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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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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不甚明亮,什么也看不清楚,恍惚间,脑海中诈起一个声音:“顾帆,你还记得你当年和瘦猴一起进的鬼屋么?”
瘦猴是谁?鬼屋?眼前深紫色的帷幔渐渐暗沉,连光线都变的陈旧。空气熟悉感慢慢变深,这、这是?啊!!!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扑倒,仰面撞向肮脏的地板,脑袋被冲击的涨疼,不是那种外力进~入的疼痛,而是很清晰的灵魂被他物挤压的胀痛感。
肠道无意识地蠕动,干呕不停。身体的反应比灵魂的反应更加迅速和剧烈。
耳边传来尖啸。我突然想起,顾帆是我的名字!
我在哪里?刚才那些又是什么?头痛!啊!
是什么东西!我痛苦地叫喊着。混蛋!如今害死了张先又要来找我么!不过是无意间闯进他的领地!就要搭上两条生命吗?!这样的鬼物为什么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又为什么要妥协在这个连形体都不敢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东西。我不甘心!张先已经死了,难道我要步他的后尘吗?!不可能!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
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羸弱的少年,拳头径直向他的面门砸去。
“住手!”在拳头即将挨上目标的时候被一个黑瘦的人影拦下。是张先的父亲。
很多年没有见了,张叔原本鲜活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凸显老态。我在心里不禁感叹,时间真是把杀猪刀。
“你是顾帆吧。”
“张叔。”
张叔放下手里的农具,说:“人家小白是来帮咱的,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小白?我看了眼那少年。虽然我没有心情去嘲笑他的名字,到时让我原本被折磨过的大脑好受了很多。
“山上的事情久远了,到如今已经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里面有鬼怪的事情是人尽皆知。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敢进去,所以大家都没有多在意,唉,没想到啊。”说着,张叔又抬起袖子擦擦眼泪,“你和先儿都是乖巧的孩子,谁知道你们会到那里去。算了,先儿如今已经没了,顾帆你可要好好的,你爸妈就你一个儿子。这是省城来的慕小白,就让他帮帮你吧。”
“谢谢叔叔。”
“张叔老了,如今先儿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唉,不说了,你没吃饭吧。先在客厅里坐坐,饭很快就好。”
“不用了张叔。”我客气道。
“我觉得还是尽快走的好,留在村子,还是有些危险。”慕小白说。
“哦哦,那样也好。”张叔点点头,佝偻着身子送我们出门。
慕小白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村子,来帮助素不相识的人,我竟然有点佩服他。回到家和小叔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在离村的大巴上我又想起张叔。
张叔年轻的时候是村里村外少有的清俊少年,不少姑娘家的梦中情人,不说远的,在我离家之前张叔还风华正茂,看着就让人觉得精神。现今不知是因为张先的事还是岁月的侵蚀,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心里也不知道要感叹什么,偏偏苦涩地说不出话。
我回来的时候爸妈知道,只是赶时间没有回家,现在事情办完了就回家看看。
母亲看到我时,惊讶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张叔叔怎么样?”
“还好,就是人老了许多。”
“唉,老了老了儿子没了,你可要好好的啊,不能出什么事儿!”老妈语重心长地说完话,冲屋里喊:“哎,他爸,儿子回来了!”
“哟,大忙人回来了,稀客啊。”老爸人没到声音却传来,到门口了看见后面来的慕小白,问:“这位是?”
慕小白走上前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是顾帆的同事,代表公司来慰问下他的朋友。”
“哎呦,看起来年纪真小。吃饭没?想吃什么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做。”老妈一下子就把重心转移到了慕小白身上,我表示有些嫉妒。
“不用了阿姨,我们吃过饭了。”
老爸拉过慕小白,说:“孩子,别客气,让你阿姨做点好吃的,咱爷仨好好喝一杯。”
“叔叔你客气了。”
我知道我爸的脾气,就对慕小白说:“不用客气,正好我和我爸叙叙旧。”
老爸拉着慕小白在沙发上说话,妈在厨房做饭,我过去帮忙被推了出去。
“我家顾帆啊,脾气有些不好,做事也毛毛躁躁的,麻烦你照顾了。”老爸说。
“没有的叔叔。顾帆在工作上做的很多,很多时候其实是他在照顾我。”慕小白虽然感觉嘴欠欠的,但在我爸妈面前还是个懂礼貌的乖孩子。
“我那儿子我不知道,估计和你们公司的上司没少闹矛盾。这孩子就是这脾气,随我。我就是栽到着暴脾气上,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出息,我不想这孩子也像我。”
“爸,说什么呢,再怎么样你也把我好好的养大了,咱一家人过的不是很好嘛。”老爸就这点不好,喝点酒就开始说这些。
“是啊,我们一家三口如今也过的很好。”
老妈把菜端上来,说:“你也少喝点,都多大岁数人了。孩子的事情他自己也能解决,不用你操心。”
“行行行,老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几人喝酒一直到午夜,老妈实在挨不住了就早早回房睡觉。老爸最后也吵吵嚷嚷地被我送了回去。随便打扫了一下,就和慕小白回房休息了。
我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以前买的小说还摆在桌子上,一尘不染。被子上有太阳的暖味,应该是是拿出去晒过了吧。
“顾帆。”
“什么。”
慕小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半天,他才回答:“没什么,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我和慕小白就踏上了归途。到了机场才发现,我们的居然是同一个航班。不禁哑然。
下了飞机,慕小白说要去车库提车,问我去哪里,顺路送我一程。我报了地名,看见他从停车场开出那辆银白色的宝马,不禁张大嘴巴,结巴道:“这、这是你家的。”
“有问题么?”
我摇摇头。
车标我不太懂,但我也知道宝马,也知道宝马的价位不是普通人能都承受的起的。
这个看起来还在上高中的少年,大老远来到一个隐藏着不为人知故事的村庄,帮助遭遇灵异事件的我和张先,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为什么会想要来帮我。”
“兴趣爱好。”
我笑:“有钱人的爱好我不懂。”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打算着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那个,你打算怎么帮我。”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来,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不同寻常的事情?你是指?”
“和它们是否打过交道,鬼压身也算。”
我想了想,这二十几年来,无法解释的事情就那么一件,包括鬼压身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于是我说:“没有过,包括大学的时候舍友请笔仙,都没有请来过,所以,我一直都是无神论者。”
“你立场变的挺快。”
“或许是因为怕死吧?”
“……”
“身边的人逐一死去,才发现生命来的可贵。没人知道当我听说张先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就这样,突然有一天接到他的死讯,我突然害怕了。其实我很怕,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出什么事情我的父母怎么办,我的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如果我出事,他们是否能挨的住,我甚至不敢去想。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仅仅二十几年,我经历过的太少,还不够多,我不会甘心的。”
他沉默许久,说:“这世界上有多少事是身不由己的。”
“至少要尽力让自己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到了。”
我前脚刚下车,慕小白就倒车离开,吓了我一跳。看着绝尘而去的银色车影,我不禁感叹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任性啊。没钱的我也该任性的去上班了。
走之前把手头的工作都完成了,而且淡季公司的工作不多。虽然请了还几天的假期,但也不会忙的手忙脚乱。
忙碌了一个下午,终于把身体从电脑桌前解放掉。果断冲了杯咖啡去天台放松心情。
一杯咖啡下肚,心情也好了很多。正准备走的时候,看见同组的小柔也上了天台。
小柔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后台经常被公司几位老油条欺负。不过这算是公司的潜规则了,每个人都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大家都明白,所以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也没人去帮她。
小姑娘垂头丧气地走上天台,整个人都沉浸在低气压中,没有看到站在一旁的我。
她这是?待我明白过来她是要跳楼,小柔已经把脚搭上栏杆。
“小柔!”我大喊着跑过去拉住小柔,意外地看见搭在她身后那只苍白的手。
“啊!”我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而小柔却想是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点也没有被我刚才的举动影响到,兀自翻着栏杆。
就还是不救。就,那趴在小柔身后的那只手怎么办,不救,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要在自己面前消逝!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手搂着小柔的脖子把她拉下来,一手捏住那只苍白的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虽然心里很担心那只手会回来报仇,但转念一想,老子连比你厉害的鬼都亲过还怕一只破手?
我的心跳的飞快,但怎么也不能在女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故作镇定地问:“你没事吧。”
小柔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着。
“老油条有欺负你了?”
“呜呜.”她也不说话,兀自摇着头。
“那你说说吧,为什么要自杀。”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想上来透透气,结果不知道怎么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特别难过,所以就,呜呜。”
我想起那只诡异的手,现在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于是拍拍她的背,说:“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比起那群家伙有学习,有时间,没想不开。”
小柔想起什么似的打个寒颤,擦干眼泪问我:“顾大哥,我真没有什么想不开,刚刚教了报表,经理还夸我做事快,我就是想上来透透气,毕竟工作了一早上。顾大哥,你在这个公司那么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是每天总会跳几个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