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予城》山花酒

6、第六话

　　苏钰城的这一巴掌不是很疼，只是把赵青歌打蒙了一会儿。
　　回神过来的赵青歌揉揉自己被打的左脸，小心翼翼看了眼苏钰城的表情，舔舔嘴唇，问：“这样，两清了么？”
　　话一出，苏钰城的脸立刻黑了一层，“两清？”
　　想的美。
　　苏钰城嫌弃似的丢给赵青歌纸巾，“把嘴擦干净了……”
　　又看一眼赵青歌道：“……我昨天晚上稍稍问候了一下你母亲。”
　　赵青歌一怔，“你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苏钰城的眼里泛起笑意，“……问候问候而已。你紧张什么？”
　　“……”
　　见赵青歌闭着嘴不说话，苏钰城的心情又开朗了不少，“……当初被你母亲警告要我远离赵菁柔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除了赵菁柔，其余姓赵的都是我的死对头，尤其是赵青歌和赵荷。一个是我以为的朋友，一个是我以为慈和的母亲。”
　　“……后来才知道，原来一个是喜欢背后捅刀的小人，一个是古板无趣的老八股。”
　　赵青歌沉默。
　　她一点也不意外苏钰城会这样形容她……以及她的母亲。
　　“……所以赵青歌，你觉得这一巴掌，能把我对你和你母亲的怨恨两清么？”苏钰城的手指有节律地敲击着桌面，“……你看你不出现还好，可你偏偏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次……我怎么可能让你再跑掉？”
　　赵青歌尴尬地咧嘴，“……那个……苏钰城……”
　　“……都过了这么久了，赵……我姐姐都结婚有三年了……孩子估计也能打酱油了……你这样……耿耿于怀……多不好？”
　　苏钰城的手指一顿，看向赵青歌，“……赵青歌，你回来一年，一次也没回过家吧……赵菁柔……离婚了。”
　　赵青歌愣住，因为太过于惊讶，嘴巴不自觉地张开。

　　韩北招呼完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便关上店门，开了一瓶红酒走到赵青歌的桌前。
　　苏钰城因临时有事先行离开，离开前威胁赵青歌务必去他办公室一趟，不然他不介意去她学校门口堵人。
　　然而自听到赵菁柔离婚的消息后，赵青歌的心思便不在苏钰城的身上了。
　　虽然赵青歌未曾回家过一趟，可偶尔还是会和父亲通电话报平安。当初她离家的时候和赵荷大吵了一架，软弱的父亲调节不好赵荷和赵青歌之间的矛盾，只能一边安抚赵荷，一边暗自关心赵青歌。
　　但是数次和父亲的电话中，父亲并没有提到赵菁柔已经离婚的消息，赵青歌以为……赵菁柔应该和自己的丈夫甜甜蜜蜜地在一起——毕竟，那时他们在一起是那么美好。
　　韩北在赵青歌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回神了，赵小姐，我要下班了。”
　　赵青歌看了眼韩北手里的红酒，摇头，“我今天喝不了酒了，刚知道了个劲爆消息。”
　　“在我看来，没有比你和苏钰城一起出现更劲爆的消息了。”韩北斜眼，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赵菁柔离婚了。”
　　“…………”韩北不小心呛到，咳了几声抹抹嘴，“…………你们俩姐妹真是够了。”
　　“……”赵青歌微眯起眼，托着腮皱眉，“别把我和赵菁柔比在一块儿。”
　　韩北抿了口红酒，嗤笑，“嘿嘿，傲娇什么呢，你个姐控。”
　　赵青歌没忍住，桌子底下踢了脚韩北。
　　韩北吃痛委屈，“喂，我又没说错什么。”怎么老欺负他。
　　赵青歌冷哼，继续想赵菁柔离婚的事情。
　　赵菁柔大学毕业后立刻就和交往了七年的何展结了婚。
　　期间听父亲说赵荷曾极力阻止，但后来发现何展各方面都还算不错，便勉强答应。
　　想到这，赵青歌便冷笑了一声。
　　什么何展不错，不就是因为何展的父亲是个书记，而母亲是H大的教授么。
　　但不管如何，就赵青歌所知道的是，高中三年，赵菁柔和何展的交往虽然不见得光，但总算有惊无险，并且——何展还曾向她保证，定会给赵菁柔幸福。
　　这么看来，儿时的誓言是不能当真的。
　　赵青歌翻开手机里的通讯簿，找到何展的电话号码。
　　这是赵菁柔结婚那天，何展见到她给她的。
　　赵青歌还记得何展那天的话，“……多亏了小姨子这几年的帮忙，若是哪天小姨子遇到了困难，就联系这个电话吧。”
　　赵青歌的手指在这个号码磨蹭，犹豫。
　　韩北喝完一杯红酒，看赵青歌还没有离开回家的意思，只好叹气，“姐，我下班了想回家啊，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被迫加班啊。”
　　赵青歌抬眼瞧了瞧韩北，又垂眼看向手机。
　　“哎，那么紧张你就打电话过去问嘛。”韩北瞥一眼赵青歌的手机屏幕，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号码，但看赵青歌的表情，他也能猜到几分。
　　不是赵菁柔的，就是那个叫何展的。
　　要知道，对于赵菁柔和何展的恋情，他可是第一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