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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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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睡你麻痹起来打,真是日了系统了。
孟然一脸血地望向远方,觉得真是前途漫漫。
“路漫漫其修远兮,必先劳其筋骨!baby加油!”系统在一旁少女音鼓励道。
孟然继续风中一脸血。
身边一阵可怕的力量掠过他的脊背,但是他无法动弹不能回头。那一个瞬间他真的感受到了压迫与力量,那种能操纵他人生死的力量。何以视人命如草芥?因为人在他们手中真的如草芥般脆弱。
身上的痛觉消失,他缓缓地抬眼,脸色还有些苍白,冷着一张脸,额头上一层薄汗,好似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那眼神和那把刀一样冷森森的,他好久才找回自己一般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忘情,忘情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阵恐慌。孟然手里拿着那把刀,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静静地站着,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装逼。
用一句话来说“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攥着刀,好像攥着自己的心脏。
“师尊,看在你我多年师徒之情的份上,请让弟子离开吧。”孟然好久才如是说道。小说里的孟然现在已经是开始大杀四方了,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现在的孟然并不想杀人,至少在能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他并不想伤害他人。
“魔头,你莫不会不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吧?”忘情站在一旁忽然道。
孟然沉默片刻:“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好似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他哑然地住了口,觉得自己的声音现在有些不受控制。
忘情怒道:“哈哈,人不是你杀的,还能是我杀的不成--玄净老儿,你莫不会真的就纵容你那徒弟了吧?”他撇过头望向玄净真人,玄净真人微微一蹙眉,却没有说话。
孟然望了一眼宋观棋,怎么说呢?他现在的表情简直诡异,孟然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余光却扫过魏长衣,却感受到一股凉意。接下来玄净不会和自己杠上,那应该就魏长衣和自己打一场了,结果自己应该被打得很惨。
“我不想杀人。”孟然这么想着。
“杀人有什么不好的?他们现在可都想杀了你。”忽然脑子里响起这么一个声音,低沉的,阴冷的,残酷的,孟然几乎是吓了一跳。那声音拥有可怕的蛊惑性,他差点举起了手中的刀。
“你是谁?你不是系统?”系统的少女音他听得都烦了,早也觉得难听,可是如今换了一个,他又有了一种不可控的恐惧感。
那个声音轻笑了两声,道:“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
然后如同石头沉没入海底,再也无从从黑暗中期冀到几许微光。
刀光快得他几乎没有看清,自己的动作却如同重复过几千遍一般微微抬手架住了对方的攻击。只听见魏长衣口气凛然:“师尊,弟子恳请一战。”
孟然定定地站着,听着,然后格开了魏长衣的刀。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握刀的动作如此熟稔。孟然仍然有些出神,却在对决间挡下了对方好几招。自己的动作也知晓自己心思一般,只是单纯防御,没有进攻。魏长衣看着他,忽然道:“你会用刀。”
孟然无措地看着他,道:“我不会。”
魏长衣与他打斗的地方已经从大厅来到了外头的空地,魏长衣狠狠击向他,他架不住那力量往后退了几步,魏长衣才缓缓道:“一会儿我会有一个破绽,你便砍伤我逃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魏长衣正背对着观战的众人,因而只有孟然知道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伤了你,我往后更是百口莫辩了。”口气竟不知如何带上了嘲讽,唇角微微勾起,眼梢都挑起一抹媚态。明明是他,此刻却与他又截然不同。
“若你当真冤枉,我们自会与忘情解释清楚,到时候查清了还你一个公道。”
“但如果你没有被冤枉,那你就好自为之。我救你一次,我也只救你一次。日后若为患苍生,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魏长衣微笑,没有再说话。微微一侧身,半个身子暂无防守,孟然的刀竟然毫不手软,直直往魏长衣的胸口去。血沿着刀上的纹路一路染到了孟然的指尖,孟然才缓缓抽刀。神色凛然地望着魏长衣,面上是个讥讽的笑容。
事了拂衣去,一向都是帅得人神共愤的一个动作。
所以孟然踏血而出天地阁的场景,当真是映入了很多人的脑海中多年无法消除,更多坊间传闻更是添油加醋,将孟然描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
“系统,你在吗?”孟然边走边问,却始终没有那个少女音回答,连那个低沉可怕的声音的回音都没有了。
孟然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破庙里,他歪歪坐直了身子,发现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上过了药,身旁正燃着一丛火焰,提供了一些弥足珍贵的温度。破庙开头正下着瓢泼大雨,而里头只有一尊面目狰狞的佛像,在晦暗的光影里显出并不普度众生的一面。他身穿一身白衣,如同素缟,上面沾染了好些血迹,不只有他自己的。
夜雨,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孟然微微垂下头,火光照出他清隽的半张脸,睫毛如鸦羽一般垂着,显出一闪而过的脆弱来。
“你别不出声,我知道你闹妖。”孟然坐了起来,拿起手边那把刀,开始慢悠悠地擦拭着刀身,“你能说话吧,别在我脑子里说话,出来和我好好谈谈。你一心缠着我,总要两个人,不,一刀一人的相互理解你说对不对?所以别躲了,赶紧给我开口说句话。”忽然却沉默了下来,抬眼看向四面。
而后眼神忽然凌厉,周身亦带上了杀意。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指节泛白。
他飞快起身弄灭了火光,孤身站立于黑暗之中,此时他的双眼不能看见任何事物,却感觉得到力量的流动。
来人只有一个?
孟然心下细细算着,有些困惑,只来一个人,真能将他带回去?这么想着的时候,却没有思及他自己身上带伤,
忽然之间,他感受不到那力量了,竟如同神秘失踪一般,在黑暗中惶惶升起一丝恶意的恐惧来。他心中一凛,利落地转身提刀。
下一秒便是电光火石,兵刃相接。孟然一拉一错,收回了刀
剩下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他轻轻眯起了眼睛,幽幽开口,嗓音带着干涸的沙哑:“是谁?”
对面那人笑也没笑,口气生硬而冷淡:“师弟,是我。”
孟然忽然笑了出来:“他们就这样派你来送死?”
宋观棋满不在乎地开口:“我只是奉命将你带回天地阁,到时候如何处置你,是师尊的事情。”
孟然听了这样古板可笑的句子之后愣了愣,手下已过了三招:“你能带得走我?”
好久之后宋观棋才笑了一声,那笑确实苦笑,他轻轻说道道:“我知道你不能撑得久了。”
孟然置若罔闻地手起刀落,没有什么情感,连日来的忙于奔命令他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他知道面前的年轻人——他的师兄并没有说错,刚才的打斗牵动了伤口,撑着没撑着,他自己知道得最清楚。
宋观棋最后一招却并非杀招,只是以刀鞘一击孟然的后颈,低声道:“得罪。”力道刚刚好,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没有了。
孟然在昏迷前一刻想到,那个这些日一直在暗中帮他的人,到底是谁。
这些日子孟然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在几座城中皆被通缉,远近皆无容身之处,每个城中都不能久居,好在君佩刀可以藏在自己体内,倒也。他能做的只有机械地逃,杀,逃,杀。然后被人如困兽一般驱赶着,然后他终于有一次在途中昏迷了。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依然是机械地走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倒在地上。
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到一处破屋里,身边放着些吃食,甚至还有些热气。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猜疑的念头,是谁?为何?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那个人,会为了什么原因,来救助自己这个恶人。
肚子饿得厉害,也不管什么气节,不管那包子里头有没有毒,一股脑地咽了下去,差点噎着了。吃完之后忽然想到一个人来,莫不是魏长衣在暗中帮助自己,而后又摇了摇头--原著里面魏长衣这时候还在床上躺着,而当时自己捅的那一下恐怕也没比小说里头的轻多少。
思索无果,叫了几声系统结果却是死了一样的什么也不回应,连每日任务无关痛痒小选择题都不用让他做了,坐了一会儿只得匆匆起身,继续赶路。
孟然并没有什么方向,他只是在流亡,他不是要赶往一个目的地,如果除去通缉和狼狈的话,恐怕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他惶惶意识到自己在杀人,又或许不是自己在杀人。他看了看手中的君佩刀,大概他真的有控制人心性的力量吧。被别人这么说得多了,连自己也觉得他们说的或许并没有错。一路来自己用这把刀杀了多少人,早已记不得了,只是血迹是随着他的步子,一路绵延而来的。
似乎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走这条路,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路跟随,又或者这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个感觉会越来越明显,尤其是不久之后他醒来以后。
刚刚醒来的孟然表示住宿待遇升级。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倒是洗脸水已经准备好了,桌上还放着饭菜。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换了衣服,一身蓝色儒衫,看上去很是斯文。
这倒不像是他师兄的作风,反而像那个神秘人的作风。思及至此往手边一看,君佩刀果然还在。孟然愣了一下,当即明白那位神秘人又一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孟然坐在床上有些迷茫地沉吟片刻,终于是起身啃包子去了。心里又有些惶惶不安,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宋观棋人怎么样了。
吃饭完有力气了,他又坐回了窗边,拿起刀,厉声道:“别装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吼完之后孟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神经病,幸而边上没有人,要不然他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盯着刀看了很久很久,眼睛都酸了,然后他眨了眨眼睛,确定了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大概是幻听了,他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没有想要什么。”
虽然声音不大,却直接把孟然从床上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