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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和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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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水师分五区,玉清凝看了司空书的统筹,不得不欣赏他的才华,也不得不暗叹楚霜枫的识人之才,可以说现在天宇的新起之秀大多为楚霜枫推荐的。
其中的司空家原为落魄世族,现在文有司空图,武有司空书,大有兴起之势,这两人他早在五年前就拢在了旗下,甚至将绣华许配给颇有军事才华却又桀骜不拘的司空书,不得不说用心良苦。
只是~~~~~~为什么只将书华许配给一个酒楼老板呢?抑或是那个永彦有什么过人之处?玉清凝用手轻绕那缭缭香烟,想着想着不由心中一阵厌烦,便随手拿起了一边冷车袁的书信,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因为每一次只要看到他的来信玉清凝的心中总有一种安心温暖的感觉;
他总有一种执著的信念,如果说楚霜枫是善于识人,那他则是善于用人,他会执著的信任自己选定的人,再复杂不堪的事,他也会轻松的安慰别人,相信会有转机;这种多年不见抑或是从来没有的执著让玉清凝感动,这是经历过丑陋与不堪后依旧坚持的信念,他让玉清凝觉得自己曾经以为的单纯也许只是自己的无知与回避,而楚霜枫所作的只不过是把一直存在的真相摆在了自己的面前,逼迫自己成熟而已。
展开他的来信,所说的有朝堂上的大事,也有街头巷坊的闲谈,轻松的笔调,缓缓道来,玉清凝不由眉头渐渐展开-------
“肖廷尉执法分明,不卖情面,有大臣想请肖老头帮忙,肖老头直言没有这个女儿,不过,后来那老头和我喝酒时,偷偷告诉我,‘那家伙,哈哈,我早当小子养着呢!’…….”
“圣上重开茶马古市,丝绸之路,赤火族感激涕零,窃以为此族名赤火,多少有点火气,没想到性情竟是如此温雅……”
“若水、赤火已收,青木在望,玄土情愫暧昧,赫金族已渐成孤掌之势……”
……..
“随附绍白纳彩书一封------”
玉清凝看及此,不由衷心一笑。
但当看到最后的名字时,脑海中飞快闪过往日种种----------
尉迟湛湘?
尉迟宣?
湄水?
难道红豆哥哥是尉迟宣,湛湘是红豆的妹妹?!
再一想,那一日,那个闯入林府救走红豆的蒙面人,红豆称他---“阿宣”,那这个阿宣又是谁呢?
阿宣?!玉清凝嘴中急速念道,忽然想起那一出“涘水抛红泪”中,那个蔚湄公主心念的木宣将军,每当红豆念到此名字时,那眉眼间便噙满万种风情,或怨,或嗔,或喜,或忧,让台下人的心也会为此慢半拍。
难道---------?
一点点,一缕缕,似乎事情就要清晰明朗,却总找不出那最重要的一条。
玉清凝合上书信,心头有种惴惴之感,决定还是回玉都一趟。
可恰此时,司空书遣人来道,说锡国来使要见玉清凝。
玉清凝眉头一拧,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但转瞬便面目平静的随那人去了会客帐。
那来使身材高大,站起来俯视从门口含笑步步走近的玉清凝,一双海蓝色的眼眸满是赤裸裸的探究。
“敢问阁下尊称?”玉清凝以锡国礼仪向那人伸出右手,带着尊贵的笑容问道。
那人眼眸中精光一闪,一把紧紧握住玉清凝的右手,嘴角邪邪挑起,众人皆是一愣,玉清凝依旧含笑望着他,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皆是一动不动,但是司空书看得出两人正在暗自较量。
忽然,那人屈膝弯腰,托住玉清凝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一触,用天宇话流利的回道,“长公主果然有巾帼之气,在下卑名,不敢辱没尊听。”
玉清凝缓缓抽回手,依旧含笑,只是声音变冷,“哦,没有外交文书,你可知道本公主可以以间谍之罪将你处死?!”
说完,冷冷地注视着那人,那人邪邪一笑,立直身后,从袖中拿出一封金色书信,双手递了上去。
玉清凝似没有看见一样,稳稳从他身边走到主座,使了个眼色给一边的小兵。
那小兵走到他的身边,想把信拿走,却不料那人紧紧握住书信,双眼直直地盯着主座上悠然品茶的玉清凝。
可怜那小兵抓着书信的一角,又不敢用力怕扯破;不远处的玉清凝嘴角一挑,潋滟莲目忽然泛起灿烂的笑意,那人一愣,顿觉双手一麻,书信脱手而出,再一看,书信已经稳稳落在了玉清凝的手中了。
“天山银针,想不到长公主竟是天山传人。”那人不慌不忙坦然笑道,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玉清凝只笑不语,撕开书信,挑衅的将那一张薄纸一扬。
那人亦是含笑不动,眼中却有了一许欣赏。
玉清凝看着来信,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冷,待看完时,她将书信重重拍在桌上,冷笑着看着那个人。
“看来你们国王是真得想你死啊!”
“臣只望不辱使命,在长公主看到这封信的半月前,玉都的宇文帝的御桌上也会有一封一模一样的书信,宇文帝至今未有回信,也望长公主三思。”
玉清凝一气站起,但立刻镇定下来,笑着望着那人,“和亲乃是两国大事,想锡国也是礼仪大国,这等事怎会交由一个连名字都有辱耳听的草民,来人啊,将这个冒充锡国来使,挑拨两国关系的小人押下去,听候发配!”
那人微微一愣,忽然笑了,低声道,“果不让须眉。”
说完,平静的由来人押了下去。
“司空将军如何看。”玉清凝将书信递给了一边凝眉的司空书,淡定说,“锡国以百年海事向我天宇求亲。”
司空书手一抖,但看到玉清凝镇定的神情,不由心神一定,接过书信,认真看了一遍。
“锡国的条件倒是颇厚,也-------”司空书一咬牙,“正好抓住了我们的弱点。”
“不错。”玉清凝一笑,“我们东海防线还未成熟,一旦两国交战,胜算不大,就算是险胜,锡国退回,吃亏的还是我们。锡国以百年无海事为聘礼,倒是颇为大方啊。”
“那皇上会答应吗?”
“再等等吧。”玉清凝慢慢走下主座,寂寥说道,“只求宣逐有所反应了。”
清漾,你会答应吗?玉清凝在心中默默问道,却不敢深追。百年和平,子嗣为王,这些看似和史上所有和亲一样的条件,却对这个刚刚兴起的国家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蔚湄公主,我会成为第二个你吗?胸怀经略,辅佐经世,却倒头来终逃不了做政治交易品的命运吗?!
清漾,已经半个月了,为什么不让我知晓,是因为你的决定让你无法面对我吗?玉清凝不敢想,却又不由一遍又一遍的想,冷车袁为什么你也二十多天不来一封书信,难道玉都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忽然,帐帘被急急掀起,一个修长的身影匆匆冲入。
“公主!”
玉清凝抬头望去,那一霎那,有了想哭的冲动。
“冷---车-----袁!”
那平和的面目,冷黑的双眸,纯粹的笑容,和着夹杂灰土气的温暖,扑面而至。
“你怎么来了?”
“那个锡国---”
玉清凝点点头,指指司空书手中的信,“来过了,我也知道了,皇上怎么说?”
“皇上把这事压了下去,我请命被派来辅助操练海师。”冷车袁笑笑,“放心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玉清凝却觉得眼睛一湿,连忙慌乱的转身,顿了顿后,拿起自己的水杯笑着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冷车袁接过后,一饮而尽。
玉清凝含笑望着他,多日不见,他似乎清减了不少,也许玉都里发生的那些事没有他信上说的那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