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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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羽书上了香，便准备回取。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没有转身。那人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当时谁，胆敢闯入禁地。原来是梁夫人。”
虽然只相见寥寥，但蔺羽书却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八王爷大权在握，想必正春风得意。我不过是来祭拜故人，也值得王爷亲自来一趟么？”
八王轻笑。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大门被关上。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八王和蔺羽书。
“蔺姑娘真是说笑了。本王再春风得意，也不敢忘记蔺家父子这两柄悬在头顶的利剑。”
蔺羽书猛地转过身来，紧盯着八王：“你知道我爹爹和哥哥在哪儿？！”
“就是不知道他在哪儿，所以才要来见一见蔺姑娘。”
蔺羽书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我久居深宫就更不知道了。”
“蔺姑娘不知道不要紧。只要令尊和兄长知道，你在我的手上便好。”八王走到灵柩旁，一只手扶在了棺木上。
“八王这话说得奇了。明日一早我便要随梁大帅远离这伤心之地。晋国恐怕也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八王殿下是要过河拆桥么？”
“本王岂是这等鸟尽弓藏之人，蔺姑娘大可自行离去。只可惜太子生死未卜，人尚在，茶已凉。未免教人感慨。”
蔺羽书觑了八王一眼。没想到大业未成，这两人就已经各怀鬼胎。她上前一步，面露焦急的神色：“你说殿下还活着？！”
“是啊。天下人都以为他死了，本王也希望天下人都这样认为。不过你是他的遗孀，本王心善，觉得还是知会你一些教好。”
蔺羽书跌跌撞撞走到棺材旁，用力推了开来。果然里面只有衣冠，其他什么都没有。她失神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棺材，一言不发。
八王嘴角牵起一丝笑意，眼看着她愤怒地跑了出去。他大业未成，怎么能放她走。这么好的诱饵，梁辰奕却这个时候要带走她。他偏偏就不能放！
果然，当晚储秀宫那头便传来了消息。被关在门外的宫人只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还夹杂着东西摔碎的声音。但多数都是蔺羽书在大吵大闹，梁辰奕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
然而第二天一早，梁辰奕还是依照计划带着蔺羽书走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将人横着抬出去的。
八王没有阻拦。
马车一路驶出了皇城。梁辰奕看着熟睡中的蔺羽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早知道八王没安什么好心，却没想到他是这样反复的无耻小人。
出了城，一路到了郊外。晃晃悠悠之中，蔺羽书醒转了过来。她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身处晃荡的车厢之中。
她猛地坐起身来，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树碧水。蔺羽书颓然放下了手，靠着车厢坐了下来。
良久，她才缓缓道：“果果呢？”
“他在后面一辆马车里，自有人照顾。”
“所以梁大帅今次机关算尽，就只是为了杀太子？”
梁辰奕抬眼看着她：“并非是如此，晋国内乱。我西夏休养生息三年，厉兵秣马，早就急不可耐了。”
“可事到如今，八王登基，照样不会有西夏什么好处。”
“蔺伯达都不在了，晋国的边界何人可与我一战？”梁辰奕俯身凑上前来，一只手捏住了蔺羽书的下巴，“到时候我将两国一统，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蔺羽书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可你想要的这一切，其实换个人也是一样的。你认定是我，只不过因为你心中的执念。梁辰奕，你觉得这世上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可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
“前二十年或许如此，但现在，我手握重兵。西夏上下无不对我俯首称臣，很快我也将得到天下，还有什么是不能如意的？！”
“人心。”蔺羽书忽然推开了他，一个纵身飞跃了出去。梁辰奕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他飞身追了出去，刚一露头，便见大队人马奔袭而来。两旁亦是传来了响动。
蔺羽书飞身而出，轻盈地越过马车落在后一辆车上。梁辰奕跨上一匹战马，拔出了腰间的剑。
他剑指着她厉声道：“是不是你——”
“当然是我。我夫君没死，是我一手安排的。”蔺羽书抽出了早已经藏在腰间的软剑。寒光一闪，车马两旁的西夏兵便血溅当场。
“可他们怎么知道你今日会出现在此处？”
“我算准了你要带我离开京城，原本准备这几日一直在此埋伏。没想到你这么急不可耐，早早自投罗网。”说话的是一个戎装少年。
梁辰奕乍一看去，还以为是蔺羽书又穿上了铁甲。这是她的同胞哥哥蔺凌烟。他们这三年里打了不少叫道，原本他看不上眼的文弱书生，明里暗里让他们西夏吃了不少的亏。
蔺羽书一把捞出了果果，一只手抱住了他。
蔺凌烟高声道：“妹妹，哥哥来接你了！快过来！”
蔺羽书目测了一下她和蔺凌烟的距离，可惜她没算准梁辰奕会把果果让在后面的马车。要不然她可以直接离去了。现在她和哥哥之间隔了一个梁辰奕，这样一来似乎很难绕过去。
不多时，人马将梁辰奕团团围住。除了蔺凌烟，龙西珞也打马匆匆赶了上来。
蔺羽书惊叫道：“殿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要藏起来的么？”
“若是连你也不救，我这样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龙西珞长剑一指，“梁辰奕，今日我们做个了断！”
梁辰奕冷笑：“不自量力！”
蔺羽书抱着怀中的小小的身躯，紧张地看着龙西珞。果果忽然揉了揉眼睛，指着龙西珞叫道：“爹爹！”
原本肃杀的气氛之下，龙西珞面容冷峻。但这一叫仿佛是冰山融化，他绽开了笑颜。
蔺羽书原本心中担忧，但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忽然觉得，即便今日真会亡命于此。但一家人齐全，也没什么遗憾了。这一战，无论生死，她都会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这样刺眼的笑容让梁辰奕心头火气，他策马上前。就在此时，西夏的几个勇士也围住了蔺羽书。
果果揽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道：“娘亲，果果怕。”
“没什么好怕的。你爹娘都会保护你的。”蔺羽书捏了捏他的脸，手中的剑滴着血。
她原本以为他会害怕，但果果看着她的神情，却还是甜甜地笑了出来。说到底，果果害怕梁辰奕也只是因为她当年对他心生恐惧。
蔺羽书一面迎敌一面目光注视着梁辰奕和龙西珞的战斗。不出所有人之料，梁辰奕步步紧逼招招狠辣，很快占了上风。
蔺凌烟在一旁干着急插不上手。他近来虽然被父亲逼着强身健体了一阵子。但能扛着腰上的剑已经是勉强，更别说沙场实战了。
蔺羽书眼看着西夏兵马围攻过来，忽然一个纵身飞跃掠过他们的头顶，上了前一辆马车的车顶。
蔺凌烟忽然大喝了一声：“将他们团团围住！”
梁辰奕被龙西珞拖延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兵马绕过他攻击他的手下。
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西夏勇士，但双拳难敌四手，人数上他们还是落了下风。蔺羽书趁乱落在了蔺凌烟的马上。
她将果果往蔺凌烟的怀里一塞，手中的软剑丢在地上。若不是为了隐藏兵器，她不会选择这把软剑。她方才一早就看到了蔺凌烟腰间的剑，于是顺手拔了出来。
蔺羽书掂了掂手中的剑，笑道：“哥哥最近体格强健了，这么重的剑也能佩戴在身上了。”
“那是，你哥哥我好歹也是将门虎子。扛把剑算什么。”
“这剑借我一用。”蔺羽书忽然翻身下马，径直提剑向梁辰奕刺去。
梁辰奕原本占了上风，忽然感觉到背后凌厉的剑气袭来。他抽身闪避，堪堪躲过了那一剑。
旋即，龙西珞的一件已经赶上。梁辰奕未能及时躲开，胳膊上破了一个口子。他挥剑横扫，两人齐齐后退。
龙西珞和蔺羽书一高一低齐齐面向梁辰奕。他眯起眼睛看着两人，目光中透出了丝丝杀意。
“羽儿，你今日真要与他联手杀我？”
“为什么不？”
梁辰奕苦笑：“人人都说我杀人如麻草菅人命，但论起心狠来。我又如何及得上你？三年的夫妻情分，你竟然分毫都不念。”
“在西夏的这三年，若是可以，我简直希望能把它们从人生里剜出去。”蔺羽书挽了个剑花，“就好像一个人生了三年的病，现在是时候把它治好了。”
梁辰奕双目睁得通红，原本清秀苍白的脸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好，很好！你是不是忘了，生病有时候也是会死人的！我今日便成全你们！”
蔺羽书连忙持剑靠近龙西珞，想要替他分担一些梁辰奕的攻击。却没想到梁辰奕这一次径直向她袭来。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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