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云上跹舞

23、第 23 章

　　才过了几天，他又邀我聚餐。

　　但却将我载到超市买菜，难道他想我煮给他吃？我的出租屋可煮不了什么，只用一个别人送的又旧又小的电饭煲，我有时用来煮个面或鸡蛋而已。

　　但他开车的方向似乎不是去我家。我是十足的路盲，问要去哪里呢？

　　他笑而不答。

　　当他将车开进一个小区的大门时，我的脑海里如电光闪过，这是他的公寓！

　　三年前的那个早晨，当我流着泪奔出这里时，我曾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再回到这里，我一定要回报他对我的伤害。

　　但现在我再次踏足此地，却仍然是他的安慰者，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在寂寞时的消遣品！

　　陈如朵，你怎么会这么犯贱！心甘情愿地送上门去给人伤害，难道有了一次还不够，还想有第二次吗？

　　不知道是怎样进到他的公寓的。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他正在厨房忙着。

　　他果然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呀！公寓和三年前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左边的那间房就是他的卧室了，在那里犯下了我一生中最严重的错误；蓝色的布艺沙发位置没有一点改动，在这里我遭遇了我一生中最大的羞辱。

　　我怎么会回到这里？我怎么可能还是和他做朋友？

　　如果说，三年前，我因为他的痴情而对他有些好感，心里还有一份隐隐约约的期待的话，那么今天，我应该清楚地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筱黎，无论自己和他走得多么近，也永远只是他寂寞时才会想起的一个“好朋友”。

　　醒一醒吧，陈如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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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到下班时间，学廉又来报道了。

　　“如朵，我早上上班时见到有个小女孩在买茉莉花，清香极了。我觉得这种花太像你了，所以特地去花店买了一束给你。”

　　他将一束包扎精美的花递给我。

　　“是吗？”我接过，放在鼻下深深地嗅了一下，“好香呀！我也很喜欢茉莉花。谢谢你！”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他的眼睛发亮。

　　我以前是不是很残忍呢？一直在拒绝他。我起身去茶水间找了一个大杯子，将花解开包装插好，放在自己的办公台上。

　　学廉喜不自禁地看着我，我再次觉得自己的残忍。以前他送我的花，我不是随便地放在办公桌上，就是随手插在办公室小会客厅的花瓶里。

　　“如朵，今晚有空和我一起出去吃饭吗？”他眼中充满了期待。

　　“好啊！”我微笑，看看办公室的挂钟，“我已经忙完了，现在可以下班了。”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宠爱我、珍视我，那么将来他也应该可以接受我非完璧之身和育有一子的事实吧？

　　也许学廉没有想到我对他的态度会有所不同，也没想到可以成功约我出来，他显得很激动和紧张。

　　“去吃什么好呢？西餐？川菜？日本料理？韩国菜？”在车里他慌乱地说，“还是法国菜？”

　　我不忍心他的狼狈。“川菜就好，反正我们都爱吃。”

　　他的紧张等到上菜了才缓解了些。

　　“如朵，你今天终于肯面对我了？不再和我玩躲猫猫？”

　　“你这样说，我更加觉得自己的残忍，好像一只狡猾的猫在玩弄一只可怜的小老鼠。”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焦急地分辩，“每个女孩子在接受一个男人之前都应该慎重考虑，而且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很高兴，你今天终于肯回应我了。”

　　他大大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直觉想缩回手，但还是忍住了没有抗拒。

　　“如朵，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吗？”

　　“好，我们试试看吧。”我点头，

　　“真的吗？”他兴奋地抓住我的手摇了摇。

　　我微笑着看他，再次点头。

　　他兴奋地不知做什么好，大叫：“小姐，给我拿一瓶啤酒！”

　　他应该会很爱我吧？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只要我愿意，他就在我眼前。

　　陈如朵，你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好渴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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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后，他开车送我到出租屋。

　　“我送你上楼吧，上面的灯光挺暗的。”出租屋就是这样，楼道里的灯经常坏，又没人修。

　　“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不怕的。”

　　但他执意送我上去。

　　“我到了！”我打开门，站在门边对他说。

　　“你早点休息。”

　　他牵着我的手，想要拉近我。

　　我手里的钥匙掉在地下，我蹲下身去捡。

　　他放开我的手，说声明天见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

　　学廉肯定是一个好男人，否则他不会看上我这样相貌平凡的女人。他对我很好，将来也肯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但为什么我心里还是充满了恐惧呢？

　　为什么在和他相处时总是那么拘束，连牵手这样普通的亲密动作都是那么抗拒呢？

　　坐下来赶快打个电话回家。

　　“妈妈，今天小修听话吗？”

　　“小修他呀是越来越调皮了，今天我叫他不要爬凳子，他就是要爬，结果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啊？摔伤了吗？”

　　“摔得头上起了一个包啰，不过不用怕，过几天就会消的。哪个小孩不是跌跌撞撞地长大的？”

　　“他哭了吗？”

　　“哭，怎么不哭？哭着要我抱着不愿下地呢，我给了一块糖才哄住他。”

　　“妈妈，小修辛苦你了。”

　　“我不怕辛苦的，看着他可爱的样子，为他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到是你工作一年多了，有没有交男朋友呀？遇到好的男孩不要放过，不要担心小修，他有我们呢。你以后都是他的姑姑，你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

　　挂了电话，我和衣倒在床上。

　　难道我永远都只能是小修的姑姑？这对小修公平吗，让他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这对我未来的丈夫公平吗？还有对那个人公平吗？他是不是也有权利知道自己有个儿子？

　　这一夜，我彻夜不眠。