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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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羽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太子！而且她的夫君，堂堂的晋国储君居然扮成了女人的模样藏身市井之中。
那么白布下面这个散发着许久没有洗澡的臭气的尸体应该就是乔胥无疑了。
蔺羽书的反应并没有引起梁辰奕的怀疑，因为龙西珞抬起脸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也齐齐后退，扩大了包围圈。
“多大了？”梁辰奕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挑一样不甚满意的货物。
“小女子......年方十八。”龙西珞一面擦着眼泪一面捏着嗓子答道。
蔺羽书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尽力不去看龙西珞，怕多看一眼都要憋不住笑出来。
“我觉得这小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父亲。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连自己都要卖掉。我们给她些钱葬了她的爹爹吧？”
梁辰奕对于救一个水深火热的晋国女子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的同情心实在少得可怜。就连西夏的子民也未曾感受过这个把控着西夏朝堂和几乎全部兵马的大元帅的同情，更遑论是一个异国的相貌惨绝人寰的女子。
然而，蔺羽书开了口。所以没有丝毫犹豫，梁辰奕便取出了一锭银子丢在了晋国女子的腿边：“拿去葬了你爹。”
蔺羽书蹲下身捡起那锭银子塞进了龙西珞的手中，嘱托道：“你尽管去办你的事情，我......我们就在那边的胭脂铺里等着你。”
龙西珞郑重点了点头，他们四目相对看着眼中的彼此，目光中充满了不舍和留恋。
蔺羽书抽回手，起身和梁辰奕一同走进了街头的胭脂铺中。她心不在焉地挑选着胭脂水粉，旁边老板双手奉上了许多镇店的金钗首饰。
她虽然不至于从小穿金戴银的，不过真要是想要这些东西，爹爹也不是买不起。即便爹爹不在身边，哥哥也会时不时给她买些好看的珠钗玉镯。蔺凌烟的眼光十分毒辣，每每相中的东西都是万中无一。价格自然也是万中无一地昂贵。
然而只要是给她买的东西，蔺凌烟向来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所以对眼前这些东西，蔺羽书一来是没什么稀罕的，二来也不知道该怎么挑选，索性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一下。
她的一颗心全放在龙西珞身上。
这里是晋国的地界，龙西珞此去必定是搬救兵来了。若是能活捉梁辰奕，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正愣神间，梁辰奕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前些日子我送了你一个脚环，不如今日再添一个镯子？”说着就要将一只通体透绿的玉镯套在她的手上。
蔺羽书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忙抽回了手干笑道：“不不不，不用了。我平时不爱戴这些，不方便。要不看看金钗步摇什么的？”
“也好。”梁辰奕看了看那玉镯，虽然知道这是顶级的玻璃种，然而她不喜欢，那跟一块石头也就没什么区别了。他放下玉镯，目光又落在了屋子里的一件衣裳上。
他折扇一指那件衣裳，问道：“掌柜的，那件衣服怎么卖？”
掌柜的正捧着一指步摇向蔺羽书推介，听了梁辰奕的话，神色微变。他为难道：“这位公子，这件衣裳......是.......是云王定制的。说是要在太子妃的生辰进献。所以——”
“哦？”梁辰奕嘴角牵起了一丝笑意，蔺羽书约莫猜出了他的想法。要是平常人，必定会被云王的名头压下，然而梁辰奕却恰好相反。越是难得到的东西，他就越想要得到。
“云王开价多少，我出十倍。”梁辰奕笑盈盈地瞧着那掌柜。掌柜顿时冷汗涔涔而下，他不知道这个客人什么来头，但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
“公......公子.......这件衣服是以金线织就，薄如蝉翼。是我们店中二十位十六岁的少女织了半年才做成的。虽然不能说价值连城，却也是世间难寻的珍宝。所以......”
“你觉得我出不起银子？”
“不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云王——”
“若我偏想要呢？”
掌柜的已经有些腿软。边陲之地，不怕高官，最怕的就是当兵的。尽管蔺大将军治军严谨，也难保没有些手握兵权的大将偶尔会对什么东西上心。
蔺羽书见梁辰奕欺负她晋国的百姓，心下不忿，便上前道：“奕哥哥，我觉得这件衣裳也不是很好看。云王的品味想来也不怎么样，谁平时会穿着这金光闪闪的衣服走来走去，又不是金甲战衣。”
“听姑娘这么说，想必品味是不错的咯？”说话间外面走进来一名男子，环佩郎当，面容清秀，嘴角却带着一丝不羁的笑。
男子身后跟了四名侍卫。而这四人似乎不是普通的侍卫，蔺羽书能感觉到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这是死士才会有的眼神！
而能养得起死士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蔺羽书正要谦虚两句，却听梁辰奕道：“是啊，我家娘子的品味向来是好。”
男子一双狭长的眼睛觑着梁辰奕，却并不搭话，只是对那掌柜的冷哼了一声：“李老板，都说你这家店是乌蒙城中最好的珍宝坊。怎么，连两个平头百姓都误以为本王品味不好？你这铺子怕也是要开到头了。”
掌柜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啊——”
蔺羽书不由得多瞧了这人一眼。想必他就是云王了。蔺羽书对这个王爷倒是有些印象，小时候在丞相府中见过一面。然而也只是见过而已，并没有过交集。毕竟她七八岁的时候，这个王爷已经年近弱冠。
云王是皇上的长子，然而生母身份极低，听说只是个宫女。所以他弱冠之年就被封为云王，来到了封地。京城中颇听说了一些云王的事迹，据传云王不近女色，唯一的喜好就是杀人！
当然，他杀的多数是些死囚，偶尔不开心了也会杀府中的丫鬟奴仆。所以皇上对这些事情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蔺羽书权衡了一下这俩尊大神，觉得夹缝中实难生存。不过若是两人能狗咬狗，对她来说没什么坏处。
于是她撇了撇嘴，轻笑道：“我觉得掌柜的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珍宝坊里的东西样样都是精挑细选，即便不十分名贵也自成一格。然而唯独是这一条裙子，啧啧啧，浑身上下就透着一个字——俗。”
云王冷眼瞧着蔺羽书：“那么本王今天倒要不耻下问了，什么是不俗？”
蔺羽书没想到云王脾气这么好，竟然没有直接动手。心下暗暗决定再加把火：“不好说啊。毕竟俗人就配这俗物，即便是清雅的东西，若是落入了俗人的手里，也是明珠蒙尘。”她说着挽住了梁辰奕的胳膊，绽开了笑颜：“奕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梁辰奕笑着揉了揉蔺羽书的头：“你说的都对。这一屋子的俗物，若是你不喜欢，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挑。”他说着便要带蔺羽书离开。
忽然，云王一声低喝：“且慢——”
原本王爷的命令，平常百姓是要听从的。然而今天蔺羽书特意是挑着他的逆鳞去拔，头也不回就要往外面走。
忽然，她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掌风袭来。蔺羽书和梁辰奕齐齐躲开，利刃擦过蔺羽书的耳际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打起来了！蔺羽书心头一阵雀跃。梁辰奕飞身上前挡住了向她袭来的侍卫，他手中并无兵器，面对的又是两个死士。蔺羽书一脸看好戏地瞧着他，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街头气势汹汹涌来了一队士兵。
为首的是乔胥，身后是步兵营的将士。蔺羽书大喜过望，连忙小心翼翼往门边挪，以免到时候打起来血糊糊地波及到她。
梁辰奕与两名死士缠斗，虽然没有兵器，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的身法十分诡异，几乎有些移形换影的意味。平心而论，蔺羽书觉得单打独斗来讲，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世间难寻。即便是她的爹爹，也要稍逊一筹。
可现在是这么多人对付他一人，即便他功夫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活捉了梁辰奕，她可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了！
她正看得热闹，忽然梁辰奕格挡开两名死士，抽身落在了蔺羽书的身旁。他眉头微皱，气息分毫
不乱：“小十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说着就要带她离开。
就在这时，乔胥已经赶到了。他一声断喝：“梁辰奕！今天看你哪里逃？！弟兄们，这是西夏主帅，谁能抓住他是大功一件！死伤勿论！”
士兵们正要一拥而上，忽然蔺羽书感觉到脖子一凉。他温声道：“小十八，真是对不住了。”说罢冷笑了一声，“你们这是连蔺将军亲儿子的性命也不顾了么？”
一众士兵分明瞧着这是个女子，可梁辰奕却说她是蔺将军的儿子。虽说蔺小公子确实是在军中，可怎么也不至于是个女人。
他们本是要扑上去，忽然听到乔胥又断喝了一声：“住手！”
乔胥看着蔺羽书，心下纠结万分。蔺羽书差点被乔胥气晕过去，平时看他抖着机灵，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难道就不知道绕个道来突袭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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