你想救南风国,要做的不是给南风宫允提醒,”墨宸在评书人的耳边轻声道,“而是,杀了他。”
评书人大惊:“你要我弑君!不可能,先不说什么忠君效主,但是那国主的为人,他要是那么好惹,南风就不是现在这国泰民安的情景了。”
“人只要有了弱点,就没什么好惹不好惹了。”墨宸眼睛定定地望向前方,“对南风宫允来说,丽妃就是他的弱点。先生只管看着,我定不会让南风毁灭,南风宫允么,他本该是救南风的人,不该为了丽妃堕入魔道。”
“我需要先生的帮助。”
“我要南风平安无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