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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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7:39
#马克西姆餐厅
在打电话征得伯母的同意后，我和真琴来到了岩鸢唯一的西餐厅——马克西姆餐厅。
彩绘的玻璃，闲置的壁炉，上蜡的木地板，这里的一切，都彰显着独具特色的欧式风格。
悬挂在天花板的豪华吊灯散发出鹅黄色的灯光，显得室内更加温馨。餐厅的灯光全部是温暖的黄色调，使顾客们的心情更加舒畅。
“竟然带我来这么棒的地方？”真琴对这里的环境很是满意，之前藏在心中的不快全部烟消云散。
我和他入座之后，解释道：“我难过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大吃一顿之后会感觉心情没有之前那么郁闷，所以就养成了习惯。这里和你带我去的小山很相似，都能帮助我们解忧。”
“嗯。”真琴赞同地点了点头。
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走上前来，俯下身体，彬彬有礼地说：“二位顾客，请点餐，”
我翻了翻电子菜单，问他：“你喜欢吃什么？都点来尝尝看。”
真琴无奈地笑了笑，“我对西餐不熟悉，也不知什么是特色，还是请芽衣点餐吧。”
说的也是。
我想了想，然后点了我最爱吃的东西。我的口味比较挑剔，真琴一定会满意的。
“煎黑牛带骨眼肉配红酒少司，马克西姆沙拉，相煎银鳕鱼，果汁味法式煎鹅肝，法式牛尾茶清汤，焦糖布丁……”
“芽衣，”真琴忍不住打断我的滔滔不绝，“点这么多，我们能吃完吗？”
“啊，也对……”脸上展现出抱歉的笑容，我停止了翻阅菜单。因为中午没吃什么东西，腹中的饥饿感驱使着我不停地点菜。
“以上，全部要双份。”我关上电子菜单，对服务生说。
服务生几下点餐之后，转身离开。
我想和真琴说些什么，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甚至，破坏了我来之不易的轻松愉快。
“双份？芽衣，你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我和真琴不约而同地回头，当看清了来人时，我即将说出的话停滞在了唇边，手指不由得攥紧。
那是一个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他穿着阿玛尼黑色衬衫，手指夹着一根未燃尽的香烟，面无表情，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走近我，喉咙仿佛被什么堵塞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那一刻，我好想拉着真琴落荒而逃。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一个所有人都寻觅不到我们的地方，拜托一切世俗的喧嚣。
但可悲的是，我必须硬着头皮去面对显示。
他，千岛信彦，我的父亲……
看着他冷酷的脸庞，以及真琴满脸的茫然，我睁大眼睛，用哽咽的喉咙，艰难地说着：“爸爸……”
千岛信彦坐下后，对真琴自我介绍：“我是千岛信彦，芽衣的父亲。”
“您好，我是橘真琴。”
真琴谦恭有礼地站起身，向他深深地鞠躬，以示敬意。
“谢谢你，对我这不懂事女儿的照顾。”
千岛信彦熄灭了香烟，看了眼真琴，平淡的语气让人无法猜测他那深不可测的城府。
“请伯父不要客气。”真琴微笑着回答。
不懂事的女儿……听到他如此描述我，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对他仅剩的一丝敬重荡然无存。
在我的心中，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父亲。
因为，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他的一件交易的物品。虽然对我存有极大的偏见，但他仍然让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不过是为了帮他揽回一笔巨额的财产罢了。
他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对我漠不关心，但对我毫不吝啬，满足我所有需求的人。
真琴不了解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对待他非常殷勤。而我，却和他没有说一句话。我们，互不搭理彼此。
我动作机械地用叉子叉起鹅肝，放入口中，但心中却是汹涌澎湃。
他来找我，目的只有一个：把我带走。若我离开，此生便已成定局，不再由我掌控。那时的我，又将可去何从呢……
我心乱如麻，甚至品不出煎鹅肝的滋味。无数棘手的问题填满了脑海，使我感觉仿佛陷入了深重的雾霭一般，迷失自己。
我和真琴的愉悦心情，被他的出现，毁的一干二净。
“芽衣，怎么呢？”
注意到了我的异常，真琴叫我。
“没，没什么……”我急忙回过神来，仓促地回答着。
看着我心事重重的样子，由于千岛信彦在场，他也不好发问，于是将对我的无限关怀全部潜埋在了心底。
真琴在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却给了千岛信彦开口之机。
见到真琴离开，千岛信彦褪去了一副沉稳的伪装，他厉声命令我：“芽衣，吃完饭后，跟我回去。”
“我拒绝。”我依旧注视着盘中的菜肴，连头都没有抬起，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漠。
果然，他又是为了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传来了阵阵刺痛。
千岛信彦见到我态度强硬，放下叉子，说：“你任性了三个星期，也该适可而止了。今天，你必须尽快跟我回家，然后住进笹垣家。”
“我只有十六岁啊……”
“十六岁又有何妨？一年之后，我和笹垣广智会订一个合适的婚期……”
“爸爸，”我终于放下叉子，抬起头直视着他虎视眈眈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不是你用来交易的筹码。”
“我爱的是你母亲，而不是你。我在娶回你母亲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你。”千岛信彦面无表情，冷淡地说。
没错，我的妈妈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但是，却阴差阳错地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每次提到这些陈年旧事，我的心如同被利剑刺穿，鲜血淋漓，疼痛难耐。
他明明知道，错的不是我，可为什么仍要冷漠绝情地对待我呢……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决定我的人生，”心中燃起了缕缕火焰，我明显地提高了声音，理直气壮地反驳着：“你知道，我只见过他一面，怎么可能会爱他……”
“我不需要你的爱，你的任务，就是成为笹垣晃的妻子。你只需要把形式上的事情做好，心里如何斟酌是你的自由，至于刚才的男生，我相信你能够妥善地解决。”
千岛信彦冷冷地说，仿佛是一个没有血液的怪物，被千年冰封，毫无感情。
我颤抖着双唇，被他语言中散发的寒气所感染，心毫无重量地跌入谷底，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